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楚北檸登時傻眼瞭。
一邊的楚墨月也驚呆瞭去,她從未讓曠亦有入贅的心思。
之前在回京的路上,曠亦將自己傢族的情形和她說過瞭。
曠亦出身於烏孫國一個知名的鑄劍師傢族,隻是得罪瞭烏孫國的頂級權貴,竟是被陷害滿門抄斬,隻活出來他一個。
他的父親其實是烏孫國的沒落貴族,母親是大晉漢人,那個時候傢族覆滅,曠亦年紀還小尚未成年,被忠仆帶著逃到大晉避禍。
主仆兩個用僅有的銀子在大晉一個不起眼的小村子買瞭一塊地,忠仆將曠亦撫養成年,病死瞭後。
曠亦徹底成瞭無依無靠的孤兒,因為天資聰穎,從小就對鑄劍術,機關術,算學有著驚人的天賦,甚至還熟讀四書五經。
他那個時候便想來大晉帝都參加科考,或許能謀一條出路。
不想來大晉的帝都後竟是病瞭一場,得虧被一個好心的老人傢收留,後來為瞭報恩,賺銀子回報老人傢的恩情,替他的義兄也就是那位老人不成器的兒子還賭債,正好到瞭楚北檸手下做瞭一個賬房先生。
因為生病錯過瞭那一年的科考,後來竟是機緣巧合得瞭楚北檸和梁王爺器重,還認識瞭楚墨月。
從此他的人生軌跡徹底變瞭個樣兒,他也成為大晉朝唯一不用參加科考就因為驚人才華被皇帝征召,做瞭工部員外郎的人。
楚墨月曉得貴族子弟最講究的是血脈傳承和門第,若是曠亦要入贅楚傢,以後怎麼對得起他那個神秘的傢族?
“曠亦!不可!”
曠亦沖她笑瞭笑,側過臉看向瞭楚北檸繼續道:“長姐,我已經想通瞭,想要入贅楚傢。”
楚北檸看著曠亦那堅定地眼神,整個人高興地要笑出來瞭。
天爺啊!這世上怎麼好事兒都被她等到瞭,哈哈哈……
這位爺若是能入贅楚傢,娘哎,這位可是天下罕見的學霸啊!
想想娘是天下第一女將軍,劍術,武功造詣,排兵佈陣,生下來的孩子必然是個武林高手。
如今爹是天下第一學霸,那個腦子啊!嘖嘖嘖,楚北檸都自愧不如,如果放在她那個世界,絕對是國傢保護的頂級科學傢。
這以後他們兩個生下的後代,武力值第一,智商第一,再經過她這個大姨母調教調教情商,娘哎!
這樣的孩子,若是能姓楚,以後楚傢絕對差不到哪兒去!
關鍵是曠亦可以改善他們楚傢後代的基因啊!
還是烏孫,大晉的混血,容貌一定也好看啊!
“你你你……你確定?”楚北檸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忙站瞭起來,沖到瞭曠亦面前。
曠亦委實招架不住大姐的熱情,下意識向後退瞭一步,一邊的楚墨月也是不知所措瞭起來。
曠亦做出這個決定可沒有和她提前說的,她忙道:“曠亦,你大可不必為瞭我,做出如此的犧牲。”
曠亦笑瞭笑道:“我已經決定瞭。”
曠亦是那種認死理的人,一旦決定瞭某件事情,便是毫不回頭。
其實他心裡也想過,許宗軒能為六妹妹做到此種地步,他若是還在乎自己的虛名,對不起墨月的那份兒情。
楚北檸一把抓住瞭曠亦的手腕笑道:“你這個想法好,其實我們楚傢也不是那種不通人情的人傢。”
“還是和你六妹夫一個標準,生下來的孩子,頭一胎姓楚,第二胎姓你們傢的姓,你看如何?”
曠亦點瞭點頭。
“哈哈哈……太好瞭,這事兒就這麼定瞭啊!快快快!快去請姨娘們來!快啊!!”
“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這親事趕緊的籌備起來!快點的!”
