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檸被玄鶴抱著上瞭大紅的喜轎,他半個身子探進瞭喜轎裡,卻是從袖子裡順出來兩個蘋果塞到瞭楚北檸的懷中。
“抱一個,吃一個!”
“左邊的暗格處還有一個盒子,裡面有糕點和酥餅。”
玄鶴唇角勾著一抹笑意,寵溺的摸瞭摸楚北檸的頭,湊到瞭她耳邊低聲笑道:“若不夠吃,等晚上……”
“滾哦!”楚北檸不想這小子竟是學壞瞭的,以前他不是這樣式兒的人,怎麼感覺和自己習染瞭這些年,有點點的痞子樣兒。
玄鶴俯身在她的耳邊輕輕吻瞭吻,又攥瞭攥她有些不安的手,輕笑瞭一聲退瞭出去。
喜氣洋洋的轎子隨著浩浩蕩蕩的皇傢儀仗走進瞭梁王府,梁王府的規模倒是沒怎麼變,不過為瞭娶妻重新翻修瞭一遍,比楚北檸幾年前進門的時候多瞭幾分朝氣。
“新人下轎!”喜婆在一邊歡快的高聲笑道。
玄鶴沒有按照規矩讓喜婆將楚北檸背下來,搶上一步親自將楚北檸從轎子裡抱瞭出來。
他抱著她跨過瞭梁王府的正門,跨過瞭象征著日子紅旺的炭火盆兒,在一眾朝官和賓客的掌聲中走進瞭喜堂。
如今玄鶴雖然做瞭皇夫,可在大晉朝權貴中的地位依然超凡,加上之前楚北檸狠狠收拾瞭那些逼逼賴賴的老臣,故而朝臣們已經瞧出來這風向標。
若是女帝和玄鶴的孩子以後出生,玄鶴的地位自然不言而喻。
故而前來湊熱鬧捧場的權貴們幾乎將梁王府擁堵得嚴嚴實實,正堂裡擺著玄鶴生母的牌位,端端正正落在那裡。
“一拜天地!”
楚北檸牽著玄鶴的手,拜瞭下去。
“二拜高堂!”
玄鶴輕輕擁著楚北檸給自己生母的牌位磕頭。
“夫妻對拜!”
楚北檸轉過身,從蓋頭的邊際瞧見那人的身影,滿心的歡喜說不出口,隻是抿著唇傻笑。
玄鶴將楚北檸親自送到瞭洞房,他來到花廳裡待客敬酒。
今日是女帝陛下的好日子,那些朝臣們便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將尊貴的皇夫灌醉瞭,唯獨裴傢老三裴政還有永安侯慕澤二人狠狠灌瞭玄鶴幾杯才算是解瞭恨。
玄鶴本就海量,早些年在邊關帶兵作戰這點子酒根本醉不瞭他。
朝臣們也是見好就收,不敢硬留著皇夫喝酒,眼見著天色也不早瞭,大傢意思意思便算瞭。
玄鶴來到瞭東苑的喜堂,一路都是紅燈掩映,籠出瞭一地的赤色光暈,流光溢彩。
玄鶴推開門走瞭進去,服侍的嬤嬤們紛紛帶著笑退瞭出來,將門關上。
楚北檸坐在瞭喜床上,前所未有的端莊沉穩。
玄鶴眉眼間滲出溫柔繾綣來,他身上裹著淡淡的酒味,更是讓盛年男子的氣息多瞭幾分蠱惑。
他緩緩坐在瞭楚北檸的身邊,低聲笑道:“檸兒,我總覺得像是做夢一樣。”
蓋頭下傳來楚北檸低低的笑聲,玄鶴眉眼含笑將蓋頭小心翼翼掀瞭起來,對上瞭那雙美眸。
玄鶴心頭微微一頓,嗓子也有些發緊。
穿著嫁衣的檸兒,美艷不可方物。
他俯身在她臉頰邊輕輕吻瞭吻低聲笑道:“娘子,我們……早些歇息吧?”
“等等!”楚北檸笑看著他,突然一個虎撲將玄鶴壓在瞭身下,她卻是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一根裹著紅綢的小鞭子,直接杵到瞭玄鶴的面門上。
玄鶴登時愣在瞭那裡,楚北檸眼底閃過瞭一抹促狹,咬著玄鶴的耳朵低聲道:“還記得第一次咱們成婚不?你用鞭子將我一頓好抽!”
