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司會審的大堂頓時亂作一團,李興義更是急切到下意識抓著楚北檸的手臂朝著倒在地上的白卿卿推瞭過去。
“快!你不是神醫嗎?快點兒救啊!”
“這個女人若是死瞭,這案子的線頭就斷瞭!”
“沒用的,”楚北檸苦笑瞭出來,還是蹲在瞭地上撫上瞭白卿卿的脈搏。
“已經沒有心跳和呼吸,死瞭!”
“死瞭?怎麼可能?”李興義一臉震驚。
楚北檸苦笑道:“是的,死瞭。”
“白氏估計從府裡頭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提前服瞭毒,她看到大理寺的官差過來提審她,就明白事情敗露。”
“現在已經死妥瞭。”
“就沒有辦法瞭嗎?你再想想辦法!”李興義實在是不甘心,差一點點就問出來誰是幕後主使瞭。
楚北檸哭笑不得:“大哥,我是會醫術,可我醫不瞭死人啊!”
李興義終於清醒瞭過來,正位上另外坐著的兩位大人也是神色各異。
錢大人若有所思,直愣愣坐在瞭那裡。
董大人像是剛在鬼門關上溜瞭一圈,本以為白卿卿會將安王攀咬出來,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自殺瞭,讓所有的線索都斷在瞭這裡。
隻有楚北檸明白白卿卿是真的恨她,恨到以死來護著她身後的主謀。
那些人設局沒有將她害死,以後必然會再來一次,白卿卿竟是用自己的命賭這個?
楚北檸眼底滲出一抹冷冽,下一回?
下一回指不定咱們誰玩兒誰呢?
她緩緩起身再不看白卿卿一眼,徑直走到瞭太上皇的面前跪下道:“皇祖父,這個案子您也看到瞭,這便是答案。”
“雖然害您的是白氏,可到底是在梁王府發生的事情,檸兒是梁王府的主母,小妾出瞭這檔子事兒,我這個主母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檸兒請求皇祖父懲罰!”
楚北檸沖太上皇重重磕瞭一個頭。
太上皇臉色卻微微有幾分青色,他是老瞭,可沒有老糊塗,難道看不出來這背後還有人在作怪?
若是他猜的沒錯的話,不就是那幾個小崽子互相搞鬼,看來兒孫們也有必要收拾收拾瞭。
“罷瞭,雖然你有過錯,可你畢竟也蒙受瞭不白之冤,此件事情到此為止。”
“不過你的責任你也要擔負起來,便是罰你將那些算術手稿整理成冊送進宮裡來,不得有誤!”
楚北檸一愣,原以為太上皇會下令揍她一頓,或者罰錢,沒想到僅僅是默寫算術手稿,這事兒就簡單多瞭。
隻要不罰錢就行!
“檸兒謝皇祖父恩典!”楚北檸忙連著磕頭謝恩。
錢大人最後總結陳詞,將楚北檸當堂釋放,跟著她一起放回去的還有東苑的那些仆從。
雖然白氏服毒自殺,可太上皇並沒有放過她。
而是下令將白氏鞭屍三百,在正陽門外暴屍三日以正效尤。
第二天劉嬤嬤被推到瞭午門外斬首示眾。
劉嬤嬤被斬首的那一天,楚北檸沒有去瞧,而是去瞭宗人府的大牢裡看玄鶴。
她走進瞭玄鶴所在的牢房裡的時候,沒發現這個傢夥有多麼的憔悴,反而因為關在牢裡的緣故,面色越發白凈瞭幾分。
楚北檸看向瞭背對著門口坐在桌子邊練字兒的玄鶴,心頭有幾分五味雜陳。
畢竟白卿卿也是因她而死,白氏可是玄鶴心頭的朱砂痣,自己把人傢朱砂痣給摳瞭個稀爛,不知道他會不會發飆。
“咳咳咳,王爺練字兒呢?”楚北檸假惺惺提著食盒走瞭過去。
聽到身後的動靜兒,玄鶴忙轉身看向瞭楚北檸。
雖然已經看瞭很多眼瞭,可玄鶴還是被自己王妃的美貌吸引瞭過去,稍稍又多瞧瞭幾眼。
楚北檸將食盒裡的飯菜一樣樣放在瞭玄鶴的面前。
玄鶴拿起瞭筷子吃瞭幾口,眼底一亮:“都是你做的?”
楚北檸老臉一紅:“不是,是妾身從酒樓裡訂的菜。”
玄鶴神色暗淡瞭幾分,還以為她良心發現親手做菜給他吃?
楚北檸瞧著玄鶴吃的差不多瞭,定瞭定神道:“有個不好的消息和你說一聲,你也別太難過瞭。”
玄鶴停下瞭筷子,抬眸看向瞭楚北檸。
楚北檸吸瞭口氣道:“是這樣的,這次的案子已經結瞭,我身邊的劉嬤嬤幹的,在我的手稿上搞小動作。”
“嗯,”玄鶴臉色板正看不出喜怒來。
楚北檸吸瞭口氣道:“那個什麼,劉嬤嬤也是被人指使的。”
“指使她害人的是……白卿卿,白卿卿在過堂的時候服毒自殺瞭。”
楚北檸小心翼翼抬眸看向瞭玄鶴,頓時一愣,玄鶴那是個什麼表情。
在他俊朗的臉上竟是看不到絲毫的悲傷和難過,反而是濃濃的厭惡。
“王爺,您也不要太難過瞭,不過這一次白氏確實過分瞭。”
“她害我也就算瞭,可妾身總覺得她也是和外面的人勾結才敢這麼做,這不是給梁王府招黑嗎?”
“我為何要難過?”玄鶴眉頭一挑看向瞭楚北檸。
楚北檸張瞭張嘴:“王爺您不是喜歡她……”
“呵呵!死有餘辜!”
楚北檸這下子真的不會瞭,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瞭。
難道她一直都理解錯誤?其實從始到終白氏都以為玄鶴對她有意,哪裡想到到頭來落瞭個死有餘辜?
楚北檸倒是不知道說什麼好瞭,隻得轉移瞭話頭,掃瞭一眼四周佈置雅致的牢房。
“王爺,現在當務之急該是怎麼把您從這裡面放出來,王爺需要我做什麼?”
自從玄鶴之前殺進瞭宗人府,把她救瞭出來後,她對玄鶴的感覺有瞭些許變化,覺得這傢夥還行,能共事。
他救瞭她的命,她自然也要想法子將他從牢裡撈出來。
哪知玄鶴僅僅是沖她擺瞭擺手道:“不必你出面,你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回府裡頭好好養著便是。”
楚北檸瞧著玄鶴胸有成竹的樣子,沒有再說下去,看起來玄鶴有辦法,那她就不添亂瞭。
告別瞭玄鶴,楚北檸乘著馬車朝著梁王府趕瞭回去,經過午門卻看到劉嬤嬤血淋淋的人頭被掛在瞭城門口。
她眉頭微微一蹙,別過瞭視線,心底嘆瞭口氣。
人這一輩子,不曉得都會經歷些什麼,都有卻不過的情和事。
楚北檸的馬車停在瞭門口,她剛下瞭馬車,頓時愣在瞭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