楚北檸笑著沖瞭出去,都沒有來得及和屋子裡的兩個人再說點兒別的,怕是這成親的儀式都不用他們兩個操心。
外面得瞭信兒的裳霓忙笑著同李嬤嬤一起去各處奔走相告,瞬間楚傢人的熱情再一次被點燃。
畢竟楚三小姐招婿和楚傢六小姐招婿,這個還不太一樣。
楚傢三小姐繼承的是可是楚傢的虎賁軍,如果曠亦能入贅,那孩子若是個男孩子得話,那就能完全繼承楚傢虎賁軍瞭。
虎賁軍可是楚傢立足的根基,故而曠亦提出入贅,楚北檸高興到在花園裡還栽瞭個跟頭,差點兒崴瞭腳。
第二天一早,楚北檸便帶著三妹和三妹夫上朝。
入城式後皇帝給瞭大大的賞賜,尤其是曠亦官復原職,上朝的時候得親自謝恩。
加上昨天晚上就傳出來曠亦入贅的消息,此番所有人看向曠亦的眼神都變瞭樣。
以後曠亦的孩子便是楚傢虎賁軍的繼承者,曠亦的身份自然也是水漲船高,不想這個小子倒黴的和靜王爺打瞭一架後,竟是後續有這麼多的好事兒等著他。
不過人們在看到曠亦臉上的面具,還有臉頰上隱隱約約的傷疤後,視線又是轉瞭幾轉,不得不佩服起楚墨月來。
人人都說這世上最難得的便是情深,不想楚墨月對被毀瞭容的曠亦,還是這般的不離不棄,心頭具是有些感佩。
晉武帝最近的心情不錯,畢竟打瞭勝仗,狠狠給瞭柔然皇帝一記耳光,他自然情緒高漲。
曠亦給晉武帝磕瞭頭,晉武帝瞧著他那個老實本分的樣子,也掀不起多大的浪來,便是又嘉獎瞭幾句,便退朝瞭。
曠亦隨即找到瞭工部侍郎米大人拿到瞭員外郎的官印,轉身便朝著東司馬門外走去,楚墨月和長姐都在那邊等著他。
米大人如今都巴結著曠亦,人人都笑稱曠亦這是夫憑妻貴,楚大將軍的夫婿,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不免兩個人寒暄瞭幾句,曠亦又是個不愛說話的,米大人說瞭幾句客套話後不得不同他告辭。
曠亦將官印仔細放好瞭,明日就能去工部領差瞭。
他轉身剛走出瞭幾步,不想宮墻拐角處迎面撞上瞭一個人,那人穿著一襲紫色錦袍,腰纏玉帶,頭戴七梁冠,眉眼間風流蘊藉,眸間卻是殺伐果決。
正是晉武帝的嫡次子,大晉權勢熏天的靜王爺玄昭。
曠亦不想在這裡撞見瞭他,看起來像是進宮給皇後娘娘請安,好巧不巧,便是狹路相逢在此。
玄昭今天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昨天晚上得到瞭曠亦入贅楚傢的消息,他整整一晚上沒睡,一顆心像是被放在油鍋上煎。
若還是之前勢單力薄的楚傢,還是那個什麼都不是的楚三,他完全能憑借自己的權勢再一次攪黃瞭楚墨月的親事。
可這一次不行,楚傢已經不是隨意拿捏的傢族瞭,楚墨月更是和玄鶴,裴朝可以比肩的將才。
如今連父皇都要仰仗楚墨月那個女人守護大晉,平衡各個軍事世傢。
他真的一點子辦法都沒有,他現在隻想殺人,是的,殺人!
他死死盯著迎面而來的曠亦,緩緩抬起手沖身邊的隨從打瞭個手勢,那些隨從心領神會忙遠遠避開。
逼仄的夾道上隻剩下瞭玄昭和曠亦兩個人。
曠亦眉頭一蹙,緩緩側過身避開玄昭,讓他先走,畢竟他是王爺,而他不想再給墨月惹禍瞭。
哪裡想到玄昭竟是直直朝著他走瞭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