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賜年紀輕輕便已經躋身於大晉十大高手之一,武功造詣自不必說,人又生的俊美風流,自是大晉帝都女子們的夢中人。
他傢世煊赫,是未來楚傢傢主,便是女帝陛下也疼愛他幾分。
若是他想要求娶,怕是這世傢貴女們排著隊等他挑選,可他卻偏偏沒有這方面的想法,眼見著已經行冠禮,卻是連一門親事都定不下來。
女帝陛下都有些捉急瞭,京城裡的媒婆們也拿著各傢女子的畫像進瞭宮讓女帝陛下挑選合適的人選,不想這個臭小子竟是連看都不看一眼。
偏偏這些日子追在瞭清影姑娘的身邊,那個小心謹慎的樣子,都想不到他是楚傢國公府的嫡長子。
楚天賜站在瞭帳篷外面,遠遠便聞到帳篷裡散出來的淡淡藥味,這些藥味苦澀中帶著幾點香氣,讓楚天賜心頭狂跳一下。
他這一次卻是對不住人傢姑娘,當初來烏孫的時候,與弟弟分頭進來。
不想還未進烏孫的邊界,就遇到瞭一股悍匪,他雖毫發無損,可自己身邊隨他一起來的一個重要幕僚傷得很重。
不巧正好旁邊就是回春谷,他親自帶人來到瞭回春谷裡。
回春谷是慕澤的地盤兒,依著慕侯爺與自己大姨母的交情,求個醫治應該沒問題。
可天不遂人願,慕侯爺一傢子不在回春谷而是去瞭無憂山莊陪著老夫人做壽去瞭。
楚天賜隻在回春谷裡遇到瞭一個性子冷冷清清的姑娘,感覺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楚天賜這樣喜歡熱鬧,能言會道的人,在這個女人面前一點便宜也討不到。
那女子將他們這幾個人誤認為擅闖回春谷的歹人,竟是利用回春谷裡的機關暗器,還有那些毒草毒花差點兒將楚天賜的屍體留在谷中。
他一怒之下將她直接綁瞭起來,一起帶出瞭回春谷,一天不救他的幕僚,他就綁她一天。
就這般,楚天賜硬生生將慕澤的關門大弟子,江湖用毒界的新秀帶進瞭危機四伏的烏孫。
兩個人終於在二龍山爆發瞭激烈的沖突,清影下毒讓楚天賜渾身癱軟瞭三日,楚天賜將她胳膊卸脫臼三回。
楚天賜正因為這個原因沒有辦法沖出二龍山,被困在瞭上面,不得不發消息給自己的弟弟,隻是信上對自己栽在一個女人身上,這種事情他絕對不會說。
不想在二龍山被圍困的這些日子,兩個人居然打著打著還打出來幾分不一樣的情緒來,盡管還是不登對,可後來誤會也慢慢解除。
楚天賜才曉得趙清影是定安侯的嫡長女,從小因為體弱多病,先天不足,也不經常見人。
後來才曉得侯府裡內宅傾軋,她的娘親被父親的寵妾下瞭毒,故而她一生下來就帶著幾分不足之癥,能活過十歲已經是萬幸。
她的母親早些年經常去慕澤的回春館看病調養與慕澤也相識,攜重金跪求慕澤救她女兒。
彼時趙夫人在京城的時候,與慕澤的妻子胡三娘有些交往,當時胡三娘去京城住下,除瞭楚傢的女眷之外,整個京城的人都瞧不起胡三娘,唯獨趙夫人帶著禮物來府上拜見過胡三娘幾次,說是感激慕神醫的妙手回春。
胡三娘一聽趙夫人的事兒,便當下幫著一起求情,如此十歲的趙清影離開瞭娘,離開瞭趙傢那一傢子狗屁倒灶事情不斷的內宅,拜別瞭母親,跟著師傅慕澤住進瞭回春谷。
慕澤當時也就是隨便替胡三娘還個人情,畢竟那個情形下幾乎整個京城的貴女們都非議胡三娘,唯獨趙夫人沒有。
