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楚北檸帶著楚蘭月和楚墨月一起乘著馬車到瞭裴朝新搬過來的柱國大將軍府。
裴朝辦宴席自然是捧場的人很多,剛來到將軍府門口就看到一輛接著一輛的馬車擠擠挨挨停在瞭外面。
早已經有人絡繹不絕的來慶賀,楚北檸本來還想將兩個入贅楚傢的妹夫也一起帶上,不過六姑爺回江南瞭,江南鹽商的事情需要處置一下,說白瞭就是回去收銀子去瞭。
三姑爺卻是三妹妹護得緊,裴朝是武將,自然這一次來的客人大部分都是武將出身,然後便是朝中的高官們,甚至皇子們肯定是要來的。
曠亦是個文臣若是坐在這些武官的中間,倒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加上他性子內向,容貌也被毀瞭,故而不大願意出現在這種人多的場合,楚墨月直接替他在楚北檸的面前解釋過瞭。
楚傢三姐妹剛下瞭馬車,卻看到太子府華麗的馬車也緊隨其後停在瞭門口。
楚傢的人不能走在太子等人的前面,楚北檸帶著兩個妹妹忙退到瞭一邊,躬身站著。
太子府馬車的簾子被仆從掀瞭起來,隨後太子玄宸下瞭馬車,轉身伸出手臂將裡面的太子妃顧清秋扶瞭下來。
好傢夥!裴朝的面子真的很大,竟是太子太子妃雙雙親臨,就是來慶祝他搬傢成功的。
緊跟著便是裴側妃裴雨鳶也跟著下來瞭,與太子妃懷瞭身孕有些發福笨重的身子相比,裴雨鳶的身體卻越發消瘦得厲害。
她雖然一如既往的衣飾華麗,可難掩臉上的疲憊之色,這倒是讓楚北檸心頭略微有些詫異。
按理說顧清秋的性子更加軟弱一些,裴雨鳶絕對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不想在太子府的內宅裡居然是顧清秋到底壓過瞭裴雨鳶的勢頭。
緊跟著太子府馬車後面,行過來一輛更加華麗騷包的馬車,便是馬車的外面都鑲嵌著各種各樣的寶石,在陽光下那麼一晃,刺得人眼睛疼。
楚北檸瞧著這個風格就知道是靜王玄昭來瞭,果然馬車的簾子挑開後,便看到穿著淡紫色繡螭紋錦袍的玄昭緩緩走瞭下來。
第一眼看過去,楚北檸狠狠嚇瞭一跳,這還是她之前見過的靜王嗎?
怎麼人突然消瘦成瞭這個樣子,看起來像是得瞭一場大病,臉色越發蒼白瞭不少,甚至眼袋都出來瞭,還有一點點的發青,是連著宿醉後的極度憔悴和疲憊。
與他一同下來的還有兩個極其妖冶的女子,為瞭這兩個女子,鄭皇後差點兒和玄昭母子二人翻臉。
這兩個是身份地位極其低下的歌姬,平日裡就在花船上伺候男的,不想入瞭玄昭的眼,玄昭非要吵著鬧著要納側妃。
好傢夥,別說是皇帝的嫡次子,便是大晉一個再不得寵的普通王爺都不能納倆個船娘為側妃吧?
再退一步講,便是帝都尋常世傢大族的子弟也不能隨隨便便將花船上的女子弄進府裡頭。
鄭皇後差點兒就差人將那兩個女子給殺瞭,不想玄昭做的更絕直接將那兩個女子帶進瞭府裡,當天晚上就完成瞭納妾儀式,還是二女侍一夫。
這事兒簡直成瞭靜王這輩子都無法洗幹凈的污點,也讓他成瞭笑柄。
氣得鄭皇後還病瞭一場,直到現在都不願意見這個平日裡她寵愛至極的小兒子。
此時靜王剛帶著兩個側妃下瞭馬車,四周頓時傳來一陣低低的議論聲。
太子玄宸的臉色不太好看瞭,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也不好給自傢親弟弟難堪。
這麼大的場面帶著他那兩個玩物做什麼?
太子帶著一行人朝著將軍府的門口走來,卻遇到瞭停在前面躬身而立的楚北檸。
玄宸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愣,自從自己和玄鶴正式撕破瞭臉後,倒是很少再見到楚北檸瞭。
楚北檸上一回因為認親的那件事情,被父皇拿掉瞭靖北侯的爵位,也很長一段兒時間沒有出現在朝堂瞭。
說起來沒有見面的時間僅僅是月餘,此番在玄宸看來似乎有百年那麼漫長。
“殿下福安!”楚北檸沒想到玄宸在她的面前停住瞭,不得不躬身行禮。
玄宸的視線在她的臉上稍稍凝瞭一會兒笑道:“這些日子可好?”
“多謝殿下掛念,一切還好!”楚貝寧笑著應道。
“那就好,”玄宸說罷帶著太子妃和側妃擦著楚北檸的身子離去。
顧清秋沖楚北檸笑著點瞭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瞭,她身形越發笨拙,再過幾個月估計孩子就生出來瞭。
裴雨鳶停在瞭楚北檸的身邊卻壓低瞭聲音道:“楚北檸,你當真是個不怕死的,還敢來我大哥這裡?”
“你如今晚上睡不睡得著?不怕我長姐來找你?”
楚北檸一愣,看來裴傢人曉得是玄鶴同她設局收拾瞭章王府,可那又怎樣?
這一次她本不想來,奈何裴朝主動給她下瞭帖子,不來也不行。
況且她楚北檸從來不會躲著,有本事就放馬過來,誰怕誰?
楚北檸淡淡笑道:“側妃娘娘說笑瞭,我坐得端行得正,半夜不怕鬼敲門。”
“況且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半夜墳頭蹦過迪,你長姐若是喜歡,我帶帶她!”
裴雨鳶聽不懂楚北檸在說什麼,瞧著她那個樣子,她就想宰瞭她,也不知道大哥到底為何請瞭她來?
她冷哼瞭一聲轉身跟在瞭顧清秋的身後走瞭過去。
楚墨月冷冷看瞭一眼裴雨鳶離去的背影,湊到瞭楚北檸的身邊:“長姐!我們要不將禮物放下回去吧。”
“嗯,”楚北檸點瞭點頭。
楚墨月不太喜歡這樣的場景,覺得有這點子閑功夫還不如在南大營練練兵。
她和曠亦一樣委實不喜歡這些迎來送往,故而心底有些煩。
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瞭楚墨月的面前,將楚墨月面前的陽光遮擋得嚴嚴實實,落下瞭一個暗沉沉的陰影。
玄昭死死盯著楚墨月那張精致的臉,她成親後好像身體也圓潤瞭不少。
之前楚墨月是那種清瘦頗有些風骨的美人,此時她身上貌似多瞭幾分溫潤似玉,不得不說那個曠亦將她養得很好,
“別來無恙啊,楚將軍?”玄昭盯著楚墨月,唇角勾起一抹輕佻的笑容,隻是眼底那深藏起來的憤怒和痛楚被狠狠壓制住,讓他這個笑容顯得別樣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