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說得不錯,君澤再看不起王沛,也得給王丞相一個面子。
王沛和王啟最終是被橫著抬出停杯樓的。
君澤讓人給王丞相帶去瞭一句話:君傢的人,不是他們王傢想動就能動的。
王丞相聽到這句話後,愣瞭一下。
隨後審問瞭王沛院子裡的人,這才知道先前他吩咐王沛弄死的那個君傢婦,沒有死,還被王沛養在瞭外面。
王丞相氣得恨不能再將王沛打一頓。
這個尾巴他都給王沛處理好瞭,偏偏王沛在美色上犯渾,讓君澤抓到瞭把柄。
王沛躺在床上呻吟,道:“爹啊,我好疼。”
王丞相恨鐵不成鋼地罵道:“逍遙王就是打死你,也是你咎由自取!”
王沛道:“他要是打死我,誰孝敬爹啊。”
王丞相道;“你若是老實一些,就是對我最大的孝敬瞭。”
王沛趴在床上,撐著一口氣替自己辯解道:“我真的老實瞭,老實的不得瞭。平時都不敢出門。”
“我明明什麼都沒幹啊,就喝喝茶,他跟瘋狗一樣,一踹開門,拽著我就把我拽出去瞭,二話不說就是打啊。”
王丞相道:“你還敢說你什麼都沒幹,那個君傢婦,我早就讓你滅口,你滅的哪門子口!”
王沛這才反應過來,一時鬧不明白逍遙王是因為他跟顧小公爺喝茶打他,還是因為之前那個君傢人打他。
王沛道:“是那個婦人勾引我。”
王丞相冷著臉道:“我已經將那個婦人送回君傢瞭,隨他們處置。”
王沛想到那個婦人在床上的功夫,十分惋惜。
但比起自己因為她挨瞭打,這點兒惋惜就煙消雲散瞭。
王丞相繼續道:“你以後好好收收你的色心。別什麼臟的臭的都不放過。”
王沛想說他已經改過自新瞭啊,這回看上的人乃是人間第一等,再光風霽月不過的顧小公爺。
但是隨即想起顧小公爺已有妻妾,說出來怕是又要把他爹氣夠嗆。
他渾身被打得沒有一塊兒好肉,可在劇痛中還不忘顫巍巍道:“爹,給我幾隊兵吧。別人都有,就我沒有。逍遙王能這麼囂張,不就是仗著手裡握著君傢的兵權嗎?”
王丞相見他還不死心,嚴肅道:“這不一樣!君傢世代武將,他們的兵馬是過瞭明路的,要靠朝廷的軍餉養,在關鍵時候要上戰場保傢衛國。”
王沛無意識地哼哼兩聲。
王丞相怕王沛這個缺心眼兒亂說話,隻能隱晦道:“咱們傢的兵馬是自己養的,關鍵時候用來保全王傢上下的。”
也就是世代更迭,王傢能養的兵馬越來越少。
大禹朝開國之前,各方混亂未止。
王傢的兵馬為瞭天下統一,三十萬兵馬在四方征戰中損耗一半,才換來天下太平。
可那時王傢元氣大傷,隻能將好不容易穩定的江山拱手讓與景傢。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傢。
現在都說王傢顯赫,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王傢代代相傳的族志中,曾有多麼輝煌的過去。
景傢幾任皇帝,一代代削減下來,到瞭王丞相手裡,隻能暗中養五萬人瞭。
並且聖上擺明瞭要對世傢下手,王丞相對兵馬一事是慎之又慎。
王丞相一大把年紀瞭,見過的風風雨雨不少,本想安度晚年,把王傢交到大兒子手裡。
可聖上的野心太大瞭,竟然妄想對世傢下手。
全然忘瞭當初他是怎麼依靠世傢上位的。
紹無極一個賤奴所生之子,無根無基,仗著聖上保他,都敢殺到諸個百年世傢頭上。
王丞相不由感嘆世事變遷。
上一個企圖對世傢出手的顧玉已經被他們打怕瞭。
如今在朝堂上不敢輕易摻和聖上與世傢的爭鬥,就是摻和瞭,也是從中調和。
現在的紹無極有些棘手,王丞相隻好重新站出來,在世傢中充當定海神針。
想完這一切,王丞相再低頭。
卻發現王沛不知什麼時候睡著瞭。
王丞相搖搖頭。
到底時候不一樣瞭,若是放在百年前,別說君澤是聖上的外甥,就是聖上的兒子,王傢人也是照打不誤。
現在情況反瞭過來。
王丞相嘆口氣。
聖上若真的把世傢逼急瞭,他手裡還有九皇子。
一個幼兒,總要比一個異想天開的中年人更好掌控。
說不定王傢還能在他手裡再續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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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杯樓裡。
管事馬臨愁眉苦臉地跟顧玉報著今日損壞的東西。
顧玉看瞭一眼抱胸坐在堂中的君澤。
所有客人都走瞭,樓裡隻剩下侍從收拾東西。
隻是看到滿身散發著冷意的君澤,都不敢靠近,其他地方都收拾得差不多瞭,唯他身邊還是一片狼藉。
顧玉拿著馬臨給的賬單,揮退瞭一眾侍從。
她來到君澤面前,公事公辦道:“賠錢。”
君澤冷著臉,更顯得面部棱角分明,道:“為什麼跟他一起喝茶?”
語氣裡帶著一股興師問罪的意味。
顧玉面無表情道:“王公子出手闊綽,隨手一送不是象牙簟就是龍鳳團茶,請他喝一杯,倒也不算虧。”
君澤道:“不過是象牙簟和龍鳳團茶,我又不是送不起。”
顧玉道:“送得起是一回事,能不能送又是一回事瞭。”
禦貢之物,就是送瞭,誰敢輕易用?
不過是王傢的勢力太大,聖上敢對其他世傢下手,卻不敢輕易動王傢罷瞭。
君澤抬眼看她,道:“你若想要,我亦能送。”
顧玉直接拒絕道:“我不想要。”
君澤臉色愈發難看,道:“你是不想要象牙簟和龍鳳團茶,還是不想要我送的象牙簟和龍鳳團茶?”
顧玉知道他在鬧別扭,道:“這些不重要。”
君澤冷笑道:“那什麼重要?”
顧玉眼神微涼,道:“你知道王傢跟九皇子派的人搭上線瞭嗎?”
君澤目光一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