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妃?
所有人都傻眼瞭。
長風忙道:“這是章王讓人送到梁王府的東西,王爺您看,還說您看到便明白瞭意思?”
章王丟瞭王妃,自然要查,不想這麼快就查到瞭梁王的頭上。
玄鶴低頭看向瞭長風遞過來的物件兒,竟然是他母妃頭上經常戴著的玳瑁發簪。
“怎麼回事?”玄鶴的聲音沉瞭下來。
上一次他因為地宮的事情,發現自己根本不是晉武帝的親生兒子,他去找榮妃對峙,母子兩個鬧得很僵。
玄鶴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進宮去看自己的母妃瞭,而榮妃似乎也和玄鶴疏離瞭不少,也沒有派人給玄鶴送信,或者邀請玄鶴進宮看看她這個母親。
母子兩個的關系頓時微妙瞭起來,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榮妃竟是落在瞭章王的手中。
很明顯章王怕是要拿著榮妃的命和他換裴未央的命。
一個膽子大到隨意劫持自己的皇嬸,另一個直接綁瞭皇帝的女人要挾自己的侄子。
這一對兒叔侄當真是將膽大包天四個字兒,詮釋得那是淋漓盡致。
長風忙道:“今早榮妃娘娘出宮去盤龍寺上香,不想半道馬車出瞭點子岔子,容妃娘娘摔傷瞭,就在半道下瞭馬車。”
“宮裡頭傳出來的消息是,到現在也不曉得榮妃娘娘去瞭哪裡?”
“皇上命人徹查!”
楚北檸眉頭蹙瞭起來,章王真的是厲害。
這是將瞭玄鶴一軍,而且一旦皇傢暗衛去查,玄鶴綁瞭章王妃的事情怕是也藏不住瞭,到時候指不定要掀起多大的風浪。
關鍵是榮妃好好的不在宮裡頭待著,怎麼在這個時候跑出來?
楚北檸覺得自己這個前婆婆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可那畢竟是玄鶴的親媽,如果真的因為這件事死在瞭章王手中,玄鶴在這個世界上可就再沒有親人瞭。
畢竟他也不是晉武帝親生的,這件事情越想越是令人心焦。
楚北檸放下瞭手中的匕首,裴未央也看出來端倪冷冷笑道:“還不快將本王妃好生放瞭,我傢王爺豈是坐以待斃之人,你們等著遭殃吧!”
楚北檸咬著牙折返回來:“媽噠!老娘可以不殺你,但是花瞭你的臉,你信不信?”
裴未央登時閉瞭嘴。
玄鶴的眉頭擰成瞭川字,自己的母妃榮妃娘娘一向很少出宮,一直都是在榮慶宮的佛堂裡修行。
即便是宮裡頭一些熱鬧的場合,她也不去湊份子。
如今既不是佛祖的生辰,也不是宮廷必須,更不是晉武帝要求,好不好偏偏選在今日出宮出瞭這麼大的事兒。
關鍵是還被章王抓住瞭把柄?
宮裡頭的馬車好得很,怎麼就在半道兒出瞭故障?
他隱隱覺得不對,甚至有些埋怨榮妃,可畢竟是他的生母。
他有過懷疑,有過猜忌,也有過失望和傷心。
可改變不瞭,他喊她一聲母妃的事實。
“鶴哥!算瞭吧!你的心意我領瞭,你看我現在活蹦亂跳的,沒啥事兒,將她放瞭吧。”
玄鶴的手一點點攥成瞭拳,今天是最好的機會,錯過瞭今天,以後再抓裴未央便是難上加上。
經過此次事情,裴未央以後怕是都不願意出府瞭。
再要是闖進章王府綁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一次和章王身邊的幾大高手過招,他寡不敵眾也受瞭點傷。
玄鶴緊緊抿著唇。
楚北檸心頭嘆瞭口氣,固然她也恨死瞭裴未央,可這個時候若是用榮妃娘娘的命,用玄鶴生母的命,換一個未知還不知道能不能成的蠱藥。
她還真的做不到,畢竟那是玄鶴的親媽啊!
“王爺,車到山前必有路!”
“王爺!”青山此時也沖瞭進來,卻是渾身帶著煙火氣,臉上的神情多瞭幾分慌張。
青山和長風都是在玄鶴身邊跟瞭太長時間的人,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能有這般的慌張,說不定外面出瞭大事兒。
“王爺!裴朝來瞭!”
“而且在這一片開始放火,快要燒到這邊來瞭。”
楚北檸頓時眼角抽瞭抽,裴朝這廝也是個狠人啊!
這麼快就察覺到這一片不對勁兒來,不過這小子估計沒有找到他們具體藏身的地點,竟是將這一整片的民房都點火燒瞭。
太毒瞭吧?
“王爺!我們此件事情還是從長計議吧?這一片住著的百姓實在是太多瞭,連累無辜委實不妥啊!”
裴朝為瞭找到自傢妹紙,燒死多少人,他是不管不顧的。
裴未央眼底掠過一抹喜色,剛要再耀武揚威幾句,想瞭想還是閉瞭嘴。
玄鶴臉色沉到瞭底,他知道自己今兒若是直接將裴未央殺瞭,那麼接下來這一片的百姓還有他的母妃都是裴未央的陪葬品。
裴傢做事從來都是如此,狠戾決絕,不留後患。
裴朝迄今為止唯獨留瞭後患,放過一馬的,大概就是在楚北檸身上留瞭幾分生機給她。
此外不要指望裴傢長公子能有什麼好心,他最是個鐵血手腕的人。
楚北檸也暗自苦笑瞭出來,楚傢和裴傢大概就差在這裡瞭吧?
楚傢的人永遠比裴傢人多瞭一絲心軟,卻也死的很慘。
“玄鶴,”楚北檸還真的不想背負太多無辜生命,更不想因為自己讓玄鶴以後無法面對自己的母妃。
她抬眸定定看著玄鶴笑瞭出來:“玄鶴,今兒我謝謝你瞭。”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玄鶴也明白瞭她的意思。
冰釋前嫌。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幾個梁王府的死士半跪在地上道:“王爺,外面起火瞭,還請王爺移步他處。”
玄鶴吸瞭口氣冷冷道:“離開這裡!”
長風忙上前一步將裴未央的嘴巴堵住,將她一把從椅子上扯瞭起來,朝著門外走去。
玄鶴也牽著楚北檸的手離開。
等出瞭外面的院子,楚北檸完全傻瞭眼。
四周到處都是濃煙,火勢很猛。
萬幸的是之前剛下過一場暴雨,這邊的院子都很簡陋,大部分是茅草屋,可被雨打濕瞭後不容易燒起來。
故而屋子裡的人都有機會逃出來,隻是那些人眼睜睜看著自傢的屋子被燒著。
跪著哭喊的,奔走救火的,讓本來還算平靜的城南瞬間陷入瞭地獄中。
楚北檸猛然間發現就在不遠處的巷子口站著一個人,一身玄金色錦袍,鐵青著臉杵在那裡,死死盯著蔓延而起的火勢。
似乎是預感到瞭楚北檸的位置,猛地抬眸看向瞭楚北檸的方向。
楚北檸此番正在巷尾,跟在玄鶴的身後,也就是停頓瞭這麼一下就被那廝發現。
裴朝瞬間朝著楚北檸的方向追瞭過來,他輕功瞭得,轉瞬間已經躍上瞭房頂,踩著燃燒著的房脊,像是地獄來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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