玄鶴臉色瞬間僵在瞭那裡,剛要說什麼,卻不想被楚北檸一把撕開瞭衣襟,露出瞭結實的胸膛。
楚北檸低聲笑道:“今晚……還回來,我們玩兒玩兒?”
“娘子……這……不太好吧?”玄鶴想要掙脫,哪曉得被楚北檸死死按住。
他登時欲哭無賴,果然出來混遲早是要還回去的。
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女帝陛下才和皇夫從床榻上起來,外面的禮官也不敢催促,普天之下人傢兩口子說瞭算。
楚北檸和玄鶴牽著手並肩走出瞭梁王府,今兒要回楚傢再辦一次回門宴,宴請楚傢那邊的親戚朋友。
兩個人趕到楚傢的時候,花廳裡的人已經坐滿瞭,等瞭許久。
顧伯懿湊到瞭李興義耳邊冷笑:“瞧見瞭沒有?腿都邁不利索瞭。”
“好不要臉!”
“不管瞭,咱們喝咱們的喜酒,等太子殿下生出來估計會收斂一些吧?”李興義忙笑著端起瞭酒盞。
楚傢熱鬧過後,便是楚北檸安排的重頭戲。
女帝和皇夫乘著寶船沿著禦河與百姓一起慶祝熱鬧,此番河岸邊隔開不遠就搭著高臺,高臺上唱曲兒的,跳舞的,還有表演幻術的,簡直是熱鬧到瞭極點。
兩岸的百姓紛紛拿起瞭手中的花籃,將花籃裡的花瓣朝著女帝和皇夫的寶船撒瞭過去,頓時一片花海。
歡笑聲,鑼鼓聲,琴聲,曲聲。
端得是一片盛世景象。
百姓們三呼萬歲,楚北檸也不得不帶著玄鶴站在瞭鑲嵌著寶石的甲板上同兩岸邊的人群揮手致意。
慕澤身邊站著的胡三娘羨慕的笑道:“女帝陛下和梁王當真好般配!”
慕澤一愣,收回瞭視線看向瞭身邊的傻娘們兒:“怎麼,你也想要這樣的?那成,下個月我們婚禮也辦這種的,風頭一定要蓋過他們!”
“氣死他!”
胡三娘忙嚇得去捂慕澤的嘴:“人傢是女帝陛下,咱們算個啥!”
另一側顧伯懿牽著大兒子,肩頭騎著小兒子,另一隻手還拉著楚望月的手不知道同妻子說著什麼,楚望月看瞭看那生女娃的方子登時紅瞭臉。
李興義懷抱著女兒,妻子楚依月拉著兒子的手,夫妻兩個低聲說笑著,那畫面說不出的安然。
景王抱著女兒,攬著妻子楚昭月低聲道:“四哥也算是圓滿瞭。”
唯獨六小姐楚蘭月和許宗軒夫婦前前後後忙著,許宗軒時不時幫妻子捏捏肩,笑看著寶船滿臉的歡喜。
人群外不遠處的一株垂柳下,靠著樹幹站著一個身穿玄色佈袍的高大男子,頭發用一根普通的發帶束著,戴著鬥笠將大半邊臉遮擋住,隻是一抬頭間那雙銳利的桃花眸裡染瞭幾分落寞。
他緩緩轉身,向下扯瞭扯鬥笠,朝著出京的方向大步走去,離著禦河岸邊越來越遠。
花瓣散落瞭下來,在他的肩頭停留瞭一瞬,便隨著風吹散瞭去。
此時河面上早已經變成瞭花海。
花瓣落在瞭楚北檸和玄鶴的身上,楚北檸眼底滿是笑意,一把勾著玄鶴的脖子耳語道:“玄鶴,我真的好幸福,你呢?”
玄鶴凝神看著她,將她頭發上沾染的花瓣取瞭下來,寵溺的笑道:“為夫亦如是。”
楚北檸踮起腳尖吻上瞭玄鶴的唇。
兩岸邊頓時傳開一大片歡笑聲,半空中飛揚的花瓣越發濃瞭幾分……
天地璀璨,歲月靜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