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京城的消息時不時傳來,薑雲絮心裡卻沒底。
她知道薑宰相有多恨自己。
一定不會輕易罷休。
嘎吱!
傳來瞭敲門聲,薑雲絮的心也跟著沉瞭沉。
“是我。”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薑雲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前開瞭門,果然看見瞭一盞熟悉的臉龐。
“王爺?”
楚玄知臉上戴著半邊面具站在外面。
一雙漂亮的鳳眸就這麼看著她。
薑雲絮忽然聞到瞭腥味,立即問:“你受傷瞭?”
楚玄知搖頭,語氣盡量平穩:“這不是我的血,是旁人的。”
天知道他這一路有多麼驚心動魄,日夜兼程,足足七日才抵達得到瞭趙懷玉的來信直接就上山瞭。
起因是十天前他做瞭個夢。
夢中薑雲絮被薑宰相給抓到瞭,尖銳的鐵鏈穿過她的雙肩,深可見骨,連眉心也被釘上瞭一顆極小的銀針,讓人痛苦不已。
日日都有人用鹽水幫她清洗傷口。
連續兩天都是一樣的夢境,楚玄知坐不住瞭,一路快馬加鞭趕回來。
這一刻他看見瞭完好無損的薑雲絮。
縱使眼前的人模樣很醜,放在人群裡也不起眼,也不出眾。
但他還是悸動心跳,隻要她安好,他就放心。
“先進來再說吧。”薑雲絮拉著他進來。
她認識的楚玄知不是個沖動的人,肯定是遇到事瞭。
楚玄知進來後,薑雲絮上下打量著他,轉頭讓人去弄些熱水,再弄些吃的。
因為她看楚玄知眼窩下微微青,一臉疲憊,一看就是沒休息好。
楚玄知落坐後,沒提半路上被人追殺的事。
薑雲絮也識趣的沒問,而是伸手幫楚玄知診脈,看看他身體狀態。
比想象中略好一點,身體沒什麼問題。
“王爺是從湘雅回來的?”
楚玄知點頭:“派瞭旁人去,暫時不會被發現端倪。”
陵州帝讓他去,就是想要他死在湘雅,但湘雅皇帝是知道湘雅公主的死和他沒關系,所以也沒怎麼為難。
這也和楚玄知幾年前留下的人情有關。
他曾救過湘雅太子,這次湘雅太子替他求瞭情,但楚玄知也表達瞭自己的想法,該報仇報仇,他和陵州帝是兩碼事。
湘雅太子恩怨分明,自然不會遷怒。
薑雲絮忍不住好奇:“皇上的兄弟也不少,其他幾個王爺也不曾被針對,為何皇上一提到和你有關,就會大動幹戈?”
楚玄知抿瞭抿唇,顯然沒料到她會這麼問。
“王爺,若是不方便提......”
“父皇死的突然,他又是長子,慶王又被挾持在宮裡出不來,太後被迫答應讓他繼位,但......”楚玄知猶豫瞭,對著薑雲絮也不隱瞞:“父皇並非立嫡立長,而是留下遺詔立我為帝,但這份遺詔不在我手上。”
“是拿遺詔的人背叛瞭您,投靠瞭陵州帝?”薑雲絮猜測。
楚玄知點點頭。
“嘶!”薑雲絮倒吸口涼氣,難怪陵州帝處處針對楚玄知,這是搶瞭人傢的皇位,看著人傢膈應。
“我十二歲舅舅就送我去瞭軍營歷練,無人知道我的身份,十五歲帶著我去戰場,征戰五年,不幸中瞭埋伏,僥幸撿回一條命,回瞭京成瞭人人笑話的殘疾王爺。”
楚玄知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說,但薑雲絮卻聽著十分兇險。
“怕瞭嗎?”楚玄知看向她。
薑雲絮搖頭:“我這條命是撿來的,怕什麼呢?”
再兇險的險境也經歷過,不照樣是闖過來瞭。
紅俏敲門進來端來瞭熱氣騰騰的一碗面,放下後低著頭便離開。
薑雲絮看瞭看屋子裡,一床一榻,
她指瞭指床:“天色已晚,王爺先將就一晚上吧。”
“嗯。”楚玄知淡淡的笑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