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檸一聽府裡頭死瞭人,腳下的步子更是變得急促瞭幾分。
她走進瞭水榭的書房裡,剛走進門口,頓時腳下的步子停在瞭那裡。
此番書房的門口躺著一具女屍,仰面倒在瞭那裡。
雖然七竅流血,樣子恐怖至極,可楚北檸還是一眼就看出來是裴貴妃送給玄鶴的美人憫枝。
不想死的這般慘,竟是被劇毒毒死瞭去。
不過瞧著憫枝身上輕薄的衣衫,還有此時薄紗下若隱若現的蒼白肌膚,顯然這個女人不懂得輕重,招惹瞭不該招惹的男人。
楚北檸忙抬起頭看向瞭坐在椅子上的玄鶴,此時的玄鶴正襟危坐,悠然自得的品著茶。
那張俊美冷冽的臉上,帶著幾分別樣的鎮定神色,好似眼前躺著的不是一具樣子恐懼的女屍,而是一副完美的風景畫。
楚北檸眼角狠狠抽瞭抽,小心翼翼走瞭進去,看著面前的男人,心頭越發生出幾分逃走的心思。
這廝怕不是有反社會人格?
“咳咳,王爺,您這是……”
玄鶴淡淡道:“憫枝姑娘大晚上睡不著,過來要和本王玩兒遊戲。”
打撲克兒?
楚北檸暗自冷笑瞭出來。
憫枝這個傢夥,不聽她的話,這倒好兒死在瞭玄鶴的手中。
“還請王爺明示!妾身好定奪處置!”楚北檸現在有點點的發懵。
玄鶴淡淡點著書案上的珊瑚盞:“十一杯酒,本王讓她選瞭一杯喝,她選瞭毒酒!本王也沒有辦法!”
“其餘的你自己看著處置吧!”
玄鶴說罷緩緩起身擦著楚北檸的身子,走瞭出去。
楚北檸忙看向瞭地板上灑落的酒,又看向瞭珊瑚盞。
她拿起瞭每一隻珊瑚盞聞瞭聞,不禁低聲罵瞭一句奸詐。
此番外面陣陣的冷風襲來,楚北檸不禁打瞭個哆嗦。
“長風,你喊幾個人將憫枝葬瞭吧,回頭給裴貴妃那邊送個信兒。”
楚北檸沉吟瞭一下:“就說憫枝誤吃瞭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她身子骨弱遭不住,病死瞭。”
長風忙應瞭一聲。
處置完憫枝的屍身,楚北檸剛要回到東苑,不想在曲橋的橋頭撞上瞭負手立在那裡的玄鶴。
眼見著對瞭上來,根本避無可避。
“王爺!”楚北檸還是硬著頭皮上前躬身行禮。
玄鶴抬眸看向瞭深藍色天際,夜空中的星星有些疏落,點瞭幾點掛在那裡,顯得分外的清冷。
“這樣的夜空讓本王想起來去年在皇傢獵場裡的事情。”
玄鶴這個話不說還好,一說讓她狠狠驚瞭一跳。
一年前的獵場?
那一場皇傢圍獵,讓楚北檸這個原主不僅失去瞭清白,還失去瞭半條命,如今還像是一個定時炸彈埋在她的身體裡,隨時都可能將她炸得粉身碎骨。
楚北檸張瞭張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現在也心頭很是迷茫,到底要不要告訴玄鶴真相?
可她現在還不確定玄鶴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雖然後來也為她做瞭很多事情,可剛才慘死的憫枝還是讓楚北檸打瞭退堂鼓。
這個男人,她玩兒不轉。
若是此時她真的說瞭那件事,不知道玄鶴會不會將她當作是怪物燒死。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一定不會放她離開梁王府。
楚北檸最近瞧著玄鶴身邊被人塞進來的美人,以後還會被帶進來更多。
她不想過那種和三妻四妾爭寵的日子,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也不想被困在梁王府一輩子,賺錢是王道,男人都是狗屁。
嗯,就是這樣的!
