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所有村民都找到掩體瞭。”對講機那頭的村長說道。
“外面的人呢？”
“也都通知到瞭，很安全。”
陳青青松瞭口氣。
“對瞭，邢彬剛才趕在大雨之前回來瞭，說要見你。”
邢彬就是之前刨屍體找變異魚的男人，自從陳青青帶著傢人回基地之後，他就一直在鳳尾村。
這幾次的報告裡也經常提到他，因為他格外殷勤，經常天不亮就一個人到附近勘察，半夜才會回來。
發現瞭什麼東西，他也第一時間告訴負責整理報告的人。
這次陳青青在鳳尾村住瞭五天，邢彬依舊早出晚歸，上次見他還是在三天前。
陳青青：“邢彬在哪兒？”
“在我這兒，他好像有點……不對勁。”
“我要不要現在送他去找你？”
陳青青皺著眉頭看瞭眼外面的雨。
越下越大瞭，沒有停下來的趨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
“他哪裡不對勁？你把對講機遞給他。”
“喂……青姐。”
邢彬的聲音斷斷續續，忽輕忽重，陳青青不確定是不是雨的幹擾。
“你怎麼瞭？發現什麼東西瞭嗎？”
“呼……青姐……我……在海岸發現瞭人……”
陳青青朝門口走瞭幾步，試圖讓信號好一些：“你說什麼？發現瞭什麼人？”
“海岸不是被鐵絲網圍起來瞭嗎？怎麼會有人在裡面？”
“他……向我求救，我伸手，被他拉瞭過去……”
“海裡……有一雙眼睛……”
“青姐，眼睛會吃人……”
“不要看……眼睛……”
突然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緊接著村長接過瞭對講機：“青青！”
信號仿佛在一瞬間好瞭起來。
“怎麼回事？邢彬現在什麼情況？你給我仔細描述一下。”
村長語氣急促：“他暈倒瞭！”
“他從回來就一副渾渾噩噩的模樣，眼睛也灰蒙蒙的……”
對講機另一頭突然傳來張叔媳婦的聲音：“老頭子！他沒氣兒瞭！”
村長戛然而止，陳青青這邊的所有人也被按下定格鍵，都盯著陳青青手裡的對講機。
半晌，對講機那邊再次傳來村長的聲音，隻是這次有些顫抖：“青青，邢彬死瞭。”
.
掛斷對講機，陳青青坐在沙發上沉默無言。
“邢彬是誰？”楚依依率先打破沉默。
楚依依的語調微微上揚，這是她和陳青青的暗號，隻要她這樣說話，就代表著她在直播中。
雖然在直播，陳青青也沒有必要隱瞞她。
“邢彬是上一批變異魚寄生人類身體的幸存者。”
那一村人，隻有邢彬沒有喝下魚湯。
後來邢彬為瞭證明自己能幹，去後山將所有屍體都挖瞭出來、開腸破肚挖出那些變異魚。
如果沒有他，七五基地也不會那麼快找到解決變異魚的方法。
陳青青本來打算著，等這場危機過去，就帶邢彬回基地。
邢彬是個很可用的人，踏實肯幹，他在基地裡會有更多更大的作為。
“難不成他被海裡的東西報復瞭？”楚依依皺眉。
“畢竟當初是他收集瞭那些魚。”
明佩蘭難得認可瞭楚依依的想法：“有可能。”
“可是海裡的東西怎麼能知道這麼多呢？”
它們在海裡，怎麼可能知道陸地上發生瞭什麼？
明佩蘭摸瞭摸下巴：“會不會有人在幫他們？”
眾人的視線默默移向同一個人。
楚依依驚叫：“幹什麼？都看我幹嘛？我是那種背叛同類的人嗎？”
“沒說是你，隻是一種猜測。”陳青青輕咳一聲。
“不過就算真的有人在幫他們，我們也沒辦法找出這個人。”
明佩蘭嘆瞭口氣：“是啊。”
楚依依不服：“你們懷疑瞭跟你們一路的我，都不懷疑遠在天邊的小玲？”
“青青姐，你難道不給小玲寫封信，問問她最近在做什麼、有沒有聯絡什麼人嗎？”
陳青青默默瞥瞭眼楚依依的頭頂。
“要問這個，還是你更方便，所以這個任務交給你瞭。”
畢竟楚依依和小玲一樣都有直播間，觀眾也是互通的，讓直播間裡的觀眾去小玲那邊看看什麼情況不就行瞭？
“你說得輕巧，我要是知道她那邊發生瞭什麼就不用跟你合作瞭！”
楚依依翻瞭個白眼。
看來是有限制的。
“我們現在雖然不能知道是誰在暗中幫助他們，但是邢彬死前不是留下瞭一些話嗎？我們能不能通過他的話發現點什麼？”從馨試探著說。
“臨死前的瘋話，你們信？”楚依依搖搖頭。
“村長說瞭，他回去的時候狀態就很不對，指不定是真的瘋瞭。”
陳青青的對講機再次響起來，接通後，村長的聲音明顯要比上次更慌張：“青青！劉晨……也死瞭！”
陳青青愣住，回過神來連忙追問：“怎麼死的？”
“跟劉晨住在一屋的人告訴我，他自從剛才釣魚回來，整個人都不對勁瞭。之前他都帶著釣上來的魚回傢，這次什麼都沒有帶。”
“他們說劉晨的眼睛也像邢彬一樣，灰蒙蒙的，沒有光。”
“……那他死前有沒有說什麼話？”
“沒有！劉晨什麼也沒說，直接就回屋瞭。”
同屋的人隻聽到樓上哐當一聲，等他們沖上樓去，隻見劉晨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青青，我們是不是……惹到瞭什麼？”
一天之內連著死瞭兩個人，不知道還會不會接著死人。
若是有原因也就罷瞭，現在他們連原因都不知道，作為一村之長的張叔不得不慌。
“該來的總會來的，而且不是我們惹的他們，是他們主動找我們。”
“……我們太被動瞭。”
“那我們能怎麼辦呢？”
村長急需一個能出主意的人。
陳青青：“給我一點時間，這段時間所有人都不要出門，拉上窗簾、安靜地待在屋子裡。”
“剩下安撫人心的話，就看你的發揮瞭。”
陳青青知道村長很擅長這個。
村長：“好、好，你慢慢想，我這就去告訴大傢。”
“為什麼你要讓大傢拉上窗簾？”楚依依問。
“剛才邢斌說瞭一句話——不要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