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烏鄂回過神來，看到的就是君澤戲謔的目光。
“西戎勇士，果真名不虛傳。”
反諷的話落入耳中，烏鄂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若他是烏赤，現在已經拔刀而起，與君澤拼死一搏。
若他是烏丹，便會笑著應下這話，再與君澤分析利弊。
可他是烏鄂，沒有烏赤的膽量，也沒有烏丹的圓滑。
他隻能在幾個沉重的呼吸後，憤然離開。
馬匹、牛羊、美人一同帶走。
可就在他要離開大禹朝的陣地時，一個斥候騎著馬飛奔而來。
“報！烏赤率領西戎大軍趕去尤金部落，烏丹可汗請求支援！”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驚瞭。
烏赤失蹤瞭這麼久，終於有瞭下落，竟然還是前去攻打烏丹。
烏鄂忽然感到一陣殺氣，還未來得及反應，一把長槍就從胸膛貫穿而出。
君澤已經在聽到消息的瞬間，便奪過一旁將士手中的長槍擊出，眉宇間殺氣彌漫，眼神冰冷。
“假意前來求和，迷惑大禹視線，卻讓烏赤率大軍前去攻打烏丹。”
“烏鄂，你好歹毒的心思。”
烏鄂瞪大瞭眼睛，滿是不甘，他張張嘴想說些什麼，君澤手上用力，長槍就挑破瞭他的胸膛。
他躺在地上，掙紮瞭兩下，然後徹底閉上瞭眼睛。
西戎美人們尖叫出聲，一群良馬也躁動不安，牛羊四處亂竄。
西戎使臣大怒，對著君澤嗚嗚啦啦一堆，不知道在說什麼。
君澤見有人拔刀，便一揮手，大禹軍隊瞬間將其團團圍住，西戎使團無力造次。
君澤道：“都抓起來，嚴刑拷打！”
一場動亂很快平息，君澤道：“點兵，前去支援烏丹可汗，匡扶西戎王室。”
大軍聞聲而動，顧玉也換上盔甲，帶領顧傢軍前往。
一時間旌旗漫天，馬蹄聲激蕩，氣勢恢宏。
草原上的積雪還未融化，就被千軍萬馬踩踏成泥。
顧玉策馬上前，道：“看烏鄂的反應，他應當不知道烏赤去進攻尤金部落瞭。”
君澤點點頭：“他若是知道，就不會來這一趟瞭。”
烏丹的求援給君澤瞭一個順理成章進攻西戎的理由，那麼烏鄂的存在，就沒有必要瞭。
雖然壞瞭兩國談判，不斬來使的規矩，可戰場上更加信奉勝者為王。
君澤道：“但願烏丹能夠撐住。”
顧玉對烏丹還算瞭解，他能在烏赤的重重包圍中，把消息傳到大禹，那麼他必然有自保之法。
他們可以殺盡西戎皇室，卻必須要留下烏丹的命。
收復西戎，不在一朝一夕，隻能循序漸進，若是皇室一個不留，隻會讓西戎人反抗更甚，拉長戰局。
君澤看瞭一眼顧傢軍旗，上面的赤紅火眼鮮艷奪目。
君澤笑道：“顧玉，你終於能給你爹復仇瞭。”
顧玉眼神中滿是堅毅：“我等這一天，等得太久瞭。”
顧玉不會忘記父親慘死的真相，有剌帝的背叛，紹無極的背刺，可更多的，還是因為西戎入侵。
收復西戎，是給她父親徹徹底底報仇，也是瞭卻她父親生前的心願。
願天下太平，百姓不受戰亂之苦。
顧玉夾緊馬腹，揚著馬鞭向前奔馳。
另一邊面對烏赤強勢的進攻，烏丹隻能帶著部下逃跑。
烏赤斷瞭一臂後，行事更加過激，出手更加不留情面。
再次來到一個部落後，烏赤又撲瞭個空，部落裡逃不掉的老弱婦孺躲在各自的營帳裡不敢出聲。
忽爾迅策馬過來：“可汗，又被他們逃走瞭。”
烏赤滿臉陰鷙，道：“把人都抓過來。”
忽爾迅遲疑瞭一下，還是命手下把部落裡留下的人都集合在一處，然後用柵欄圈在一起。
烏赤騎在馬上，一手拿著刀，凌厲的目光在他們中間巡視。
雖然同是西戎人，但他們對烏赤十分恐懼，緊緊縮在一起，生怕烏赤對他們下手。
忽爾迅不知烏赤的想法，便道：“已經逼問出烏丹的下落瞭，咱們若是快些，說不定還能追上。”
言下之意，沒有必要再去逼問這些人瞭。
忽爾迅也有些忐忑，最近烏赤陰晴不定，他擔心烏赤會對這些西戎人動手。
雖然這些部落背叛瞭烏赤，擁立烏丹為可汗，但殺一群老弱婦孺，還是殘忍瞭。
烏赤卻道：“除瞭他們，把最近幾個部落的人都抓過來。”
忽爾迅試探問道：“可汗是想？”
烏赤道：“讓你抓你就抓！廢什麼話。”
忽爾迅隻能前去抓人，到瞭傍晚，兩千多老弱婦孺集聚於此，像牛羊一樣被關瞭起來。
烏赤空著一個袖管，在外圍來回遊蕩，一個孩子因為過於害怕，不禁哭出瞭聲。
烏赤指著那個孩子道：“把他帶出來。”
孩子哭著被忽爾迅從人群中扯瞭出來，他的母親因為緊緊抱著孩子的腳，也順勢被拖瞭出來。
一大一小跪趴在地上，不斷求饒。
烏赤居高臨下問道：“為什麼背叛我？”
他們不敢說。
原因其實很簡單，部落弱小，容易被大部落欺負，甚至打輸瞭，會成為大部落的奴隸。
烏赤從來信奉弱肉強食，不會將他們放在心上。
烏丹卻會和來自大禹的金城縣主一起，幫他們處理小部落之間的矛盾，然後讓他們互相聯合，擰成一股繩，不必再受大部落的欺負。
說到底，還是烏丹能給他們撐腰，他們就願意追隨。
可現在烏丹和烏赤打起來，烏丹可汗明顯不敵，隻能先逃走瞭。
烏赤舉著刀，指著那個小孩兒的鼻子，道：“說！為什麼背叛！”
忽爾迅見烏赤已經起瞭殺心，便打斷他道：“可汗，我觀他們牛羊，似乎多瞭一些，營帳裡的棉衣也多於獸皮。”
烏赤更加惱怒：“就這點兒小恩小惠，你們就敢背叛我，背叛草原之神。”
他們不敢說話，隻是一個勁兒地求饒。
烏赤按捺住狂躁的心情，心裡有瞭一個主意。
烏赤對忽爾迅吩咐道：“放出話去，讓烏丹自己回來認錯，他一日不回，我便殺五百人，兩日不回，我便殺一千人，直到殺光為止。”
說完，他便騎在馬上擲出長刀，插入婦人胸口。
“今天就從這對母子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