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晉武帝將臉上的驚詫不動聲色的收瞭回去,定定看著楚北檸道:“楚北檸,你有什麼可說的?”
楚北檸心頭一頓,丫的,老娘能有什麼可說的。
你們人證物證都在,我能說什麼?
況且她就是個穿越過來的孤魂,別說是她,便是楚北檸原主也不知道十八年前老爹到底在搞什麼?
她現在已經完全被逼到瞭絕路上,此時隻有一個字兒——拖!
能拖多久算多久。
這件事情不在她的能力范圍之內,此時她盡量少說要麼就是胡說。
少說不符合她一貫的人設,說的越少,那些人還以為她沉默是金呢,默認瞭,心虛呢!
對,胡說,她一定要胡說八道,胡攪蠻纏,胡言亂語。
將時間一分一秒的拖延下去,這一次得用拖字訣兒。
她就不信外面那些個沒良心的不想辦法救她,尤其是玄鶴,如今事兒鬧得這麼大,玄鶴在宮裡頭的耳目也多,怕是早就將消息傳出去瞭吧?
隻希望他的馬兒能跑快一些,他要是再不回來,她就涼瞭!
“皇上啊!!!”楚北檸突然趴在地上號啕瞭起來,聲音之淒厲,語調之婉轉,將晉武帝狠狠嚇瞭個哆嗦。
楚北檸掏出帕子擦瞭一把眼淚,沖晉武帝哭訴道:“臣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當初爹娘生臣的時候,也沒和臣商量,問問臣願不願意來到楚傢,臣還能怎麼說?”
“若是滴血認親吧,雙親都不在,便是由著別人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臣無話可說!反正之前楚傢落魄的時候,沒人來認親的,如今楚傢好起來瞭,尋親的也多瞭,臣……委實不知道說什麼好!”
“嗚嗚嗚……臣懇請皇上做主,皇上讓臣怎麼做,臣就怎麼做!”
晉武帝眸色一閃,冷笑瞭出來:“你說的也是實情,即便是當年楚老將軍犯瞭錯兒,貌似你也沒法子改變。可事實擺在面前,你的身世確實有些問題,若是再占著靖北候的爵位怕是難以服眾!”
楚北檸心頭一動,好傢夥,這是要削她的爵位,正好可以打壓一下如今風頭正強勁的靖北候府。
她暗自氣悶,怕是不管有沒有今兒這一出子,晉武帝都會打壓她的。
楚北檸的手指頭死死摳著青石地面上的磚縫,一點點的扣緊瞭,氣得眼前發黑也沒有絲毫的辦法。
老爹的把柄被人傢攥住瞭,如今若是自己還巴著爵位不放手,怕是後果會更加嚴重。
她定瞭定神,大哭道:“皇上聖明!臣聽皇上的!嗚嗚嗚……隻是楚傢爵位不能斷,還請皇上開恩從楚傢裡另外選一個。”
晉武帝應付著點瞭點頭:“等你身世查清楚瞭再說吧!”
剛才心頭的那一抹狐疑此番像是瘋長的野草,纏繞在瞭他的心頭。
若是楚賁敢背叛他,爵位?
他目光冰涼,緩緩掃過瞭面前跪著的楚傢人,有一個是一個,都得死!
楚墨月不想晉武帝僅僅因為一個鄉下婦人誣告,居然就將長姐的爵位給削掉瞭,她一時氣不順剛要說什麼,卻被身邊的曠亦死死拽住胳膊。
這一下子倒像是兜頭給她澆瞭一盆冰水,她瞬間驚醒瞭過來,火焰一樣燃燒的憤怒緩緩平復瞭下來。
楚北檸忙道:“皇上英明,臣……不……臣女曉得皇上深明大義,最是個公道的,臣女這就將令牌送回您的手中。”
“隻是之前在楚傢宗祠裡祭祖,官帽和朝服還有令牌都在傢裡呢,要是皇上您要的話,臣現在就去取。”
“臣的這些妹妹們要不……懇請皇上讓他們回去吧!”
一邊的章王登時冷笑瞭出來:“楚北檸,你是裝傻還是真傻?”
“你們楚傢這就要回去瞭?你們這欺君罔上的事兒,不說道說道瞭?”
楚北檸一愣:“欺君罔上?哪裡有欺君罔上,莫不是王爺您信口開河?”
章王冷笑瞭一聲:“一個不是楚傢女的嫡長女,欺瞞皇上,繼承爵位,不是欺君罔上是什麼?”
楚北檸氣笑瞭:“喲!您這話兒說的有些不講理瞭啊!”
“就按王氏說的,我當年是足月生的,那能說明什麼問題?萬一我娘和我爹兩情相悅,帶肚成親呢?”
“還有我爹現在已經入土為安瞭,難道還把我爹挖出來和我滴血認親不成?您這不是開玩笑嗎?憑什麼說我不是我爹的女兒?”
“這位張氏帶著女兒來認親,無非就是長得像我爹,其他的一切都是紅口白牙,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啊,又有什麼證據證明她的女兒就是我爹的種?”
章王緩緩靠在瞭椅子上笑瞭笑:“確實無法證明,不過楚賁當年為什麼要瞞著呢?為何要殺人滅口呢?”
“怎麼就是殺人滅口瞭呢?”楚北檸笑道:“這都十八年瞭,出點兒意外很正常啊,若是再過二十年都得死不是?”
“誰能保證自己十幾年不出意外,趕明兒王爺您吃飯萬一被噎死瞭呢?女醫死瞭,太醫死瞭,穩婆死瞭,隻能說明,我這命太硬!克人!克人也是本事,有種你也克一個看看!”
噗!晉武帝抬眸不可思議的看著楚北檸,曉得此女無恥,不想可以無恥到此種地步,克死人這種事兒很驕傲嗎?
章王眼眸緩緩瞇瞭起來,忍住瞭心頭的怒意笑瞭出來。
“人人都說夫妻夫妻,生同被,死同穴,若是白氏真的是楚傢的正牌兒夫人,你真的是白氏給楚賁生的孩子,那就開棺看看吧!”
楚北檸眼神瞬間縮瞭縮,倏得一下站瞭起來,點著章王罵瞭出來:“你不要太過分瞭!”
“我爹娘都死瞭這麼多年瞭,你開他們的棺材做什麼?那我也開開你傢的!”
“混賬話!”晉武帝高聲呵斥。
章王的祖墳是龍脈地宮,豈能是隨便戲言的。
楚北檸噗通一聲跪瞭下來:“皇上,章王咄咄逼人,甚至要刨臣女的祖墳,臣女焉能忍得下這口氣。”
“當年我爹為瞭大晉也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總不能讓故去的英雄和老臣,靈魂都不得安寧,寒瞭天下人的心啊!”
“皇上!”章王緩緩起身也跪在瞭晉武帝的面前。
“皇上,臣弟敬重楚老將軍,可臣弟覺得此事蹊蹺,楚賁定是瞞著什麼事兒,臣弟隻求能給天下一個真相,正因為我們是重臣,才更不能藏污納垢為天下人不齒。”
“如今楚傢的事兒鬧得天下人盡皆知,若是就這麼算瞭,便是愚弄百姓!愚弄皇上!”
“楚賁和白氏當年到底藏瞭什麼秘密開棺便知,臣懷疑那白氏根本就不在楚傢的祖墳裡!”
晉武帝眉頭蹙瞭起來,眉眼間的神色陰晴不定。
許久,他緩緩道:“來人!開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