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護衛遇到瞭這麼兩位爺也是有些頭疼,可皇命是讓他們看著楚北檸,不要讓楚北檸鬧出什麼亂子來,讓這好不容易來的和親化為泡影。
但是卻沒說不讓景王下聘,不讓顧大人進去找自傢妻子的。
為首的統領定瞭定神還是側開身子低聲沖玄政賠笑道:“王爺,您也曉得這是皇命,若是出瞭什麼岔子,臣等的人頭可就不保瞭!”
“這樣吧,您快進快出,給您一炷香的時間,再多瞭臣就真的不能瞭。”
景王冷冷笑道:“本王隻是下聘,又不是在這裡過夜,慌什麼?”
他帶著顧伯懿大步走進瞭靖北候府的正門,顧伯懿一進門便看到瞭站在燈影中的妻子楚望月,清雅精致的臉上難掩憔悴之色。
他心頭一痛忙疾步走瞭過去,一把將她拉進瞭懷中,狠狠抱瞭抱。
此時饒是他能言會道,伶牙俐齒,可對於楚北檸被和親這一事,卻是沒有絲毫的辦法應對。
不過這一拉,一抱,楚望月已經心頭平和瞭幾分。
她掙脫瞭顧伯懿的懷抱忙沖景王玄政躬身福瞭福,她可不認為這位年輕的王爺來還真的就是大晚上下聘的,必然有些說道。
“景王殿下福安!”
玄政點瞭點頭,隨後壓低瞭聲音道:“帶我去見你長姐!”
楚望月一頓忙帶著這兩個人朝著後院行去。
楚北檸這邊回到瞭軒翠苑,心情久久不能平靜,裡裡外外服侍的人具是大氣也不敢出,曉得大小姐的心情糟糕,她們也不必過去觸黴頭。
隻有裳霓和李嬤嬤在暖閣外間服侍,其餘人都被遣瞭出去。
楚北檸仰躺在瞭床榻上,死死盯著頭頂上綴著流蘇的紗帳,腦子裡亂紛紛的,不管怎麼想都一時半會兒想不出合適的辦法來應對。
“大小姐,景王殿下來瞭!”裳霓疾步走瞭進來稟告。
“景王爺?”楚北檸定瞭定神隨後才想起來,除瞭她和親之外還有五妹妹的賜婚。
她忙坐瞭起來,來到瞭書房,便看到景王已經坐在椅子上,楚望月和顧伯懿分坐在兩側。
楚北檸忙整瞭整容色邁步走瞭進去,沖玄政笑道:“王爺安好!這麼晚瞭,王爺您這是……”
景王看瞭一眼旁邊坐著的顧伯懿和楚望月。
那兩個人都精明至極,曉得景王想單獨和楚北檸敘話,隨後找瞭個借口起身離開書房,到軒翠苑的另一處屋子裡喝茶。
裳霓將書房的門關瞭上來,書房裡隻剩下景王和楚北檸。
景王卻是從懷中摸出來一塊兒令牌,令牌是黑曜石雕刻而成,上面刻著一個鮮明的鶴圖。
“這是……”楚北檸登時愣怔在那裡。
這個令牌她再熟悉不過瞭,是玄鶴親手發送,拿著這種令牌的人都是玄鶴最信任的心腹。
她沒想到在皇族中身份尷尬,地位低微的景王竟然是玄鶴的人?
還真的是瞧不出來!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玄鶴可不養廢物,能入得瞭玄鶴眼的人,都不簡單得很。
“王爺有什麼想說的?”楚北檸忙道。
這大晚上的,裳霓說皇帝已經派瞭皇傢護衛將靖北候府的門都封瞭起來,美其名曰保護,實則是軟禁。
這種情形下,玄鶴自然不能像往常一樣,半夜潛進靖北候府和她見面瞭。
誰能知道,在這黑黢黢的夜裡,到底藏瞭多少雙眼睛。
再者來說,玄鶴雖然武功高強可也總不能繞過那麼多的皇傢護衛跳靖北候府的墻頭,他深知楚北檸此番已經進瞭晉武帝的眼,再要是鬧出什麼事兒,怕是性命不保。
故而讓景王來一趟,也幸虧今天景王請求賜婚楚傢五小姐,不然這一出子還真的不方便。
確定景王就是玄鶴的人之後,楚北檸松瞭口氣。
景王看著楚北檸道:“大小姐,四哥說今日在韶華殿人多嘴雜不方便問,此番讓我來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楚北檸笑道。
玄政道:“四哥覺得斛律衍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挑選大晉貴族女子和親的人,依著他的那個性子,不是大晉的長公主和親,他都覺得掉份兒丟面子。”
“四哥隻是奇怪,為何斛律衍盯上瞭大小姐你,還請大小姐如實相告,四哥才能做局!”
楚北檸微微垂眸,其實蘇三娘的那個秘密已經保不住瞭,如今到瞭生死關頭,她也不能藏著掖著。
她吸瞭口氣,讓景王等一下,隨即回到暖閣裡找到瞭那一張圖,又折返回書房。
“你把這張圖給梁王爺,原本這張圖是和一塊兒玄鐵令放在一起的,後來斛律琬做局將玄鐵令弄走瞭,隻剩下瞭圖。”
“這圖是怡紅院蘇三娘給我的,柔然皇族好像對這張圖很感興趣,別的我實在是不知。”
景王慎重的將圖收好,看瞭看外面的天色起身沖楚北檸抱行禮道:“四哥說現在形勢危急,大小姐千萬不要有什麼異動,他隻讓你安安心心待在府邸,別的什麼都不用管。”
楚北檸心頭微微一怔,有些說不出來的觸動。
沒想到在她最難的時刻,玄鶴能做到此種地步。
景王轉身朝著門口走去,卻停在半道:“大小姐,其實四哥這個人面冷心熱,他不像人們所說的那麼混賬!”
說罷景王轉身走瞭出去,隨後同顧伯懿還有楚望月一起出瞭靖北候府,時間還不到一炷香。
外面的那些護衛檢查瞭一下那些箱子,也都是些金銀珠寶的聘禮,沒有藏著楚傢大小姐,便讓他們幾人離開瞭。
楚北檸回到暖閣裡,緩緩坐在瞭床榻上,心情頗有些復雜。
突然聽到床榻下傳來一陣陣沉悶的響動,像是有人在挖洞。
她聽得是心驚肉跳,疾步走到瞭墻頭邊低聲吼瞭出來:“慕澤,你給我出來!”
不多時墻頭上方出現瞭慕澤那張清雅俊美的臉,不過此番瞧著有些灰頭土臉的。
楚北檸咬著牙罵道:“你瘋瞭不成?你在我屋子底下挖洞做什麼?”
她左右看瞭看,果然看到不遠處有些黑影掠瞭過來,不是楚傢和慕澤的護衛。
她急聲道:“你若是不想我死,就安靜點兒,我已經想到脫困的辦法瞭,你別成心給我添亂!”
慕澤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森冷。
他冷冷笑道:“罷瞭,我原本想挖洞將你送出府去!你不領情也就算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