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這肯定是皇後……薑雲絮的離間計,您可千萬不要上當受騙啊。”
李嬤嬤著急地拿出帕子遞給瞭太後:“薑雲絮這小賤人一向詭計多端,拿您沒法子,就想出來這麼一個陰損的法子,往您的傷口上戳。”
太後拿著帕子擦拭瞭眼角,她心裡何嘗不知這是個陷阱呢,但卻又是事實。
“昭和嫁過去沒享福,哀傢一想到是薑氏那個老賤人將昭和捆綁送上馬車,昭和拽著哀傢的手求救……”
太後一想到這個畫面心就在滴血似的,眼眶發紅,緊緊攥著拳。
“太後息怒,公主已逝,咱們來日方長,早晚有機會能報仇的。”李嬤嬤不停地勸著,生怕太後一時糊塗真去找薑傢的麻煩。
此一時彼一時,如今太後處於弱勢。
正聊著,小太監來傳話:“太後,薑老夫人來求見。”
聞言李嬤嬤心裡咯噔一沉,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節骨眼上往槍口上撞,這幾日太後的心情本就不好,今日更甚。
“太後……”
太後臉色一沉:“傳!”
不一會兒薑老夫人便穿著棕色朝服走瞭進來,規規矩矩地沖著上首的太後請安:“臣婦給太後請安,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後恍若未聞,半瞇著眸子斜靠在榻上,一隻手揉瞭揉眉心,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薑老夫人見許久不叫起,心裡有些沒譜,悄悄抬頭便看見瞭太後快要睡著瞭似的。
實際上薑老夫人心如明鏡,這是太後故意在敲打自己呢。
她咬著牙跪直瞭身子,一動不敢動,自從兒子做瞭宰相之後,在京城內誰見瞭她不是客客氣氣的捧著,求著她辦事兒的人太多瞭。
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下跪求人瞭。
這種感覺很不好。
但眼下時局擺在這,由不得薑老夫人選擇瞭。
一個時辰後,李嬤嬤幾次三番的想要開口去提醒太後,她稍稍有點動靜,太後便睜開瞭眼,眼中的警告之色嚇得李嬤嬤立即閉嘴。
又過瞭一個多時辰,薑老夫人的身子有些支撐不住瞭,略微搖晃,險些就栽倒在地。
跪坐在地弄出的動靜才讓太後慢悠悠的睜開眼,太後坐起身,李嬤嬤趕緊說:“太後,兩個時辰前薑老夫人就來瞭,奴婢見您昨兒沒睡好,好不容易才睡下,便擅自做主沒有喊您。”
李嬤嬤直接將錯都攬在自個兒的身上,也是給瞭太後一個臺階下。
太後蹙眉,意味深長的斜瞭眼李嬤嬤,又揉瞭揉眉心:“既來瞭,便賜座吧。”
“是。”
李嬤嬤上前扶起瞭薑老夫人坐下,一面還賠著笑臉:“老夫人久等瞭。”
“不礙事。”薑老夫人心裡存著口氣,面上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一臉大度的模樣,手揉瞭揉酸軟的雙膝,沖著太後關切道:“聽聞太後娘娘身子不適,如今可好些瞭?”
太後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手捧著茶慢悠悠的品茶,許久才掀開眼皮斜瞭眼薑老夫人:“好?哀傢接連失去一兒一女,還有一個沒見過面的外孫兒,如何能好的起來?”
這話噎的薑老夫人好半天沒反應過來,她訕訕笑著。
“薑氏,那可是你的嫡親孫兒,哀傢怎麼瞧著你一點兒也不傷心難過?”
太後不悅的將手上的茶盞落在瞭桌子上發出砰地一聲,就連眸光也變的犀利不少。
嚇得薑老夫人趕緊起身跪在地上:“太後,臣婦哪能不惦記孩子呢,臣婦今兒才痛失瞭小兒子,但臣婦不能哭喪著臉將晦氣帶入宮,礙瞭太後的眼那就是臣婦的罪過瞭。”
薑老夫人眼眶一紅,十分委屈的說。
同樣心裡對太後也是很不滿意,自個兒的女兒什麼樣還來禍害薑傢?
“薑駙馬死瞭?”太後詫異,怒火消瞭三分,面上的表情也柔和瞭不少。
薑老夫人的目光一瞬不瞬的打量著太後,她也在懷疑是不是太後動手的,薑雲絮若是想殺人,早就殺瞭,何必等到今日?
太後抿瞭抿唇,若有所思。
“太後,臣婦失去兒子兒媳還有沒見面的孫兒,心如刀絞,這些天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被嚇醒。”
薑老夫人開始哭訴,抹眼淚,好不淒慘的模樣,若是旁人見瞭肯定會覺得她是一個可憐的老太太,心生同情。
但太後殺伐果斷,早就是一副冷硬心腸,見瞭薑老夫人這樣隻會心裡厭煩。
“夠瞭。”太後冷聲打斷。
薑老夫人的哭聲也戛然而止,拿出帕子擦拭眼淚,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
太後正要發作,李嬤嬤趕緊制止:“太後要三思啊,小不忍則亂大謀。”
在李嬤嬤的極力勸阻之下,太後擺瞭擺手:“罷瞭,哀傢看在你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份上,今日便不跟你一般見識瞭,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