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燼野：“滾！你忘瞭當初在渡惡塔你睡的那些狐妖，可能是男人變的瞭？”

厲蒼溟：“……”

頓時笑不出來。

可怕的回憶又湧上瞭他的腦海。

他輕咳一聲，道：“當我沒說。”

但焱筠義不帶怕的，接著厲蒼溟的話道：“我覺得小溟子說得很有理啊，真愛不分性別……”

不等他說完，尉遲燼野打斷：“你也滾！”

黎盡淵將一個丹藥瓶拋給尉遲燼野，同時口中道：“給你降降火氣。”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這件事成為瞭厲蒼溟幾個閑來無事的笑柄，但很快尉遲燼野就摸索出瞭一套讓他們閉嘴的辦法。

每當厲蒼溟他們提起這事，尉遲燼野就學著千夜的語調，對幾人喊道：

“溟哥哥～”

“義哥哥～”

“淵哥哥～”

頃刻間就將三人惡心得閉瞭嘴，此後再也不在尉遲燼野面前提。

雖然後來尉遲燼野刻意遺忘這件事，但那到底是自己第一次心動，偶爾回想起來，也忍不住感慨命運弄人。

這一日，已經成神的尉遲燼野他們又聚在一起玩紙牌，聽厲蒼溟重提舊事，尉遲燼野心中已經波瀾不驚瞭。

焱筠義道：“小野子，你真該把你的擇偶標準改一改，就你那擇偶標準，隻能找男人。”

尉遲燼野甩出一張紙牌，不以為然地哼道：“放屁，我就不信找不到，時間還長著呢，急什麼，總有一天我能找到我的真命天女！”

“那就祝願你早日找到吧，別到時候大傢都有伴侶瞭，就你一個還孤零零的。”焱筠義戲謔道。

“不可能，就算你們都有伴侶瞭，我也相信雲兄和小淵淵會一直陪著我，你們說是不是？”尉遲燼野說完，看向軒轅扶雲和黎盡淵。

這兩個人，一個決定跟劍過一輩子，一個決定跟靈植過一輩子，沒有半點世俗的念頭。

二人都沒有搭理他，而是望著桌面上的紙牌。

“話說回來……”空虞曦看向厲蒼溟，“你知道顏念念已經飛升到五重天臨神境瞭嗎？”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厲蒼溟微不可察地皺瞭下眉。

焱筱柔感慨道：“真是個癡情執著的人。”

因為厲蒼溟的一句話，顏念念靠著自己的力量，一路從二重天雲仙界走到瞭現在的五重天臨神境，哪怕是他們，對她也是由衷的欽佩。

厲蒼溟沒有說話。

空虞曦繼續道：“我上次去臨神境遇到她瞭，她讓我給你帶句話，她等著你去臨神境見她，如果你不去，她就來神界找你。”

現在的顏念念還隻是小神境的修為，想要突破到大神境，升入神界，還需要一段漫長的時間。

對於已經成神的他們來說，再長的時間都不過是彈指一瞬，但對於顏念念而言，歲月卻會在她身上留下痕跡。

最終厲蒼溟無奈地嘆瞭口氣，丟下手中最後一張紙牌的同時，對眾人道：“你們繼續，我有事便先離開瞭。”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空虞曦喃喃道：“但願這一次，她真的能放下執念。”

作為厲蒼溟的好友，他們最是明白，看似多情的厲蒼溟，在情愛方面是有多麼的無情，他在撩撥任何一個女子時，深情得仿佛全世界隻看得到她，可實際上，他抱著的一直都是遊戲人間的心態。

隻有友情、親情停駐在瞭他的心中，愛情被他剝離瞭出去。

所以顏念念對厲蒼溟的感情註定會是單相思一場。

厲蒼溟來到五重天臨神境，看到他到來，周圍走動的人立馬激動萬分地朝著他跪瞭下去，大喊道：“恭迎深淵之神到來！”

厲蒼溟臉上掛起慣用的笑容，手指微抬，周圍跪在地上的人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瞭起來。

他們抬起頭，望向厲蒼溟的眸子滿是崇敬。

唯獨一人不同。

那是個穿著綠色長裙的女人，雖然生著一張絕美的臉，但打扮十分樸素，及腰長發紮成麻花辮垂在左胸前，一朵翠綠簪花是頭上唯一的裝飾。

即便她的容貌較上次見面，有瞭不小的變化，但厲蒼溟還是一眼確定，她就是顏念念。

她已經由少女模樣長成瞭成熟女人的模樣，而厲蒼溟的容貌還停留在少年時期，俊美邪肆，深邃的眸中始終帶著玩世不恭的笑。

顏念念心中抽痛，眼眶中蓄起瞭淚水，這一刻，她突然產生瞭她已經沒有資格站在他身旁的自卑感。

這麼多年過去，她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在雲仙界時意氣風發的天之驕女，滿心壯志凌雲，會在厲蒼溟說出“這裡不是我的終點，我的終點在更遠的地方”時，回答他“既然這裡不是你的終點，好，我去你要抵達的終點等著你”。

年少時說出的話，她用一生在完成，她始終追逐著他的步伐，想要趕到他的前面去，可無論她怎麼努力，都總是落後他一步。

現在，她站到瞭這裡，離神界最近的地方，她以為她終於可以站到他身邊瞭時，看著他依舊年輕的面容，她卻心生退意。

雖然她對他的愛意沒有變，但她的心態卻是發生瞭翻天覆地的變化。

厲蒼溟走到顏念念面前，抬手輕輕拂去瞭她眼角的淚水，這般溫柔的舉動，令顏念念呆怔在原地。

此刻所有人都在註視著他們，尤其目光在落到顏念念身上時，充滿瞭震驚。

如果他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人族女子是最近剛從三重天飛升到五重天的，竟然與神界赫赫有名的深淵之神認識，而且舉止親密，這莫不是深淵之神遺落在外的伴侶？

厲蒼溟對顏念念道：“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顏念念依舊維持著剛剛那個姿勢，呆呆地看著厲蒼溟，也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隻是下意識地點頭。

見狀，厲蒼溟不由失笑。

下一刻，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原地，當顏念念回過神，再看周圍時，發現他們來到瞭一處清幽安靜的湖泊前，泛著陣陣漣漪的湖面，可以感受到其中充沛的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