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鶴緩緩抬起手,做瞭個起手式的動作,定定看著面前的斛律恒伽。
“請!”
斛律恒伽狠狠打瞭個哆嗦,他也不是多害怕這廝,若是放在平日裡能和大姐夫這樣的高手比武過招,簡直是太爽瞭。
他其實也想和大姐夫比一場的,可今天不行啊。
奶奶的,他要成親的啊!
你們大晉人這麼認真的攔門,不讓新姑爺進門是認真的嗎?
可對方的話頭已經落下瞭,自己若是不接,顯得有些沒面子。
他忙命人去取自己的成名武器,圓月彎刀。
不想玄鶴將身邊帶著的霜華劍也摘瞭下來,丟給瞭身邊服侍的宮人,看著斛律恒伽笑道:“今日是七妹夫大喜的日子。”
斛律恒伽暗自腹誹,你原來還知道今天是我成親的好日子,你們這一個個到底想幹啥啊?
玄鶴話鋒一轉道:“所以不必舞刀弄槍,萬一傷著瞭就不好瞭,我們比一比拳腳吧!”
斛律恒伽登時愣瞭一下,心頭暗自得意,小樣兒這可是你自找的。
他們柔然每年都會舉辦摔跤比賽,他從小就練這個的,玄鶴最厲害的是他的劍法,已經練出瞭雙重劍意。
結果那傢夥不比劍,和他比單純的拳腳功夫。
玄鶴已經是三個娃的男人瞭,自然比不過他這一個娃都沒有的大好青年,他覺得和大姐夫比拳腳有點欺負他的感覺。
“好!大姐夫隻要玩兒的開心就好,這樣吧,我讓大姐夫三拳!”
斛律恒伽負手站在那裡,顯然等玄鶴打他三拳後再出手。
玄鶴眸色一閃,瀲灩的鳳眸裡掠過一絲嘲諷。
他雖然中途被喂瞭那麼多毒藥,身體確實比最巔峰時期稍稍差那麼一點點,可也不至於需要別人讓他,這更是激起瞭他的鬥志。
這些年在整個大晉許久沒有人和他比試武功瞭,竟是有些想念。
之前還能欺負欺負裴朝,和裴朝過幾招,後來裴朝那廝不頂瞭,他再欺負裴朝有點兒勝之不武,也不要臉瞭些。
可是找其他人比武,要麼就是打不過他,要麼就是不敢打他。
畢竟他是皇夫,女帝陛下最是個護犢子瞭,誰打皇夫,她殺誰,簡直是殺紅瞭眼,這讓玄鶴覺得甜蜜又尷尬。
好不容易等到瞭一個武功和自己不相上下的愣頭青,也不怕檸兒宰瞭他,畢竟人傢可是柔然大王。
終於可以放開手腳,比一場瞭。
玄鶴將袍角緩緩擼瞭起來,塞在瞭腰間看著斛律恒伽道:“不必讓我!該怎麼樣還是怎樣?若是你怕瞭,本王便讓你三招如何!”
“那哪兒成啊?”斛律恒伽嘿嘿笑瞭出來,娘的,居然羞辱他,他堂堂草原的雄鷹,需要他來讓?
頓時兩個人擺開瞭架勢,開始瞭。
四周更加熱鬧瞭幾分,拓跋榮這邊給自傢大王加油打氣,那邊大晉所有人都給他們的皇夫大人鼓掌拍手叫好。
這一比,眼見著便是難分高下,時間也一點點流逝。
楚北檸陪著七妹妹還有其餘的幾個妹妹,一邊嗑著瓜子兒,一邊打聽前面比試的怎麼樣瞭。
楚清月有些擔心,不是擔心斛律恒伽,而是擔心大姐夫若是有什麼閃失如何是好。
楚北檸眉頭也擰瞭起來嗔怪道:“幹啥玩意兒這是?”
“男人啊男人!真的是什麼時候都長不大的嗎?”
“誤瞭良辰吉日如何是好?”
“不過既然想打就讓他們打個痛快好瞭!”
眼見著到瞭入洞房拜堂的時候,楚北檸實在忍不住將還打得難解難分的兩個人親自分開,總算是告一段落。
隨即便是熱鬧的酒席,柔然那邊的將領被大晉這邊的官員幾乎灌醉瞭。
這邊洞房裡,被灌得酩酊大醉,揍得鼻青臉腫的斛律恒伽,靠在瞭楚清月的懷前哭唧唧。
“大姐夫打的!還真下死手啊!”
