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倩茹見雖有人都不搭理自己,心裡憋著口氣,現在大傢都瞧不起自己,等有朝一日,桑憐回來瞭,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跪著求自己!
她越想越生氣,一氣之下轉身離開。
人一走,趙國公夫人便忍不住開口:“母親,皇上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真的要讓毓貴妃回京?”
回京倒是不難,隻是毓貴妃身份有些尷尬,說得好聽是趙國公府的表姑娘。
說得難聽,是個生父不詳的女人。
趙老夫人長長的嘆瞭口氣說:“皇上一定是希望趙國公府的人出面,認下毓貴妃,讓其正大光明的入宮。”
“那這樣咱們不就被認為是和皇上站著一派瞭?”二夫人驚訝。
幾方勢力中,陵州帝的勢力是最薄弱的,而且這個皇位來得也並不光彩,很多人不服氣。
趙國公府一直就沒有表態過。
大傢心裡都跟明鏡似的,不想和陵州帝牽扯上。
皇傢的貴妃可不是這麼好當的。
忽然趙老夫人冷冷一哼,回想起楚玄知是怎麼對待趙國公府的,一顆心都寒瞭。
“罷瞭,走一步算一步吧。”
趙老夫人揉瞭揉腦仁兒,顫顫巍巍地扶著丫鬟的手離開瞭。
隻留下二夫人和趙國公夫人面面相覷,二夫人冷不丁地問:“怎麼這幾日就沒看見大嫂娘傢的侄兒趙意,還有那個庶出呢?”
趙國公夫人不咸不淡地回瞭一句:“都出去辦事兒瞭,暫時不在京城,難為二弟妹還記著。”
“一個庶長子有什麼可記的?”
二夫人自討沒趣,撇撇嘴起身離開瞭。
這頭趙倩茹風風火火地帶著幾輛馬車去瞭一趟郝洲,而走到半路上的薑雲絮也接到聖旨,暫時不必回京瞭,可以留在郝洲。
於是薑雲絮立即讓人調轉馬車回去。
走得也不算太遠,第三日中午就到瞭,回瞭府上裝作一副急急忙忙的模樣。
“王妃,您可算是回來瞭。”殷風親自上門迎接,在她耳邊極快地把這兩日發生的事是簡單的說瞭一遍。
薑雲絮瞭然一笑。
“玄王妃!”
忽然身後傳來瞭桑憐的聲音,她穿著一件鵝黃色長裙,腰肢纖細,就連鬢間也是鵝黃色的裝飾,整個人顯得很溫婉又有幾分縹緲仙氣。
薑雲絮回頭,一臉凝重地看著對方:“毓貴妃娘娘有事兒?”
“憑你的醫術未必能醫好玄王,本宮陪你一塊進去吧。”
桑憐說著就要往裡進,嘴裡還說著:“現在不是鬧別扭的時候,咱們擯棄過往,先救人要緊。”
薑雲絮挑挑眉,真不知道桑憐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臉。
“那毓貴妃娘娘打算怎麼救人,可有法子?”
她沒著急進去,而是在原地等待。
桑憐蹙眉,這幾日她不眠不休地翻閱醫書,也沒找到類似的癥狀。
現在也隻能是束手無策。
但桑憐很好奇薑雲絮是怎麼醫治的,她也想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少實力。
“毓貴妃娘娘醫治這麼久也沒個消息,現在才提出要和本王妃一同醫治,怕是有些不方便呢。”
“如何不方便,玄王妃,你這是在拿玄王的性命開玩笑。”
桑憐覺得對方根本就沒有打算醫治楚玄知,心裡非常氣憤,認為薑雲絮心思太狠毒瞭。
“本王妃和王爺是夫妻,自然方便,至於毓貴妃娘娘麼,身份尊貴若是被敗壞瞭名節,玄王府又要背黑鍋瞭。”
“你!”桑憐被那一句夫妻給刺痛瞭,臉色漲紅,幹脆轉身偏房:“本宮就在隔壁等著,本宮倒要看看玄王妃的醫術究竟有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厲害。”
沒理會桑憐,薑雲絮推門而入。
一股子撲面而來的濃濃藥香味刺鼻難聞,她繞過屏風,看見瞭榻上正在自娛自樂看書的楚玄知,除瞭臉色有些蒼白,精神狀態一切都好。
“王爺。”
楚玄知聽見動靜抬頭看向她,臉上帶著盈盈笑意:“辛苦瞭。”
“談不上辛苦,隻是折騰罷瞭。”薑雲絮忽然對著楚玄知說:“王爺受傷嚴重,人盡皆知,皇上應該是不會派王爺再去湘雅賠罪瞭。”
楚玄知卻笑瞭:“不見得。”
兩個時辰後,薑雲絮故作一副很疲倦的模樣出去瞭,一出門就看見瞭桑憐在等待。
“人怎麼樣?”桑憐透過門縫想看裡面。
薑雲絮沒好氣的說:“我又不是神仙,這麼快就能治好,要不是貴妃娘娘開瞭一些不對癥的藥,王爺也不會這麼嚴重。”
桑憐被人鄙夷瞭醫術,心裡非常不高興,她上輩子並不精通醫術,隻是這輩子才開始學。
“玄王妃這麼說,是在推脫責任嗎?”
