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絮輕咬著玫瑰酥,一口香氣撲面而來,香糯可口,甜而不膩。
見她吃得歡愉,就連眉眼上都是帶著笑容的,楚玄知看瞭嘴角也止不住上揚。
“這次皇上是真的中毒瞭。”
毒不是他下的。
至於幕後兇手是誰,那就不得而知瞭。
薑雲絮連吃瞭幾塊之後放下,拿出帕子輕輕擦拭手指,思索片刻:“能讓群醫束手無策的,就那麼幾個人,說不定馬上就要得益瞭。”
誰占的好處最大,誰就是下毒者。
“王爺,若是這個節骨眼上皇上駕崩瞭,那皇位……會落在誰的手上?”
小太子?
小太子毫無攻擊之力,僅憑穆妃一人還不足以扶持小太子登基。
宮裡的太後也不是個善茬。
一群豺狼虎豹圍繞著,小太子也是艱難。
……
議政殿
數十個太醫聚在廊下交頭接耳,個個面露焦急之色,李公公躊躇地在旁邊徘徊:“幾位太醫可有法子?”
陵州帝已經昏迷足足兩日也不見醒來,再這麼下去,豈不是危險?
為首的太醫說:“現在還沒查清皇上昏迷的主要原因,不好對癥下藥啊。”
“這……這可如何是好?”
這時穆妃面露擔憂地走瞭過來,李公公想要阻撓,卻被穆妃一個凌厲的眼神呵斥,識相地退避一旁。
“皇上現在怎麼樣瞭?”
“回娘娘話,還是老樣子。”
穆妃到瞭喉嚨的一句廢物,在目光觸及數十個太醫身影時愣是咽回去瞭。
她忍瞭忍,質問:“怎麼到現在還沒有查到皇上昏迷的原因?”
“娘娘,太醫院的人已經將殿內裡裡外外,皇上的起居住宿查瞭個遍,找不到任何線索。”
穆妃冷笑:“還真是邪瞭門,皇上還能無緣無故就昏迷不醒?”
即便是她發脾氣也無可奈何。
後宮也不是她說瞭算,想查也沒有可用之人,也隻能在一旁幹著急。
誰料此時外面高高喊瞭一聲太後駕到。
“誰去請的太後?”穆妃怒極,蹭得站起身正要去應付,可人已經慢慢走進來瞭。
不同於前幾日蒼老,還沉浸在悲傷的太後,此刻穿著件暗紫色華服,鬢間的鳳釵華貴非凡,扶著李嬤嬤疾步而來。
“怎麼,皇上病危瞭,還要瞞著哀傢?”太後眸光凌厲地斜瞭眼穆妃。
從前兩個人都不對付,太後就不喜她,如今更甚。
穆妃被盯得頭皮發麻,忙上前行禮:“臣妾不敢,臣妾隻是不想讓太後擔憂。”
“皇上再不濟也喊瞭哀傢幾十年的母後,哀傢能不擔憂?”
太後將穆妃狠狠數落瞭一遍。
礙於太後的威嚴,穆妃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硬著頭皮聽著。
“出去吧,哀傢要單獨看看皇上。”
“太後?”穆妃心一驚。
旁人不知,她心裡透明白,前陣子陵州帝對太後囚禁,折磨昭和大公主,兩個人已經是撕破臉的,現在陵州帝昏迷不醒,萬一太後想著打擊報復,陵州帝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怎麼,你敢忤逆哀傢?”太後怒著臉。
李嬤嬤上前一步:“穆妃娘娘,奴婢來時恰好聽見瞭小殿下在哭,您快去瞧瞧吧。”
提及小孫兒,穆妃當場變瞭臉色哪還敢多說什麼,急匆匆轉身離開。
人走後,李嬤嬤非常識趣地趕走瞭殿內伺候地,李公公不願離開,也不知李嬤嬤說瞭什麼,最終就連李公公也彎腰出去候著瞭。
看著四下無人瞭,太後慢悠悠地來到瞭床榻前,看著榻上昏迷不醒的陵州帝,眼中浮現瞭恨意。
“還是太後手段高明,饒瞭那賤人一命,換來瞭反擊的機會。”
太後勾唇冷笑,是下命令讓毓貴人謀害瞭陵州帝,這效果麼,也是出奇的好。
“讓周太醫進來。”
“是。”
不一會周太醫進來:“微臣拜見太後。”
“皇上的病情如何?”
周太醫直言不諱:“回太後話,皇上他……”
話音還未落,床上的人忽然大吐鮮血,整個人蜷縮著身子,睜開眼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樣。
太後猝不及防地被濺瞭血,絳紫色的衣裳染瞭朵朵暗紅色的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太後愣瞭。
周太醫趕忙上前替陵州帝把脈,一摸脈象,頓時就被嚇得臉色慘白。
“不好,皇上快不行瞭。”
陵州帝睜著眼怒瞪著周太醫,想伸手抓住什麼,可惜渾身無力,整個人沖前栽倒,砰的一聲滾落在地,他朝著太後伸出手。
太後眉頭一緊。
“你……你不得好死!”陵州帝不甘心,回想自己的一生,全都是算計。
陵州帝猛的吐瞭口血,兩眼一閉斷瞭氣。
周太醫顧不得惶恐趕緊上前查看,伸手一摸頓時就被嚇得嗷的一聲:“斷氣瞭,皇上駕崩瞭。”
這一幕連太後也沒想到。
她的確是想殺瞭陵州帝,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她在眾目睽睽之下來探望,前腳剛進來,後腳人就毒發身亡。
這讓她如何跟文武百官和萬民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