“如果不是你的大姐夫,我今兒一定一巴掌扇死他!”
“你扇一個試試!”楚清月的蓋頭也掀瞭下去,用帕子沾著藥水幫他敷腦袋上的傷口,瞧著又好氣又心疼。
她笑罵道:“你不會主動認輸!非要比過三百個回合,最後還不是被人傢揍趴下瞭,平白多挨瞭幾下。”
斛律恒伽俊臉因為烈酒添瞭幾分風流之色,整個人像是個無骨軟體動物,頭枕在瞭妻子的膝蓋處,求安慰。
楚清月幫他上瞭藥:“這也是大姐夫手下留情,沒給你打殘瞭,以後不可與大姐夫交鋒。”
“嗯!”斛律恒伽乖巧的應瞭一聲,卻挪動著身體更是蹭瞭蹭楚清月的腿,眼神漸漸變得迷離瞭起來。
“你用的什麼香,好聞!”他索性匍在瞭楚清月的身上,抱住瞭她的腰肢,湊到瞭她的頸項處聞瞭起來。
“屬狗的嘛!”楚清月從未與男子這般親密過,便是在軍中做主將,那些男子都怕她,躲得遠遠地。
天地之大,唯獨這個傢夥不要臉的湊瞭過來。
氣氛變得有些曖昧瞭起來,楚清月臉頰燒得通紅想要將他推開,不想他將她抱得更緊,眉眼間多瞭幾分鄭重,還不忘摸出來隨身帶著的草貓兒。
“清月,給我生個娃吧!”
樹影搖曳,清風拂過。
宮中交泰殿裡,玄鶴躺在瞭楚北檸的身邊,楚北檸盤腿坐在那裡,手中拿著金瘡藥給玄鶴身上打出來的烏青上藥。
她看得一陣陣心疼罵道:“斛律恒伽那王八蛋死定瞭!”
“比試一場,他竟是敢將自傢大姐夫打出傷來,我明兒就弄死他!”
玄鶴唇角微翹,勾起瞭一抹笑意,卻抬起手緩緩拂過楚北檸的臉頰,細心摩挲著。
便是每天睡在一起也是看不夠的。
他溫柔的看著楚北檸笑道:“你不必難受,我把他揍得也夠嗆。”
“估計現在在七妹那裡哭鼻子呢,也好讓他知道知道我大晉嫁出去的人不是好欺負的,若是以後敢欺負七妹,我親自去柔然清理門戶!”
楚北檸心頭一頓,曉得他這也是為瞭給楚傢出頭,緩緩躺倒在玄鶴的身邊,枕在瞭玄鶴的臂彎上。
“你呀,也是三個娃的爹爹瞭,以後比武什麼的悠著點兒!打壞瞭,我心疼。”
玄鶴轉過身將她抱在懷中,抬起手輕輕摸瞭摸楚北檸的肚子聲音中多瞭幾分歉疚:“都是我不好,讓你跟著受罪瞭,不過……”
玄鶴突然閉瞭嘴,楚北檸忙追問道:“不過什麼?”
玄鶴吸瞭口氣:“我私底下求慕澤為我煉制瞭蠱藥,男子隻要服下去,便再沒有擁有後代的機會。”
“什麼?”楚北檸臉色劇變。
“你是不是傻?好啊慕澤,跟這兒等著我,我明兒就踏平瞭無憂山莊……”
“檸兒,你聽我說,”玄鶴擔心把她給氣著,忙一把抱住她。
“檸兒,是我逼迫慕澤的,我說做成這件事,我教他女兒練劍!”
楚北檸登時愣在瞭那裡。
玄鶴輕輕拂過她的臉低聲道:“你生頭胎汐兒的時候,我真的快嚇死瞭。”
“生老二玄燁的時候,我覺得自己魂魄都要沒瞭。”
“如今這個小傢夥又不太安生,我真的很怕,況且慕澤說不影響……不影響我們夫妻那個……”
楚北檸登時明白他的意思瞭,一把擰住瞭玄鶴的耳朵罵道:“他說不影響就不影響啊!萬一影響呢?”
玄鶴突然笑瞭出來,湊到瞭楚北檸耳邊低聲道:“要不我們試試?”
“滾!”
不過女帝陛下這個滾字多多少少說的不太有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