在桑憐看來,薑雲絮也隻是個空有名頭的,醫術不見得高明。
隻是前幾次正好是運氣好撞上而已。
“那現在該怎麼辦,王爺總不能就這麼硬挺著,你快想想法子。”桑憐催促。
薑雲絮冷著臉:“我的丈夫我自己會操心,不勞煩貴妃娘娘多慮瞭。”
再一次被人刺激,桑憐緊咬著牙愣是將這份委屈給咽瞭回去。
一連幾日薑雲絮早起晚歸的給楚玄知醫治,好在終於有瞭好消息。
楚玄知的病情穩定下來瞭,人也醒來瞭。
“王爺,您終於醒來瞭。”殷風激動不已。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瞭,玄王妃醫術高強,將楚玄知從鬼門關給拉扯回來瞭。
一時間薑雲絮名聲大噪。
桑憐得知消息後扭曲瞭臉,不敢相信,決定要親自去驗證一把。
等她看見瞭廊下坐在輪椅上的楚玄知正在曬太陽時,揉瞭揉眼睛,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玄王?”
楚玄知輕輕掩唇咳嗽,看著她的目光依舊是非常的冷淡,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你真的醒瞭。”桑憐喜極而泣,她差點以為就要失去楚玄知瞭,幸好人沒事。
薑雲絮忽然出現擋住瞭桑憐的視線,她說:“王爺剛剛醒來,身子還極度虛弱,貴妃娘娘還是收斂一些,別嚇著王爺。”
桑憐卻沒好氣的說:“本宮隻是代替皇上關心王爺幾句,玄王妃心虛什麼,本宮早就懷疑玄王的病來的太蹊蹺瞭,是不是玄王妃根本就不想離開郝洲,故意給玄王下藥?”
她思來想去隻有這個可能瞭。
“王爺,這事兒你要徹查清楚啊,否則玄王妃是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內醫治好你的。”
桑憐繞開瞭薑雲絮來到瞭楚玄知身邊。
楚玄知已經沒瞭耐心:“說夠瞭嗎?”
“王爺……”
“貴妃這是以什麼身份和本王說話,貴妃若是再敢質疑王妃,休怪本王對你不客氣!”
楚玄知的眸中竟閃著一抹殺氣,驚的桑憐連連後退,不可置信的看著對方。
竟然為瞭一個薑雲絮要殺瞭自己?
“貴妃娘娘還是盡快回去吧,別打攪王爺和王妃培養夫妻感情。”殷風也毫不客氣的下瞭逐客令。
在這個院子幾乎就沒有給桑憐說話的,桑憐緊攥著指尖遲遲不肯離開。
她篤定一定是薑雲絮迷惑瞭楚玄知。
否則,楚玄知肯定會心儀自己的。
就在桑憐尷尬時,宮裡又派人來傳口諭,要求楚玄知三日後出發去湘雅。
薑雲絮氣的咬牙切齒,大罵一句昏君,之前怎麼就沒發現陵州帝這麼狗呢,明知道楚玄知身體孱弱,經不起折騰,還故意派他去湘雅。
這是要把人往死裡折騰。
“皇上怎麼會下這樣的旨意,王爺明明才睜開眼,就好像是有人去通風報信一樣,玄王府的一舉一動都在皇上眼中。”
薑雲絮目光看瞭眼桑憐,要說這兩個人私底下沒聯系,她根本不信。
桑憐佯裝沒看見。
“桑憐!”
跟著傳旨的人一塊來的還有趙倩茹,她打扮的十分奢華,鬢間上戴著兩支赤金如意大金釵,錦衣華服,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丫鬟和侍衛。
趙倩茹看見瞭女兒一把摟瞭過來,心疼的說:“才幾日不見,怎麼又消瘦瞭許多,是不是有人欺負你瞭?”
