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檸雖然改革瞭大晉朝的上班體系,私底下也覺得自己稍稍有些怠政瞭,終於在巳時的時候上瞭一趟朝,和幾個老臣吵瞭一架,安頓好瞭一些事務便回到瞭後宮。
卻發現之前在後花園裡看書寫字兒的玄鶴不知去向,那一瞬間楚北檸的第一反應就是頭皮突然發緊發麻,整個人幾乎要崩潰瞭的感覺。
她忙沖瞭過去,一把扯住收拾畫稿的幾個宮人:“你們王爺呢?”
玄鶴回來後,關於玄鶴的名號一直是個比較麻煩糾結的事情。
他已經不是太子瞭,更不是皇帝,最後他自己提出來還是希望楚北檸讓他做回梁王這個身份,故而宮中上下都以王爺稱呼。
那兩個宮人嚇得臉色發白,忙跪瞭下來磕頭。
“回皇上,王爺說出宮回梁王府瞭!”
楚北檸掉頭便沖瞭出去,直接命人備瞭馬車將她送到瞭梁王府。
“玄鶴!”
“玄鶴!”楚北檸聲音沙啞,眼睛都急紅瞭。
她急匆匆沖進瞭梁王府,梁王府在玄鶴離開後,楚北檸一直命人定期打掃,故而王府裡也很幹凈。
府裡頭還留瞭些玄鶴之前身邊的老仆,見著女帝陛下沖瞭進來,一個個慌忙跪下來行禮。
楚北檸輕車熟路的徑直沖進瞭東苑玄鶴的書房,一腳將門踹開,倒是將裡面找東西的玄鶴給驚瞭一跳。
“檸兒?”玄鶴拿起瞭一本古籍似乎在翻找著什麼,不想門嘩擦一聲被人踹開。
楚北檸站在書房門口大口大口喘著氣,定瞭定神,疾步走瞭過去,撲進瞭玄鶴的懷中,將他的腰死死抱住。
“你死哪兒去瞭?你是不是又要跑?你還有沒有良心啊!你跑瞭我怎麼辦?”
楚北檸登時哭瞭出來。
玄鶴愣在瞭那裡,眼底掠過一抹歉疚將手中的書丟在一邊,將她緊緊回抱住。
他曉得這個丫頭是怕瞭,擔心他又無緣無故的消失。
“我不跑,隻是回來找點兒東西,這幾日突然想起來我在柔然那邊好像還藏瞭點兒金子,我想找人弄回來,給你充個小金庫。”
楚北檸一愣,眼底還帶著幾分淚意,一拳錘在瞭玄鶴的胸口咬著牙道:“那你也不和我說清楚,我還以為你又要跑?”
“我是那種愛財的人嗎?還充我的小金庫?”
玄鶴唇角微翹:“你不愛財?”
楚北檸莫名有些心虛低聲道:“你這廝到底藏瞭多少私房銀子?統統拿出來!”
玄鶴輕笑瞭出來,不作回答,私房銀子還是要留一些的。
楚北檸將玄鶴帶回瞭宮,卻是處處跟在他身後,死死抱著他的胳膊。
他練劍,她便蹲在一邊瞧著。
他幫楚北檸批閱奏章,她就在他背上趴著。
他吃飯,她就在他懷中坐著。
玄鶴尷尬的看著她道:“檸兒,我真的不跑瞭,再也不跑瞭,你別這樣好不好?”
“不好!”楚北檸像一隻粘人的貓,緊緊抱著他的手臂。
玄鶴咳嗽瞭一聲低聲道:“我想如廁,這你就不要跟著瞭吧?”
