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澤該說的都說瞭,臨走的時候卻是深深看瞭一眼楚北檸。
“玄鶴這一次怕是要被點鴛鴦譜瞭!”
“嘿嘿!”慕澤笑出瞭小白牙,緩緩起身拍瞭拍袖口並不存在的塵土,“梁王府要有新的梁王妃瞭!”
“哈哈哈哈……”
楚北檸眉頭微微一蹙,狠狠瞪瞭一眼慕澤。
“哈個屁!又不是你娶老婆!高興個什麼勁兒?”
慕澤斂去瞭幾分發自內心的笑意,看著楚北檸笑道:“這一次太上皇出面賜婚,沒人能逃得掉的。”
“那些皇子們若是不選,不選也可以啊!皇祖父給他們配鴛鴦,聖旨一下,你敢抗旨嗎?”
“當然若是太上皇實在是看不過眼非要鴛鴦配,老頭兒也心裡和明鏡兒似的,哪裡敢亂配?”
“這麼說吧,文臣不配文臣,武將不配武將,那是太上皇的底線!嘿嘿!”
“不知道梁王會配瞭哪傢文臣的好姑娘,乖乖喲!新一代的梁王妃!”
楚北檸也不知道為何心頭竟是有些沉甸甸的,抬起頭點著門口:“滾!我要睡瞭!”
慕澤眸色一閃冷冷笑道:“還喜歡人傢,是不是?”
“我喜歡他?哈!可拉倒吧!”楚北檸冷笑道,“就是老娘還沒找到另一半兒,他倒是先找到瞭另一半兒,老娘總覺得被比下去瞭,不服氣!”
“上一回他攪合得我不得安寧,這一回……”
“這一回你要怎麼的?”慕澤臉上的表情整肅瞭起來,定定看著楚北檸道,“你可別亂來啊!”
“上回你比武招親也就是民間戲耍罷瞭,這一遭可是皇傢宴會,一個不好小心掉腦袋!”
楚北檸閉瞭嘴,是這麼個理。
真的是不公平,他能攪合她楚北檸的姻緣,憑什麼她就攪合不瞭他的,麻蛋!
慕澤給楚北檸的心口處添瞭堵,終於心滿意足的躍回到瞭隔壁的暖閣裡休息去瞭。
這邊楚北檸卻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不想窗戶外面傳來一陣輕輕的敲擊聲。
楚北檸起身剛要開窗戶,卻縮回瞭手冷冷道:“滾!”
外面站著的人定瞭定神,許久才小心翼翼道:“誰又給你氣受瞭?說出來本王幫你處置!”
“玄鶴,以後能不能別像個鬼一樣半夜吊在我窗戶前,嚇人,知道嗎?”
玄鶴吸瞭口氣道:“我已經找到瞭進入地宮的另一條路徑,正在挖,半年後可挖到地宮二重門外。”
“你說什麼?”楚北檸忙將窗戶打開,對上瞭那雙瀲灩的鳳眸。
夜色籠罩下的玄鶴,身影忽明忽暗的,看不真切,隻餘下瞭那雙眼眸,攝人心魄。
玄鶴緩緩爬進瞭窗戶裡,外面服侍的那些下人們都已經習慣瞭,梁王爬自傢主子的窗戶也不是一次兩次瞭。
玄鶴坐在瞭桌子上,卻是從懷中拿出瞭一張圖紙,畫的當真是精妙。
皇傢地宮所在的那一處山體畫的真真切切,前面是無憂山莊的工匠們開鑿的墓道,不過現在墓道全部關閉,即便是無憂山莊的人也進不去瞭。
西面的山體卻是從十公裡外面的地方開瞭一條口子,隨後從那條口子向裡面挖竟是能挖到進入地宮的二重門那邊,就是他們上一次止步的那個地方。
上一次止步是因為血的問題,這一次不知道玄鶴有什麼計劃。
看到這張圖,楚北檸都差點兒忘瞭自己身體裡還埋著一顆炸彈,那就是千機之毒。
她最近事情太多竟是沒想到這件事情,估計是她心太大的緣故。
不想玄鶴竟是不停地琢磨著這事兒。
他點著那條像是細小羊腸的小道:“這些日子我派人將守著地宮的那些人,偷偷換掉瞭,各種手段都用過瞭。”
“已經換瞭三分之一我的人,故而從外面開鑿進裡面這條道的時候,沒有人阻攔。”
“隻要再給我半年的時間,就能挖到地宮門口。”
“血呢?”楚北檸忙問道。
玄鶴緩緩抬眸看著楚北檸:“如果我有朝一日設局弄傷瞭玄宸,你沒意見吧?”