楚北檸壓住瞭心頭的種種紛紛擾擾的念頭,再也沒有說話。
玄鶴卻是開瞭個頭,也沒有說下去。
“夜深瞭,回去歇著吧,過幾天還要去參加顧傢的詩會,記得也準備準備。”
楚北檸躬身應瞭一聲,心頭卻不置可否。
準備什麼?
人傢顧傢是為瞭選未來兒媳婦,她一個已婚婦女湊什麼熱鬧。
很快顧傢舉辦詩會的日子來瞭。
楚北檸同梁王玄鶴乘著馬車離開瞭王府,隨後拐瞭一個彎兒,去瞭靖北侯府。
剛停在靖北侯府門口,就看到一輛略有些寒酸的馬車停在瞭那裡,門庭處站著幾個靖北侯府的女眷。
王姨娘和劉姨娘眼巴巴看著楚北檸,忙迎瞭過來。
玄鶴竟是也下瞭馬車沖王姨娘簡單的行禮,這下子差點兒將王姨娘嚇死。
她雖然一手將楚北檸拉扯大,可楚北檸畢竟不是她生的,是先頭難產而亡的大太太所生。
她出身低微,老爺死前也沒有給她扶正,她如今依然是靖北侯府的一個小妾,哪裡受得起一個王爺行禮。
王姨娘差點兒跪下瞭。
楚北檸忙將她的手臂扶住,看向瞭被劉姨娘帶到面前的楚傢四小姐和五小姐。
楚北檸看向瞭四妹妹楚望月,這丫頭今兒穿得也太素凈瞭些。
著豆青色裙衫,頭發梳成瞭簡單的半翻髻,簪著一支青玉簪子。
整個人素雅至極,可越是這樣越是襯出她一絲別樣的氣韻來。
楚北檸曉得瞭四妹妹不想張揚混飯吃的心思,拍瞭拍她的肩頭,隨後轉過身看向瞭五妹妹楚昭月。
這一看不要緊,登時笑瞭出來。
五妹妹的穿著和四妹妹截然不同,不過劉姨娘本來就沒什麼文化,自然也不太會打扮自己的小女兒。
楚傢五小姐楚昭月和她親姐姐楚墨月簡直就像是兩個娘生的。
楚墨月性子冷,不愛說話。
而眼前的這個五妹妹卻是一笑兩個小酒窩,那笑容很甜,感染力也很強。
她剛行瞭及笄禮,身量卻沒有長開,還帶著幾分嬰兒肥,天真爛漫得很。
此時劉姨娘給她穿瞭一件桃紅色裙衫,頭發還紮著雙髻,各自佩戴瞭一朵海棠珠花。
整個感覺像是過年的時候,年畫上的粉團娃娃,五官精致漂亮,卻像是糖掐出來的人兒,可愛到爆。
楚北檸不禁手欠的揉瞭揉楚昭月的小臉蛋,手感真的很好。
可畢竟已經及笄禮成,劉姨娘還給梳瞭雙髻,果然很配她的臉型,也可愛得很。
可到底是在詩會這樣的場合,楚北檸覺得不合適,不過現在時間急迫也不能再重新梳頭就這麼樣吧。
今兒她們楚傢三姐妹就是去顧傢詩會打醬油的,糊弄一下算瞭。
楚北檸到底還是不放心,主動和妹妹們坐在瞭一輛馬車裡,讓玄鶴獨自坐在前面的馬車。
她看著四妹妹問道:“按理說你今兒也不爭不搶,不過為瞭應付萬一,你想好瞭才藝沒有?”
楚望月定瞭定神:“長姐,斷案算不算?”
楚北檸咳嗽瞭一聲,還是把希望寄托在五妹妹身上。
“昭月,你平日裡會些什麼才藝?”
楚昭月定瞭定神:“回長姐的話,昭月會做飯?”
楚北檸……
摔!真想問問在天之靈的老爹,您倒是有沒有想過要嫁女兒啊?
多多少少培養一下琴棋書畫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