這份兒人情看似也沒什麼,可胡三娘說出來瞭,他得聽妻子的,回報瞭這一份兒善意。
至此清影便留在瞭他們夫妻身邊,正好也和他們的女兒做個伴兒。
清影深知師父師母對她的恩惠,師傅他們一傢子不在回春谷的時候,她將回春谷打理得分外好。
這些年自己身體裡的餘毒在師傅照顧下漸漸褪去,也學到瞭過硬的醫術,暗地裡卻對用毒有著天然的敏銳,不過不敢正大光明的練,隻能偷偷摸摸的琢磨。
她剛過瞭及笄禮,及笄禮上師娘親自幫她梳頭,這些年師娘將她當親生女兒看待。
清影覺得師娘是這天底下很好很好的女人,隻是她娘命苦遇不到師傅這樣的人,他的父親寵妾滅妻,她想著便是惡心。
她要做的便是極力照顧好師傅的回春谷,師傅的藥田,將一切打理好報答他們的恩惠。
不想有不長眼的闖瞭進來,說是要請回春谷的人給他幕僚療傷,呵呵,找的借口就不能換一個嗎,之前就有一批歹人過來借口療傷搶師傅煉出來的神藥,被師傅收拾瞭。
如今不死心又來瞭一批,被她好一頓磋磨,後來卻發現這一批人武功甚高,後來解除誤會才曉得人傢是楚國公府的大少爺,武功自然是好的。
楚天賜站在帳篷外面,嘴巴裡低聲呢喃著什麼,突然一邊噗嗤一聲傳來一個笑聲。
楚天賜忙看向瞭不遠處站著的慕容月,正是自己的弟妹,他臉色微微有些窘迫,忙將手裡的花藏到瞭背後。
不想慕容月沖他招瞭招手,楚天賜朝著慕容月走去。
慕容月將手中做好的甜餅塞進瞭楚天賜的懷中低聲抿唇笑道:“大哥,清影姑娘喜歡甜餅,你幫我拿進去吧,我就不打擾她瞭。”
楚天賜登時一愣,隨即明白瞭慕容月這是在幫他,臉色微微有些窘迫,眼底卻染著笑。
他和弟弟天意的性子不一樣,總是笑得很燦爛,宛若這世上沒有讓他發愁的事情,很是開朗。
這個樣子倒是有幾分像故去的楚國公。
“多謝!”楚天賜抓緊瞭裝甜餅的食盒,沖慕容月感激的點瞭點頭,轉身大步朝著帳篷走去。
他站定在帳篷門口,吸瞭口氣,高聲道:“清影姑娘在嗎?”
裡面的人顯然也是愣瞭一下,許久才道:“請進。”
楚天賜提著東西走瞭進去,帳篷裡到處是各種草藥,放在瞭木頭架子上,架子前站著個身形消瘦的姑娘。
個子高挑,容色清秀,眉眼間永遠含著一抹淡淡的愁緒,本來給人楚楚可憐的感覺,卻薄唇經常抿成瞭一條直線,很是倔強的樣子,眼眸微微垂著,眼尾處一顆小痣點綴著幾分風情。
楚天賜不得不暗自嘆息,他愛死瞭這個驕傲清冷的小模樣。
“咳!還在忙嗎?”
“我千求萬求讓我弟妹做瞭甜餅給你吃,你嘗嘗,”楚天賜大搖大擺走瞭進來,厚顏無恥的改瞭說辭,將食盒放在瞭桌子上,新鮮的野花插進瞭一個木頭瓶子裡。
清影掃瞭一眼花瓶裡的野花,眉眼間掠過一抹笑意,隨後臉色板正瞭起來,走到瞭癱坐在椅子上的楚天賜面前。
“楚公子,小女子不得不說幾句。”
“慕容姑娘如今已然是烏孫的皇後娘娘,你是大晉國公府的世子,指派烏孫皇後娘娘做這些給我,不妥,以後還是……”
楚天賜眉眼一挑,起身欺近瞭清影的面前,抬起手掐著她的下巴,緩緩俯身道:“趙姑娘,你一路上板著臉訓我,這樣不妥,那樣不妥,那……怎麼做才叫妥當?你這麼喜歡教訓人,不若……”
他湊到瞭她耳邊輕聲笑道:“做我楚國公府的當傢主母,一院子的人,讓你訓個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