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瞬間變得陰森詭異瞭起來,一個素未蒙面的女人,還可能是害死她爹的女人。
不僅開瞭一傢很吸金的怡紅院,居然還會楚傢刀法。
一般楚傢刀法隻有楚傢子弟才能學,即便是楚傢子弟也不全能學這個玩意兒。
比如她就不會,隻有三妹妹是父親手把手教出來的,其餘的妹妹也沒有這個機會。
父親對於楚傢刀法很是看重,不能學的,沒有那個資質學的,他絕對不會教,說教瞭就是辱沒先人。
好傢夥,老爺子一邊罵著辱沒先人,一邊卻教給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既不是楚傢子弟,也不是他……
不會吧?
楚北檸想到此處,看著眼前蘇三娘的眼神微微一變,這個女人不會是老爹的情人吧?
此番楚賁的老情人緊緊抓著楚北檸的手,哭得那是昏天暗地,日月無光。
楚北檸磨瞭磨後槽牙,忙甩開瞭她的手,卻是手中的匕首刺瞭出去,徑直抵在瞭那個女人的脖子上。
“說!當年回風谷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為何裴傢的戰史裡有你的名字?”
“若是說不出個一二三,我剝瞭你的皮!”
楚北檸聲音冷冽,是真的氣狠瞭。
她咬著牙道:“回風谷一戰,楚傢軍全軍覆沒,我爹也深受其害,你既然會楚傢刀法,說明和我爹淵源頗深!”
“我爹哪裡對不住你,你為何如此害他?”
“你爹?”蘇三娘緩過瞭勁兒,絲毫不在乎脖子上被楚北檸抵著的匕首,竟是又朝前探瞭探身子。
匕首居然將她雪白的脖子也劃破瞭一條血口子,滲出瞭血。
楚北檸反倒是慌瞭,忙將匕首挪開,卻是詫異的發現蘇三娘的眼神竟是變得空洞瞭起來,整個人像是處於遊離狀態,神神叨叨的。
莫非受瞭刺激?
楚北檸下意識看向瞭自己的掌心,就因為她掌紋特殊,就將蘇三娘刺激成瞭這個樣子?
“你說還是不說!今晚我陪著你們怡紅院玩兒瞭這麼大一出子戲碼,你以為我真的和你耍呢?”
蘇三娘卻是抬眸死死盯著楚北檸的臉頰,像是要將她臉上的每一寸都仔細分析一二。
許久她才苦笑瞭出來:“太像瞭,之前你貌醜無比,如今變瞭個人,真的就是一個模子拓出來的。”
“呵呵……楚賁啊楚賁……果然在你的眼裡,你的大哥比一切人都重要,是嗎?”
“我苦苦等瞭你二十年啊!你竟是騙得我好苦!好苦!”
“我也好恨!好恨!”
又是大哥?楚北檸眼神一閃,一把抓住蘇三娘的手:“把話說清楚,什麼大哥?那人是誰?”
“我難道不是我爹的女兒?那……”
蘇三娘子像是被楚北檸的話驚醒瞭去,之前癲狂的表情漸漸沉穩瞭下來,恢復瞭之前板正沒有絲毫表情的模樣。
她此番癱坐在瞭地上,妝容全花瞭去,絲毫不以為意。
還是死死盯著楚北檸的臉,看瞭又看,楚北檸一度以為自己要被這個女人吞進肚子裡去。
好半天蘇三娘才緩過瞭勁兒,緩緩扶著墻壁站瞭起來,踉蹌著朝著椅子邊走去。
那一瞬間,倒像是瞬間蒼老瞭許多,即便是走路都是耄耋老人的走法。
她重新坐在瞭椅子上,再看向楚北檸的時候,臉上染瞭些許嘲諷。
“你就是楚賁的女兒,不然依著你這個性子還能靖北候府待下去不成?”
“楚傢大小姐,我作為過來人奉勸你一句,好好照顧楚傢,可別東想西想,對你沒什麼好處。”
楚北檸一顆心沉瞭下來,又是這句話。
之前王姨娘這麼說過,現在蘇三娘也這麼說。
她們極力強調她就是爹的女兒,可她們越是這麼說,她怎麼覺得越是心虛得慌?
她抬眸看向瞭蘇三娘:“你見過我娘?”
“自然是……”蘇三娘突然頓住瞭話頭,“你娘有什麼好見的。”
楚北檸方才也就是出其不意的問瞭她一句,不想還真問出來一些東西,這個蘇三娘絕對和自己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她死死盯著蘇三娘那張嬌媚的臉,很想掐住她的脖子,將她腦子裡知道的秘密全部擠出來。
她眼眸緩緩瞇瞭起來,剛要心頭盤算著怎麼才能撬開蘇三娘的嘴,不想蘇三娘定定看著她道:“明日……”
“明日?”楚北檸眉心一跳。
蘇三娘吸瞭口氣,唇角染上瞭幾分苦澀。
“明天正午時分,你來怡紅院,白天的怡紅院很是冷清,人也少,我們好好談談。”
“你父親的事情,回風谷的事,但凡是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如何?”
這下子輪到楚北檸不會瞭,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
她嗤的一聲冷笑瞭出來:“呵!今兒你不說,我還就不走瞭呢!萬一明天你跑瞭,我到哪兒找你去?”
蘇三娘子笑瞭出來:“沒想到你這丫頭倒也是個有趣的,呵呵,你也看到我這怡紅院瞭,我傢大業大往哪裡跑?”
楚北檸這下子倒是放心瞭,慕澤還派人在這四周盯著呢,她也跑不瞭。
況且如今瞧著她精神恍惚,倒像是很激動的樣子,怕也是說不成個話兒。
楚北檸將手中的匕首收瞭回去,看著蘇三娘道:“蘇三娘,我爹既然能將楚傢的刀法都教會瞭你,他對你不薄。”
“回風谷的事情,我希望明天你也給我一個交代。”
“不然我便是追到你天涯海角,也會讓你不得安生!”
蘇三娘笑瞭笑:“楚姑娘請回吧!夜深瞭,外面可有不少人盯著呢。”
楚北檸冷哼瞭一聲,轉身走出瞭屋子,朝著外面行去。
門口守著的四美和紅娘此時瞧著楚北檸大搖大擺從老板娘的房間裡走瞭出去,一個個臉色具是變瞭變。
“你們四個在此候著,”紅娘吩咐瞭一聲,隨後輕輕推開瞭門走瞭進去。
屋子裡方才兩個人打鬥將桌子上的一盞宮燈都打碎瞭,地上到處是凌亂的物件兒,隻剩下瞭另一盞燈,染著昏暗的光。
蘇三娘仰頭靠在瞭椅背上,卻是抬起手擋住瞭臉,定定坐在瞭那裡。
“主子!您要不要沐浴後好好歇息一會兒?”紅娘跟瞭蘇三娘十幾年瞭,從未見過主子這般的頹喪。
蘇三娘的聲音有些發悶,沉聲道:“我對不起他,一切都是我錯瞭,錯的離譜,錯的不可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