就在六道輪回鏡碎片飛來的瞬間,常隨禦起全部魂力凝出一道結界,護在身前。
所有碎片打在瞭結界上。
此時的常隨並不輕松,額頭浸出瞭一層細密的汗,他咬緊牙關,眼神裡迸發出瞭強烈的不甘。
他好不容易才有瞭如今的修為,如今的地位,絕不能死在這裡!
常隨狠瞭狠心,猛地咬破手指,在身前勾畫出瞭一個血陣。
聖傾目光一凝。
是血祭!
她抬手,一團金光在她手中凝聚:“去!”
金光脫離聖傾的手,直奔常隨而去,常隨並未察覺,他嘴角勾起瞭一抹得意的笑:“想殺我,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在他說話間,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沒入瞭血陣中,與此同時,血陣的最後一筆勾勒完成。
常隨剛要擴大嘴角邊的笑容,卻猛地一口血噴在瞭身前的血陣上,他神色由得意轉變為瞭愕然。
“不可能!我的血祭不可能出錯!”
說這話時,常隨已經無法抑制身軀的顫抖,恐懼自心中蔓延開來,在這一剎那,六道輪回鏡碎片破結界而入,同時,血陣中爆發出一股狂暴的力量,頃刻間席卷瞭常隨。
生命的最後一刻,常隨驀地看向瞭聖傾的方向,當那張熟悉的臉映入他的眼中時,常隨瞳孔倏然放大,緊接著如瘋癲一般大笑起來。
難怪!難怪他的血祭會出現差錯!
竟是這小蹄子搗的鬼!
她可真是曾羅的好徒弟!
常隨靈體被吞噬,消失得一幹二凈。
擂臺又恢復瞭平靜,破損的地面在眨眼間恢復如初。
迦藍沒錯過常隨望向聖傾時,眼中一閃而過的仇恨。
他問:“阿傾,他與你有仇嗎?”
聖傾搖頭:“是與我師父之一的曾羅有仇,因為我是曾羅的徒弟,所以連帶著他看我也不順眼。”
曾羅是惡靈深淵中最厲害的陣法師,常隨在陣法術上也有一些造詣,但沒曾羅那麼精通,兩人互看對方不順眼,尤其是常隨,恨不得將曾羅除之而後快,但他打不過曾羅,所以隻能暗地裡搞些手段讓曾羅不痛快,兩人的矛盾也就越結越深。
厲蒼溟強行啟動瞭六道輪回鏡的第三道,身體虛弱不堪,他服下一枚丹藥,氣色漸漸好轉,握住瞭通行令牌,便徑直走向惡靈城城門。
此時,無論是惡靈城外,還是惡靈城的城墻上,都鴉雀無聲。
這個結局,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
堂堂大成境的頂尖強者,竟然死在瞭一個小小的擂臺上,還是被小成境所殺。
說出去,誰會信啊!
然而這一幕就是在他們的見證下發生瞭。
惡靈城外的惡靈狠狠咽瞭口唾沫:“還好我沒上去跟他打。”
“見過瞭這場比賽,才發現他前面對付那些女鬼,就跟撓癢癢似的,根本沒用全力。”
“所以說,這群少年少女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啊,怎麼一個比一個猛。”
“奇瞭怪瞭,他們這麼厲害,怎麼就活著跑到惡靈深淵來瞭?”
“是不是被人暗害來的啊?”
祁箋遇支著腦袋,笑盈盈道:“精彩,太精彩瞭,今日最佳啊,我想後面不會有比這場比鬥更精彩的瞭。”
南宮越言輕笑道:“認同,我們在這裡耽擱得也夠久瞭,是時候回去瞭,走吧,去我那裡看看我那新得的歌姬,你定會喜歡。”
祁箋遇眼裡浮出興致:“成,去你那裡逛逛。”
他剛要起身,眼角餘光突然瞥到瞭一道白影,他動作頓住,緊接著整個上半身探出瞭護欄,南宮越言正要詢問他怎麼瞭,手臂猛地被祁箋遇抓住,力道大得,他感覺自己手臂都要廢瞭。
“看到什麼美人瞭,讓你激動成這樣?”南宮越言調侃,同時把自己的手拽瞭回來。
祁箋遇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後,唇角的笑壓也壓不住。
他穩瞭穩心神,愉悅道:“可不是嘛,我看到瞭這世間最漂亮的美人。”
“在哪?”南宮越言轉身看向城墻下,那抹白影猛地撞入他的眸中,令他心尖都顫瞭下,他使勁眨瞭眨眼,話脫口而出,“我去,竟然不是錯覺!”
聖傾淡然地走上擂臺,隻是用魂力凝出瞭一把冰劍,便垂眸看向擂臺下眾人,平靜道:“誰要與我一戰?”
全場死寂——
有新入惡靈深淵,沒有見過聖傾的惡靈,不解地看著前面沉默的前輩們,疑惑問:“前輩,你怎麼一副快要死瞭的樣子?哎呀,你怎麼抖出一身汗瞭?”
他口中的前輩已經控制不住兩腿發顫,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知道這少女是誰嗎?”
惡靈呆呆地搖頭。
“聽說過惡女聖傾嗎?”
此話一出,惡靈的臉色便變瞭。
聖傾二字在惡靈深淵可謂是如雷貫耳,新入惡靈深淵的,或多或少都從他人口中聽說瞭在惡靈深淵中最不能招惹的幾人,聖傾就是其中之一。
每每提到聖傾,前輩們便對他們耳提面命,警告他們,不想再經歷一次死亡,就不要去招惹聖傾。
因為得罪聖傾,就等於同時得罪瞭深淵裡最不好惹的幾個。
而聖傾本身,也是一個麻煩。
他們活著時,在外面興風作浪,什麼喪盡天良的事都幹,自認自己已經是一個壞到骨子裡的惡人,但見到聖傾,才知道什麼叫小巫見大巫。
她就是一個天生為惡的人,其殘忍的手段,令他們這些見慣瞭暴力與血腥的惡靈都瑟瑟發抖。
曾經的惡靈深淵,惡靈多得隨處可見,自從聖傾來後,惡靈深淵裡的惡靈數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所以惡靈們都以“惡女”“惡魔”來稱呼聖傾。
自然,她能長成這樣,也少不瞭那群將她養大的老怪物們的功勞。
隻是這裡,向來以實力說話,他們惹不起,便隻能躲著。
好不容易,他們熬到瞭小惡魔長大,從一個嬰孩長大成瞭十歲的小女孩,離開瞭惡靈深淵,他們還沒逍遙幾年呢,她怎麼又回來瞭!
所有惡靈心中叫苦不迭,在場除瞭祁箋遇、南宮越言,沒一個高興的。
城墻上的惡靈們白著臉,顫聲道:“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