這話是沖著薑雲絮說的。
“母親,女兒無礙。”桑憐不適應的拉開瞭和趙倩茹之間的距離,稍稍整理瞭一下發鬢,故作親昵的拉著趙倩茹問長問短,又關心起瞭趙老夫人;“外祖母一切都好吧?”
提及母親,趙倩茹是有些心虛的,但很快她就把一切的責任推給瞭薑雲絮:“你外祖母身子本就不好,尤其是上次玄王妃在趙國公府上大鬧一次之後就更是一日不如一日瞭,哎。”
這話是說給楚玄知聽的。
“玄知,你外祖母還是很惦記你的,知道你生病瞭,焦急不已,要不是路途遙遠她老人傢就來瞭。”
這話,楚玄知並不相信。
“玄王妃,你有什麼氣兒就沖著我來,何必針對外祖母呢,她一把年紀瞭,經不起刺激的。”
桑憐就好像是抓住把柄似的,不停的數落薑雲絮。
薑雲絮就看著母女兩個聯手,說個沒完,冷著小臉打斷:“這麼說,是我不該拿著趙老夫人簽下的字據來要個公道,就應該默許趙國公府出爾反爾?”
“哎,你這孩子沒人教規矩,也不懂謙讓長輩,你有什麼話直接跟我說就可以,何必去打攪老人傢呢?”
趙倩茹根本就不往自己錯的地方提,挑邪理,開始從輩分上打壓。
“王爺,玄王妃許是年紀小不懂事,不是有意要沖撞外祖母的,您別計較,隻是外祖母年紀大瞭,的確是經不起瞭,您私底下就勸一勸王妃,大度海涵一些,終究是長輩……”
桑憐一副我都是為瞭你好的模樣在勸說,趙倩茹見薑雲絮不開口,於是又說:“有些話我不該說的,但到瞭這個地步也不得不開口瞭,其實你母親性子根本就不像傳聞說的那樣柔順,孝敬長輩,鳳氏經常控制不住自己,本就是個瘋瘋癲癲的,我和你母親之前是很好的朋友,”
“你二姐姐也是如此,繼承瞭鳳氏的脾氣,在外也犯過病,私底下你母親沒少在我面前抱怨,隻是薑傢寬容,多次包容,沒想到你也是這樣咄咄逼人,長此以往下去,傷人又傷己,何必呢。”
薑雲絮原本沒那麼大的怒火,隻是聽趙倩茹搬出來瞭鳳氏,當時就火大瞭。
“你別不信,當初鳳氏可沒少找我哭訴,當年從西域來和親,也是她被西域嫌棄,被人頂替,一碗藥灌下肚來瞭陵州,來時就已經懷上瞭野種,又被人發現,所以才會裝瘋賣傻企圖糊弄過去。”
趙倩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看見薑雲絮陰沉沉的臉色,隨時都要爆發瞭。
“哎,說到底鳳氏又可憐又可悲,明明是傷害瞭薑傢,做瞭那麼多的醜事,換成是我,早就一頭碰死瞭,絕對不茍活於世。”
“趙三姑奶奶大婚前夕失蹤,又莫名生下一個來歷不明的野種,讓趙國公府丟瞭臉,險些連累瞭整個國公府,怎麼如今還好好的站在這?”薑雲絮極快的反問,目光猶如獵鷹似的緊盯著趙倩茹:“明明是你們母女兩個害的趙老夫人被迫簽下瞭字據,又犯瞭心病,趙三姑奶奶又是如何教養孩子的,又到底什麼時候碰死?”
薑雲絮步步緊逼,她對趙倩茹已經足夠忍讓瞭。
但她的底線就是鳳氏和團哥兒,趙倩茹竟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詆毀侮辱鳳氏,這口氣,堅決咽不下。
“趙三姑奶奶消失瞭一年的時間,到底有幾個人碰過你,如今的貴妃娘娘的生父究竟是誰?”
“你……”
那一樁醜事被人揭發,趙倩茹的臉色有些掛不住,總覺得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是嘲笑,腦海裡不自覺的想到瞭曾經的過往。
“薑雲絮,你太過分瞭!”桑憐冷著臉怒喝,極其不悅的瞪著薑雲絮。
薑雲絮冷笑:“怎麼,做瞭醜事還怕被人說出來?”
“夠瞭!”
趙倩茹忽然就像是瘋瞭一樣沖過來,但卻被紅俏眼疾手快的給攔下瞭,一把拿捏住瞭趙倩茹,桑憐見狀更加惱怒,吩咐:“來人吶,將這死丫頭給本宮拖出去,杖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