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傢九小姐自裁的消息雖然極力掩蓋,可還是傳到瞭裴傢幾兄弟的耳中。
裴朝臉色鐵青,坐在別院的側廳裡,面前站著的裴爍表情不是很自然,顯得有幾分戰戰兢兢。
他也不知道楚傢九小姐到底和自己弟弟呆在一起受瞭什麼刺激,居然選擇要自裁,難道自傢弟弟做瞭什麼不規矩的事情?
他越想越怕,可之前楚傢九小姐不是對自傢弟弟有些好感嗎,這幾天到底發生瞭些什麼。
“六弟,你去看看老七醒瞭沒有?’
裴朝雖然話說的淡定從容,可聲音冷得厲害,讓裴爍心頭一個勁兒打突。
他忙應瞭一聲,轉身朝著外面走去,卻差點兒迎面撞上跑過來的三哥裴政。
“大哥!大哥!!七弟醒過來瞭!”
“醒過來瞭!”
裴朝緩緩起身,冷冷道:“去看看那個小兔崽子。”
裴政臉上本來開心的笑出瞭花兒,一下子被大哥的這個表情給嚇得僵在瞭那裡。
裴朝朝著七弟住著的暖閣走瞭過去,一邊的裴政忙一把抓住瞭六弟裴爍的手低聲道:“大哥這是怎麼瞭?”
裴爍嘆瞭口氣:“聽說楚傢九小姐自裁瞭,得虧被人救瞭過來。”
“自……自裁?”裴政真的是不會瞭,他剛才一直陪在七弟的身邊,還沒有關註楚傢那兩個小丫頭。
怎麼就自裁瞭?她對得起弟弟拼死救她嗎?
幾乎被刮去瞭一身的肉救她,竟還是尋死,難道弟弟他做瞭什麼對不起人傢的事情?
裴政頓時慌瞭,忙急匆匆跟瞭上去,本來放下來的心臟又懸瞭起來。
裴傢幾兄弟來到瞭裴宏的房間裡,撲面而來的是濃烈苦澀的藥味,隨即看到仆從將裴宏從床榻邊緩緩扶起來喂藥。
這小子還真的挺壯實,那麼重的傷,差點兒被狼給吃掉,結果躺瞭幾天居然還能這麼快醒來,瞧著也沒什麼大礙瞭。
估計過不瞭多久,還是一條硬朗的漢子。
“大哥!”裴宏看到裴朝後,滿眼的驚喜躍然而出。
他忙撐著身體想要下地給裴朝行禮,被裴朝抬起手按在瞭床榻上。
裴宏憨厚的笑瞭笑,卻想起來什麼忙問道:“九小姐怎麼樣瞭?她傷的重不重,現在好不好?”
裴朝眉頭擰瞭起來,一邊的裴政忙笑著一巴掌輕輕拍在瞭弟弟的肩頭,還是下手重瞭,裴宏疼的直叫。
“三哥,你和我有仇啊!”
裴政笑罵道:“我們傢老七這是也有喜歡的人瞭?”
裴傢幾個兄弟宛若回到瞭過去,在裴傢的時候私底下打鬧玩耍。
裴朝定定看著自己的七弟:“九小姐剛剛自裁,被人救過來瞭。”
笑容僵在瞭裴宏的臉上,就像江海退潮,臉色一點點的變得煞白。
突然他一把掀起瞭蓋在腿上的被子,幾乎是滾下瞭床榻,這一鬧不要緊,身上的傷口直接繃開瞭,頓時成瞭個血人。
裴傢幾兄弟慌瞭,忙將裴宏扶瞭起來,裴宏臉色難看到瞭極點。
裴政將七弟扶到瞭床榻上,死死按著他,不讓他亂動。
“我說你消停點兒能不能?”
裴朝坐在瞭裴宏對面,冷冷看著他:“你到底和楚傢九小姐之間發生瞭什麼事情?為何人傢會自裁?”