他要放太子玄宸的血!
楚北檸倒抽瞭一口冷氣,定瞭定神道:“其實一點點血就夠瞭,我覺得吧還不到你死我活……”
玄鶴的眸色漸漸冷瞭下來,楚北檸後面的話說不出來瞭。
玄鶴緩緩道:“我曉得輕重。”
他似乎有些不太高興,別過視線看向瞭一邊桌子上放著的請柬:“你也收到瞭這個?”
楚北檸笑道:“你看,挺尷尬的,我這個人其實不適合參加這種場合,都是些未婚男女的遊戲,不過我擔著楚傢大小姐這個名聲,還有我五妹妹,我也不得不去一趟。”
“去瞭也是個陪襯罷瞭!倒是王爺你,這一次梁王妃的人選該是定下瞭吧?”
玄鶴猛地抬起頭看向瞭楚北檸,眸色裡暗潮翻滾。
楚北檸不禁咽瞭口唾沫,她說錯話瞭嗎?
玄鶴有些來氣,他都對她表明瞭心意,她卻明晃晃拿這些話兒來刺他,他難受得很。
他淡淡笑道:“梁王妃的位置……呵呵,不是誰都能來坐的,罷瞭,太晚瞭,告辭!”
玄鶴推開窗戶掠瞭出去,楚北檸卻是尷尬的杵在那裡,隨後暗自罵瞭自己一句SB,滾到瞭床榻上睡覺。
這邊寧遠侯府裴傢也是陷入瞭一片紛亂,朝暉堂裡的氣氛有些凝重。
“你到底要娶誰?”
“莫說是尋常貴族女子,便是明兒你說要娶一國的公主,咱們也有那個實力,可是你總得給個話兒啊!”
裴夫人狠狠將手中拿著的一沓畫像拍在瞭兒子裴朝的面前,這個臭小子從小脾氣就倔,認定瞭的事情十匹馬也拉不回來。
“你倒是說說看上哪傢的女子瞭?這麼多畫像你暫且挑挑,過幾天就是皇莊舉辦的賞花會瞭,你若是現在不定下來,到時候你爹可幫你定瞭,請瞭聖旨你別後悔啊!”
“母親!”裴朝終於忍不住瞭,吸瞭口氣看著裴夫人。
“母親,兒子現在不想討論親事,您若是想就先給弟弟們定親便是,我就算瞭。”
裴夫人最近很是忙乎他的親事,而且裴傢嫡長子要說親的消息剛放出來,整個帝都的女子們都轟動瞭。
如今裴夫人手中捏著的那些女子們的畫像怕是有幾十張瞭,這還是挑瞭三輪挑出來的。
現在攥在手中的都是精華,偏生自己兒子看都不看一眼,裴夫人也是快要氣哭瞭。
哪裡有二十出頭瞭還不娶親的,她氣的渾身哆嗦點著裴朝道:“你倒是看看啊!喜歡誰,娘請瞭媒人去說!”
“呵!你以為娘看不出來,你便是喜歡那個下堂婦不成?罷瞭!娘也去給你說,成不成?”
“你這樣蹉跎下去,我什麼時候能抱上孫子?”
“那楚北檸是天仙還是地仙啊?是狐貍還是女妖怪啊?竟是將你迷到瞭此種地步?”
“大不瞭娘去求那楚北檸嫁給你,不嫁給你,咱們就用點子法子綁瞭來,生米煮成熟飯,囚她一年兩年的生下瞭孫子再說,這個行不行?你一個大晉的戰神將軍還能讓她欺負成這個樣子?你倒是給句話兒啊!”
裴朝頓時愣在那裡。
裴傢老四裴恒忙小心翼翼扯瞭扯裴夫人的衣袖,咳嗽瞭一聲道:“母親,您要不先回去歇息吧,此件事情我們再和大哥商議商議。”
“商議什麼?”裴夫人紅著眼睛道:“瞧瞧京城像你大哥這麼大年齡的,孩子都能打醬油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