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傾沒有聞到酒氣,想來是過來的路上,迦藍用魂力將一身酒氣去除瞭。
迦藍輕輕地“嗯”瞭一聲,回應聖傾的話。
聖傾將他放倒在床上,盯著迦藍那雙有些迷離的紫眸,她笑道:“原來是醉瞭。”
迦藍握住聖傾的手,深邃的眼眸裡清晰地倒映出瞭她的身影,帶著繾綣的溫柔。
聖傾俯下身子,吻瞭吻他的眉心,輕聲道:“好好休息吧,我在這裡陪你。”
她說完,便感覺手裡多瞭一樣東西,低頭一看,是迦藍將一團紅色的絲線放在瞭她的手中,正是傀儡絲。
傀儡絲一回到聖傾身邊,便變得生龍活虎,先是親昵地蹭瞭蹭聖傾的手,隨後又纏繞在瞭她的手腕間。
聖傾有些驚訝,問:“你什麼時候將傀儡絲從凌汐那裡拿回來的?”
她猛地想起:“是離開天傾城,前往惡靈深淵那天?”
迦藍點頭。
聖傾歡喜地將自己的血滴入傀儡絲,重新與傀儡絲締結新的契約,覆蓋瞭原本破損的契約。
在凌汐的摧殘下,傀儡絲的器靈傷痕累累,聖傾便讓它進入星寰戒養傷。
傀儡絲、纏魂絲算得上是一對兄妹,傀儡絲的器靈是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生得粉妝玉砌,眉目間與纏纏有些相似。
聖傾給她取名儡儡。
纏纏見到儡儡,便天然地感到親切,於是用自己的力量給儡儡療傷。
因為回到故土,聖傾便將窮奇放瞭出來,而窮奇偏要帶著小黑一起出來,說是要讓小黑長長見識。
這話落到小塔耳朵裡,小塔哼道:“小蛇跟著我的時候,什麼沒見過,哪還需要再長見識。”
但小黑還是屁顛屁顛地跟著窮奇出去瞭,如今也不知道這二獸在哪裡逍遙。
迦藍本不喝酒,所以一杯就倒,今天不僅喝瞭不少,還喝倒瞭老酒鬼費生界他們,聖傾感到好奇,於是問迦藍:“你是怎麼將老怪物們灌倒的?”
迦藍乖乖回道:“用瞭一點手段。”
真要喝的話,他的確一杯就倒,沒有可能會喝得過費生界幾人,於是用瞭一點手段,不過這酒還是進瞭他的肚子,所以才會醉,但不至於醉到失態。
後來尉遲燼野起夜,聞到瞭酒香,就跟聞到腥味的貓一樣,巴巴地走瞭過來,陪著費生界他們繼續喝,喝盡興瞭又去把睡得正香的軒轅扶雲、焱筠義、厲蒼溟、蘇語安叫瞭起來,一起喝。
蘇語安沒喝太多,就不勝酒力地倒下瞭。
有瞭尉遲燼野他們陪著,迦藍這才脫身。
聖傾笑道:“老怪物們釀的酒可是人間極品,有他們的口福瞭。”
聖傾無睡意,便讓迦藍睡覺,自己則坐在一旁修煉,迦藍在醉意中睡瞭過去。
第二天,費生界、尉遲燼野幾人果然因為整夜飲酒,直接睡在瞭酒桌上,日上三竿瞭都沒有起來。
空虞曦、焱筱柔找聖傾要瞭解酒丹,給他們喂下後,他們才悠悠轉醒。
聖傾讓尉遲燼野留在居南殿,跟著費生界、聞人離學習煉器術。
她則要與夥伴們去居西殿看看黎盡淵。
凝望著聖傾他們離開的背影,聞人離對費生界道:“你不是為小傾打造瞭一把神器嗎?打算何時送給她?”
“昨天就準備送的,但尉遲燼野這小子說他有造化之錘,既然如此,就借造化之錘再好好打磨打磨,等精細瞭,再送給小傾。”費生界笑著回答。
說罷,他轉身與尉遲燼野勾肩搭背:“走吧,讓我瞧瞧你小子的煉器術到什麼境界瞭。”
尉遲燼野露齒一笑:“還望兩位前輩多多指教!”
居西殿,聖傾他們徑直去瞭巫慍清所在的西一殿,果不其然,居西殿另一位煉丹師,西二殿之主楚其楠也在這裡。
楚其楠穿著一件青衣,比起不修邊幅的巫慍清,他整個人都顯得格外嚴謹,連頭發都一絲不茍地束著,性格也與巫慍清天差地別,十分隨和好相處。
看到聖傾,楚其楠笑得眉眼彎成瞭月牙,在聖傾反應過來時,給瞭她一個大大的熊抱,他愉悅道:“小傾傾,你可終於回來瞭!”
聖傾聞著楚其楠身上的藥香,跟著笑瞭起來:“嗯,我回來瞭。”
看到她這個笑容,楚其楠怔瞭怔,隨即臉上的笑容加深:“原來小傾傾笑起來是這樣的,我的寶貝女兒真好看!”
他們往裡走,來到瞭煉丹房。
隻見煉丹房的大門上寫著一行大字。
——聖傾與狗不得入內。
聖傾原本還笑著的臉黑瞭下來,她嘴角抽瞭抽,道:“這個怎麼還留著!”
空虞曦幾人看到這幾個字已經要笑岔氣瞭。
楚其楠不以為然:“這好歹也是一個念想。”
焱筠義一邊笑一邊問:“老大,這上面的狗指的是誰呀?難不成老大你小時候還養過狗?”
窮奇昨晚與小黑在外面瘋瞭一晚上,今早才回到星寰戒裡,此刻聞到瞭熟悉的藥香,窮奇迷迷糊糊地從星寰戒飛瞭出來,直往煉丹房而去。
然後就撞在瞭大門上。
窮奇捂住撞紅的鼻子,淚眼汪汪地清醒過來瞭。
仔細一看,就看到瞭門上屈辱的幾個大字。
窮奇下意識地用自己的身軀擋在瞭幾個大字上,做賊似的掃向四周,目光猝不及防地與楚其楠戲謔的眼神對上。
窮奇:“……”
看到瞭最不想看到的人,太糟心瞭!
楚其楠提起窮奇,玩味道:“這不正是那隻小狗嗎?”
窮奇對著空氣就是邦邦兩拳:“你才是狗,我可是上古兇獸窮奇!”
焱筠義他們更樂瞭:“所以,小窮奇,你對人傢煉丹房做瞭什麼,能讓人傢特意廣而告之?”
窮奇兩隻小胖爪交叉於胸前,幽怨道:“不就是偷吃瞭一點點丹藥嗎,小氣鬼!”
楚其楠挑瞭挑眉:“一點?”
窮奇立馬就心虛瞭。
好吧,其實不止一點。
有一回貪嘴,把整個煉丹房都吃空瞭,害得它和主人被巫慍清、楚其楠追殺瞭三天,它還被主人揍瞭一頓……
但是——
這麼屈辱的事它才不會讓焱筠義知道,不然他能嘲笑它好幾年!
聖傾看向那道緊閉的大門,問:“我現在也不能進嗎?其實我的煉丹術有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