裴宏臉上登時變得青紅不定起來,緩緩低下瞭頭,聲音倒是帶著敢作敢當的勇氣。
“在……在那個……深坑裡的時候,把她給……睡瞭。”
裴宏話音剛落,裴傢幾兄弟齊刷刷臉色劇變,不可思議的看向瞭裴宏。
隨即裴朝陡然起身拔出瞭腰間的長劍,朝著裴宏沖瞭過去。
“大哥!不可啊!大哥!”
“大哥消消氣!”
裴政和裴爍忙一把抱住瞭震怒的大哥,不過也對裴宏做的事兒感到萬分驚訝。
裴朝氣的臉色通紅罵道:“你還算個人嗎?”
“習武修行,便是讓你拿來欺負手無寸鐵的女子不成?”
“你這個災星,也不必等女帝陛下殺你,我直接宰瞭你便是!你們兩個松開!”
“大哥!大哥息怒!”
裴政驚出來一頭冷汗:“大哥息怒啊,七弟一向持重不會做出這種出格的事情,怕是還有內情,且仔細聽聽再說!”
裴朝氣的渾身哆嗦,若是真的自傢弟弟糟蹋瞭楚北檸的妹妹,讓他怎麼面對楚北檸?更別說替這個畜生求情放他一條生路瞭。
他現在就想宰瞭這個小子!
可自傢弟弟自己清楚,怕是不會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來。
裴宏也是臉色發青,顫抖著聲音道:“我沒想占瞭她的身子。”
“當初鬼方部族的那個畜生綁瞭她的時候,想要占她便宜,看上瞭她。我便是將計就計在鬼方人那邊使一個昏招,不想那個惡心的傢夥竟是真的給楚新月下瞭藥。”
“彼時我們摔進瞭深坑,她藥性發作,一沒有解藥,二沒有冰水可泡著緩解,她七竅都快要流血瞭,我實在是怕她死瞭。”
“她死瞭,咱們裴傢必然受牽連,我就……”
“不過我在石壁上刻下瞭婚書,還刻瞭我們兩個人的名字,便算是與她禮成,她就是我的妻子。”
裴朝氣笑瞭:“你說是你的妻,便是你的妻子嗎?你得到人傢同意瞭嗎?”
裴宏臉色微微一僵,緩緩低下瞭頭。
她不是一直喜歡自己嗎?兩個人也在那深坑成親,結為夫婦,她為何還要自殺?
裴宏心頭突然破天荒的發瞭慌,有點點說不出的憋悶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看著裴朝道:“大哥,等我先去瞧瞧她,回來大哥再打我也不遲。”
裴朝看著他那個樣子也是覺得可憐,不禁吸瞭口氣:“罷瞭,你去找人傢先陪個不是,不過該受的處罰,不管女帝陛下罰不罰你,我也是要罰你的!”
裴宏忙點瞭點頭,由著三哥扶著緩緩站瞭起來,朝著另一處楚新月住著的偏院行去。
當初裴政安排住處的時候,就刻意將裴楚兩傢的位置隔得很遠。
裴宏養傷住在最西面,楚九養傷的時候,住在最東面的位置,中間還要經過很大一片衙署,漫長的青石鋪就的長道。
裴傢幾兄弟趕過來的時候,卻發現楚傢姐妹住著的院子裡一片紛亂,進進出出都是收拾東西的粗使丫鬟。
裴宏上前一步問道:“楚傢九小姐呢?”
為首的一個嬤嬤認出瞭裴朝等人躬身福瞭福道:“回七爺的話兒,今早我們兩個小主子就收拾東西回京瞭。”
“皇夫大人呢?”裴朝忙問。
那婦人道:“一起走瞭。”
裴傢幾兄弟頓時愣在瞭那裡。
不是要抓自傢弟弟去京城問責嗎?人也不抓,就這麼走瞭?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