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正自說著話,不一會兒養心殿的李公公走瞭過來,吩咐一眾朝臣去瓊華殿赴宴。
楚北檸忙帶著妹妹們朝著瓊華殿的方向走去,她現在參加宮宴的次數多瞭,都認識路瞭,不多時便來到瞭瓊華殿的門口。
內侍們紛紛將眾人按照尊卑等級引到瞭各自的座位上,楚依月和楚望月都回到瞭各自的夫婿那邊。
景王妃楚昭月歸在瞭皇族那一邊,隻能遠遠沖自傢長姐點頭笑瞭笑,隨即沖三姐姐楚墨月眨瞭眨眼。
楚墨月下意識撫上瞭小腹,那裡孕育著的小生命還未出生便引起瞭這麼多人的關切。
她沖五妹妹笑瞭笑,帶著曠亦坐在瞭長姐的下手位。
楚蘭月挨著楚北檸也坐瞭下來,抬眸卻對上瞭裴傢的幾隻。
裴政定定看著對面楚傢的幾個女眷,倒吸瞭一口冷氣壓低瞭聲音同一邊的四弟裴恒道:“你們別說啊,楚傢女子還真的挺好看的。”
“靠著楚北檸坐著的那位姑娘……”
“三哥,那是楚傢老六,嫁人瞭!”裴恒沒好氣道。
裴政像是牙疼一樣又抽瞭一口氣道:“嘶!可惜瞭!嘖嘖嘖……”
裴恒一愣:“怎麼你也喜歡楚傢那些妖艷賤貨?”
他不禁對三哥更多瞭幾分鄙夷。
“倒是還有三個沒嫁人的。”
“哦?”裴政低聲笑道,“說說看,楚傢這些日子給咱們這麼多難堪,委實要找他們算算賬才行,這個面子三哥幫你們找回來。”
“依著三哥這等魅力,沒有征服不瞭的女子,到時候始亂終棄,讓她們楚傢丟盡顏面……”
裴恒眼角抽瞭抽,三哥沒大病吧?
他冷冷笑道:“還有個七小姐,還未及笄禮成,每日裡混跡於丐幫,渾身一股子匪氣,江湖氣甚重,你喜歡?”
“丐幫,未及笄?算瞭!我還沒有那麼惡毒,欺負一個小孩子。”
“八小姐和九小姐一母雙生子,三歲瞭,估計剛學會走路,不用喝奶瞭,三哥大可以等個十幾年……”
“算瞭,算瞭,”裴政連連擺手。
裴朝實在是有些後悔將這個貨帶上,可畢竟三弟打仗還是很厲害的,就是女人緣兒太好瞭些,委實有些頭疼。
他沉聲道:“莊重些,不然滾出去!”
“是!”裴政最怕的就是長兄,比怕爹還要怕幾分。
等到賓客們落座後,幾位皇子也跟在瞭晉武帝的身邊走瞭進來。
楚北檸忙隨著一眾人站瞭起來,玄鶴穿著紫色皇子常服,楚北檸發現人長得俊美,不管穿什麼顏色都好看一些。
許是感受到瞭楚北檸的視線,玄鶴下意識看向瞭她,一雙冰冷瀲灩的鳳眸裡多瞭幾分柔暖的光。
那眼神裡像是長瞭鉤子,能將人的魂兒也勾出來。
楚北檸忙低下頭,暗自罵瞭他一句不正經,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勾魂攝魄的想幹嘛?
玄鶴唇角不露痕跡的勾起瞭一抹笑意,隨後斂去瞭眼眸裡的笑意,又恢復瞭之前的沉穩冷冽。
眾臣跪瞭下來給坐好後的晉武帝行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晉武帝心情不錯,顯然與烏孫攝政王之間的談判還算順利。
“平身!”
隨後瓊華殿門口傳來司禮太監的悠長的喊聲:“烏孫使節到!”
瓊華殿裡所有的人齊刷刷看向瞭門口處,烏孫不是沒有派過使臣,可這一次的規格很高,是對方的攝政王。
據說這個攝政王和烏孫皇帝的關系,就如之前晉武帝和章王之間的關系。
這位攝政王一直追隨在皇兄的身邊,平定瞭烏孫各路藩王的叛亂,終於拿下瞭皇位,可謂是從龍有功,是烏孫那邊的實權派人物。
故而吸引瞭所有人的目光,便是曠亦也好奇的看瞭過去。
隻見瓊華殿門口處緩緩走進來一個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穿著烏孫皇族的盛大服侍,領口處是一圈墨狐皮毛,分外的高貴奢華。
他雖然上瞭年紀,可五官依然棱角分明,宛若萬刻斧雕,外形分外的硬朗,最令人印象深刻便是的那一雙琥珀色的眼眸。
楚北檸待看瞭烏孫國攝政王元昊的臉後,突然下意識看向瞭站在三妹妹身邊的三妹夫曠亦,不禁倒抽瞭一口氣。
她就說嘛,怎麼覺得攝政王和曠亦還有點點的像,可又說不上來哪裡像,此番登時回過神,可不就是那雙眼睛嘛,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據說烏孫皇族都是色目人,難道曠亦是烏孫皇族的後代?
她突然一顆心狂跳瞭起來,隨即搖瞭搖頭,自己一定是想多瞭的。
曠亦之前隱瞞瞭鑄劍師的身份,是擔心傢族裡的仇傢尋上門,後來在邊地雲城經歷瞭那一場大戰後,他鑄劍師的身份再也瞞不住瞭。
鑄劍師充其量也就是個手工業階層,距離皇族還遠得很。
不過曠亦曾經說過他父親曾是烏孫貴族,這事兒總覺得不踏實。
曠亦看向瞭元昊的那一瞬間,卻是整個人都僵在瞭那裡,他的父親死之前多次警告他不要去烏孫,不要和烏孫國內的皇族有任何的牽扯。
除此之外便是再也沒有說別的,隻是警告他要遠離烏孫皇族。
還是娘偷偷告訴他,父親其實和烏孫皇族有些牽扯,是烏孫的沒落貴族,曾經得罪過皇傢,讓他小心謹慎,將自己鑄劍師的身份埋藏起來,永遠埋藏起來。
可惜他遇到瞭生命中的那個女人,這身份到底還是藏不住的。
曠亦一直猜測自己的身份,可也僅僅是猜測而已,此番再看到烏孫攝政王元昊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徹底僵住瞭。
為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元昊和他的父親長得那麼像,就像是他父親的孿生兄弟一樣?
不管是五官,還是身形,幾乎就是一模一樣的,唯一不同的是神態。
元昊身上暈染的是那種上位者的霸道和冷酷無情,他的父親永遠都是和藹可親,即便是他小時候在鑄劍的時候出瞭岔子,他也會笑著摸摸他的頭鼓勵他。
他從未聽父親對他說過一句重話,父親對娘更是好得不得瞭,將娘嬌養著,不曾讓她受過半分委屈。
他如今對墨月也希望像爹爹那樣,寵著她,愛著她,不讓她受苦,以他所有的能耐護著她。
隻是他娶瞭一個女將軍,倒是變成瞭她寵著他,曠亦也甘之如飴。
此番曠亦被元昊的長相驚得後退瞭一步,楚墨月察覺到瞭丈夫的不對勁兒,忙抓住他的手低聲問道:“怎麼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