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後,大禹朝會進入為期七天的休朝。
徐皇後從夢中醒來,她昨夜睡得並不安穩,做下瞭那種事,幸好沒有釀成大禍。
逍遙王君澤把顧玉的酒誤喝瞭,結果酒後失足,掉進冰冷的神女湖裡,沖散瞭催情藥的熱,連禦醫都沒診斷出來。
陰差陽錯讓顧玉逃過一劫。
還有季妙仙,她早就聽聞季妙仙美若天仙,想讓她的美在聖上那裡留下印象,而後找宮女故意在端酒時弄濕季妙仙的衣裙。
讓季妙仙出去換衣服的空檔,找幾個不起眼的紈絝子弟,去撞破季妙仙的清白。
可惜季妙仙那裡不知出瞭什麼問題,也沒有成功。
費盡心思做下的局,一個沒成,讓徐皇後很是失望。
以後這樣的機會可就不多瞭。
徐皇後揉著腦袋,喚道:“思雪,侍候我梳洗。”
今天是大年初一,宮妃們都要來請安。
思雪拿著濕帕子走瞭進來,徐皇後接過,往臉上一搭,帶著梅花清香的溫濕帕子讓徐皇後清醒瞭些。
帕子拿下來,徐皇後就看到思雪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徐皇後問道:“怎麼瞭?”
思雪呶呶嘴,看瞭一眼徐皇後的偌大的肚子,不敢說出來。
徐皇後脾氣愈發暴躁,道:“說!”
思雪戰戰兢兢道:“皇後娘娘,您有孕在身,不如今日就別見那些個煩心瞭,讓她們都回去吧。”
徐皇後把帕子甩到洗臉盆裡,怒道:“本宮是中宮皇後,就算沒瞭宮權,也是一宮之主,一國之母,怎可不見?”
思雪連忙跪下請罪,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到底是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宮女,徐皇後無意與她計較,道:“侍候本宮梳妝。”
思雪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眼看徐皇後這樣子是打定瞭主意要去見那些宮妃,與其看見人時忽然受到刺激,不如她提前說瞭,讓徐皇後有個心理準備。
思雪仰起頭道:“皇後娘娘,奴婢跟您說件事,您千萬要想著龍胎,不要動氣。”
徐皇後變瞭臉色,思雪這副樣子定然有大事瞞著她,想到她剛剛阻攔自己去接受宮妃拜見。
徐皇後道:“是昭貴妃又做瞭什麼?”
思雪搖搖頭。
徐皇後又道:“那就是昨日聖上沒來本宮這裡,是被哪個賤蹄子截瞭去?好哇,連除夕夜都敢截人,本宮看她是吃瞭熊心豹子膽!連尊卑都不知瞭。”
徐皇後可以不在意昨夜聖上沒有歇在她這裡,但是除夕夜,聖上決不能跟其他宮妃在一塊兒。
這是在打她的臉面。
徐皇後此刻雖然生氣,但還不至於震怒。
可是思雪沒有搖頭,但依然跪著,咬著下唇,似乎是徐皇後這個猜測,但又不完全是。
徐皇後厲聲道:“說!是誰!”
思雪道:“是徐小姐。”
徐皇後愣瞭一下,還在想什麼徐小姐?
而後她反應過來,不敢相信道:“你什麼意思?”
思雪道:“昨夜侍候聖上的人,是徐小姐,今晨聖上下旨,將徐小姐封為徐美人瞭。”
“嘩啦”一聲。
桌上所有東西都被徐皇後掃落在地。
她眼底洶湧著恨意,道:“徐代柔!”
說完,徐皇後肚子一陣抽痛,她靠在椅子上臉色青白。
思雪嚇瞭一跳,沖外喊道:“禦醫!叫禦醫!”
徐皇後厲聲道:“住口,這個時候叫禦醫做什麼!讓滿宮看我的笑話嗎?”
思雪緊張地看著徐皇後的肚子,然後迅速拿出保胎丸讓徐皇後服用。
徐皇後吃瞭藥,肚子的疼痛才緩瞭些,而後咬牙切齒道:“徐代柔!徐代柔!本宮竟然引狼入室!”
思雪也沒想到平日裡嬌憨諂媚的徐小姐竟敢做出這種事。
思雪淚眼婆娑道:“皇後娘娘,您千萬保重身子,保重龍胎啊。”
徐皇後沉重地呼吸幾聲,眉頭緊皺。
思雪趕緊道:“皇後娘娘,徐小姐昨日可能有什麼難言之隱,你不妨私底下問問。”
徐皇後冷笑一聲。
見這蹩腳的理由糊弄不瞭徐皇後,思雪硬著頭皮道:“皇後娘娘,這也不一定是壞事。娘娘如今懷有身孕,到時再誕下小皇子,起碼還要休整幾個月,這幾個月裡,若有徐小姐幫娘娘攬住聖上的恩寵也是好的,畢竟都是徐傢人。”
思雪說得委婉,現在的皇後哪兒還有恩寵,若不是這個孩子來得及時,她怕是還被聖上禁著足。
不過徐皇後早已不在乎這點兒恩寵瞭,她有兩個皇嗣傍身,皇後之位更是堅不可摧,不必依仗聖上那虛無縹緲的寵愛。
更不必像以前那樣,處處學著孝憫皇後的賢良淑德。
不過思雪說得不錯,她沒有恩寵,往後很難為兩個皇嗣爭取點什麼。
枕邊風的重要性徐皇後不是不知。
這也是她之前費盡心思把自己一派的人往聖上跟前送的原因。
不管怎麼說,徐代柔都是徐傢的女兒,徐代柔要是個聰明人,就該知道現在的徐傢都要仰仗著她,仰仗著她生的九皇子。
隻是她實在惡心。
原想著讓徐代柔毀瞭顧玉,現在不僅沒有得逞,反而被其反咬一口。
徐代柔往日那些溫順討好都是裝的,姣好的皮囊下,是一頭喂不熟的狼。
徐皇後難受瞭一會兒,道:“扶本宮過去。”
思雪見徐皇後想明白瞭,也是松瞭口氣。
思雪一邊小心翼翼扶著她走,一邊小聲道:“皇後娘娘,當下最主要的是拿捏住徐小姐的心思,千萬不能讓她與您生瞭嫌隙。”
徐皇後氣不順,但也明白這個道理,徐代柔是個年輕女孩兒,心思浮躁,這個時候如果她表現出一點厭惡,徐代柔惶恐之下,很容易就被其他人拉攏去。
血緣是維系她們之間利益的紐帶,但這紐帶十分薄弱。
她跟徐傢那幾個兄弟的關系並不好,一旦徐代柔有瞭身孕,徐傢人難免不會生出其他心思。
而她是徐傢的女兒,徐代柔也是徐傢的女兒。
她能生孩子,徐代柔自然也能。
比起自己,徐傢那幾個男人自然更傾向徐代柔。
思及此,徐皇後眼中閃過一抹狠厲,搭在思雪胳膊上的手不自覺握緊。
徐皇後道:“放心,她是本宮的侄女兒,本宮自然會讓她明白,在這後宮裡,唯有本宮才能給她倚靠。”
思雪忍著疼,悄悄打量瞭徐皇後一眼,猜到瞭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