楚北檸終於松開瞭他,玄鶴松瞭口氣,坐在瞭廁室的恭桶上,不想看到屏風一側露出瞭嬌麗的半張臉。
“咳咳咳……”玄鶴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
他好不容易出來,在凈房裡洗幹凈瞭手,卻看到外面楚北檸靠在瞭椅上,縮成瞭一團竟是等累瞭睡著瞭。
那一瞬間,玄鶴心疼的要死。
他緩緩走瞭過去,凝神看著那張嬌憨絕美的臉,像是被拋棄的小動物,已經害怕到瞭極點。
誰能想到堂堂大晉女帝居然會害怕被人拋棄?她拼盡全力想要留住的親人和幸福,一個個都離她遠去,成瞭她的心病。
她富可敵國,擁有這天下至尊的身份,和鼎盛到瞭極點的榮華富貴。
可她隻想要人陪著,不那麼孤單。
玄鶴抿瞭抿唇,俯身將她打橫抱瞭起來。
“玄鶴?”楚北檸驚醒忙一把攬住瞭他的脖子。
玄鶴聲音寵溺萬分:“睡吧,我在,從未離開。”
楚北檸點瞭點頭,靠著他寬厚的懷睡瞭過去。
玄鶴抱著她穿過瞭漫長的夾道,穿過瞭夕陽瑣碎的光,踩碎瞭一地宮燈的暈黃,將她輕輕放在瞭龍榻上。
不想剛起身幫她蓋好被子,卻被楚北檸一把抱住瞭脖子。
玄鶴隻得兩條手臂撐在瞭她身側,低聲笑道:“乖一些。”
“一起睡!”楚北檸氣呼呼道。
玄鶴臉頰微微有些發紅,回來後雖然兩人很是親密,可到底還是不敢有肌膚之親。
一來他被關瞭整整三年的時間身體還不太好,二來還被喂瞭不少的藥,他擔心自己身體裡的餘毒過到瞭她的身上。
楚北檸就是他玄鶴的命,他不敢傷她絲毫。
楚北檸定定看著男人的眼眸,抬起手便將他臉上的面具摘下,玄鶴下意識想要擋還是由著她的性子來。
楚北檸欠起瞭身子吻瞭他臉頰上的瘢痕。
“檸兒,不要!”玄鶴的呼吸凝滯瞭幾分。
楚北檸卻一把將玄鶴拉拽著倒在瞭龍榻上,她整個人反而趴在他的身上,輕輕吻著他的臉頰,他挺直的眉,他好看的眼眸,他薄涼的唇。
“檸兒!”玄鶴忙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凝神看著她:“你當真要生個傻兒子繼承你的大統?我身上的毒還沒有退幹凈,又中瞭花容,若是……”
楚北檸吸瞭口氣,氣氛都烘托到瞭這兒瞭,可是……
“我想……”
“想也不成!”玄鶴總是理智的令人發瘋。
他輕撫著她的臉頰,掌心滾燙低聲笑著哄道:“再等等!”
楚北檸突然想到瞭什麼,登時笑瞭出來,俯身在玄鶴腦門兒上親瞭一口,大呼小叫的翻身下瞭龍榻跑瞭出去。
玄鶴忙坐瞭起來,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的背影,有些發懵。
大約一個時辰後,楚北檸拿著一個盒子走瞭進來,屏退瞭所有服侍的宮人,躺在瞭玄鶴的臂彎中。
“你看!試試這個!”
玄鶴愣在瞭那裡,楚北檸竟是從盒子裡拿出來一個腸衣一樣的東西,像是從羊腸上剝下來的。
他突然覺察出瞭一絲不妙,下意識退後卻被楚北檸欺上身低聲笑道:“很好用的,試試?”
“不……這個……”玄鶴抿著唇有些緊張。
楚北檸哀求的看著他:“玄鶴,鶴鶴,哥哥!鶴爺!鶴爹?”
“爸爸!”
“好!”玄鶴臉頰紅透瞭。
第二天上朝的時候,女帝陛下好像受瞭很重的內傷似的,神色疲憊,臉色桃紅,腿都是外八字兒,那個樣子所有人都沒眼看。
當天晚上,楚北檸有意沒去榮慶宮找玄鶴,她怕死,不想玄鶴竟是自己來瞭。
他一襲雲色繡竹紋的錦袍,頭發散開,還帶著水汽,估計是把自己洗幹凈後來的,徑直走進瞭楚北檸的寢宮。
楚北檸心頭一跳,她是不敢招惹他瞭,這廝嘴上說不要,可真的是個禽獸!
她忙訕訕笑著:“鶴鶴,今兒不早瞭,我還有國事要處置。”
玄鶴嗯瞭一聲,緩緩走瞭過來,直接仰躺在瞭龍榻上,手中把玩著一個之前楚北檸拿過來的盒子,盒子裡裝著楚北檸設計出來的東西。
好用,真的很好用!
楚北檸登時傻眼瞭:“我很忙!”
玄鶴低聲笑瞭出來,聲音帶著幾分好聽的磁性。
“你忙,我不急,我等得起!”
楚北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