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以置信嗎？”
陳青青坐到床邊，從空間裡隨身拿出小號手電筒，“過來我檢查一下。”
楚依依頓瞭頓，然後乖乖地湊上來。
陳青青扒開她的眼睛檢查瞭一下。
“怎麼樣？”楚依依有些緊張地握住瞭被子。
“已經沒有蒙灰瞭。”
陳青青收起手電筒：“你還挺難殺的啊。”
楚依依翻瞭個白眼：“人你都救瞭，就不會好好說話嗎？”
“你現在醒瞭，應該提供給我們一些信息瞭吧？”
楚依依往後靠在靠背上，撇瞭撇嘴，“我知道你是為瞭這個救我的，但是我真的提供不瞭什麼。”
“我沒看到任何東西，隻感覺窗戶動瞭一下，緊接著我就不省人事瞭。”
“一開始我還能聽到一些你們說話的聲音，後來就徹底什麼都不知道瞭。”
荀娜說道：“你在心裡求救。”
楚依依扭頭看向荀娜：“你讀心瞭？”
“不僅讀心瞭，我們還……”
荀娜突然頓住，楚依依看瞭眼自己上方，搖搖頭：“我已經切斷連線瞭。”
荀娜這才接著說：“青姐還通過我加入瞭直播間，扭轉瞭直播間的風向，你才能轉危為安。”
楚依依愣瞭愣。
“你……進瞭直播間？”
楚依依的驚訝一點兒不比荀娜少。
“我試瞭很多次都沒能成功……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依依，這並不輕松，青姐差點死在裡面。”荀娜解釋道。
楚依依更不解瞭，她盯瞭陳青青一會兒，似乎有什麼問題想問，但是最終她還是低下瞭頭：“抱歉，我沒能提供什麼有用的。”
“我欠你一條人命。”
“知道就好。”陳青青毫不客氣。
楚依依突然問道：“寧然呢？”
眾人沉默。
得知寧然的處境，楚依依急得一下子坐瞭起來：“是因為我嗎？”
“我得去看看他。”
“你剛脫離危險，別折騰瞭。”陳青青看瞭她一眼就要離開。
“……青姐。”
門口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眾人連忙回過頭，看到寧然的一瞬間都愣住瞭。
明佩蘭率先反應過來，擋在瞭陳青青面前想攔住他。
陳青青卻拍拍從馨的肩膀。
她走到寧然面前：“……你沒事瞭？”
寧然點點頭，拉著陳青青去剛才自己待過的房間，展示地上倒扣著的瓶子。
裡面扭動著一隻肉色長蟲。
“你怎麼抓出來的？”
寧然的另一隻眼睛看起來並沒有出問題。
“不是我抓的。”寧然說道。
“它自己爬出來的。而且爬出來的時候狀態很不好，好像元氣大傷瞭一樣。”
“我用花瓶把它扣住瞭。”
“那你的眼睛……”陳青青疑惑。
“沒有任何不適。”
陳青青有些奇怪，為什麼楚依依一醒來，蟲子就剛好自己出來，寧然的眼睛就好瞭？
如果說兩者之間沒有關系……陳青青是不信的。
“寧然！”楚依依喊瞭一聲。
兩人立刻折身回去。
楚依依看到寧然右眼包著紗佈，眼眶一紅：“你……你的眼睛是徹底失明瞭嗎？”
寧然笑著扯瞭扯嘴角：“是啊，不過跟丟條命比起來，我還是很願意失去一隻眼睛的。”
楚依依輕捂著嘴：“是因為我嗎？如果你不是著急來看我的情況，也不會被感染。”
眾人沉默。
“不是。”寧然搖頭，沒有選擇借此機會讓楚依依對他愧疚。
“是我自己不小心。”
陳青青突然打斷兩人的對話，微微瞇著眼看向楚依依：“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楚依依：“因為寧然是第一個沖過來檢查我情況的，所以我自然覺得是我影響瞭他……怎麼瞭嗎？”
陳青青似乎猜到瞭什麼，追問道：“寧然碰瞭你的眼睛，對嗎？”
楚依依點頭：“是啊。”
陳青青立刻拿出對講機，讓從馨帶著那一罐蟲子先回來。
從馨得到消息後以最快速度趕瞭回來，陳青青將兩個瓶子裡的蟲子折合到一起。
原來被托舉的那隻小蟲子突然“退位讓賢”，將被托舉的位置讓給瞭另外一隻。
他們依然形成一個金字塔的形狀。
“他們之間有階級制度？竟然還會讓給另一隻。”從馨好奇道。
陳青青點頭。
劉晨從海裡釣出來的蟲子沒在人身上寄生過，所以等級低一些，隻能做托舉。
而這兩隻是在寧然的眼睛裡存在過一段時間的，而且後來的那一隻比前一隻存在的時間更長。
陳青青大膽推測，在人類身上寄生越久、控制人類神志時間越長，這隻蟲子在同類中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
這就是為什麼被托舉的蟲子會換成新的這一隻。
而等級更高的蟲子，想必會吸引更多的同類。
如果陳青青沒有發現這一點，這些長蟲會隨著毒雨的擴散，來到人們身邊，潛入人的身體。
陸地上的蟲子將會越來越多。
某一天，它們會由某一隻高級蟲子為首聚集起來，組成人和他們想組成的形狀，做他們任何想做的事——隻要他們的數量足夠多。
陳青青想，這大概就是那些海底生物想出來的新手段。
雖然陳青青目前還不知道它們潛入陸地後會用何種手段威脅人類的安全，但不得不說它們身處海底還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想出這麼多陰損的招數，真是厲害。
“可是它們來到陸地，是通過什麼方式繁衍生息的呢？”
如果隻靠毒雨，是不是代表毒雨會一年四季下個不停？
這個想法很快就被陳青青否定瞭，如果是這樣，那直接用不間歇的毒雨搞死人類好瞭。
但很明顯，他們沒有讓雨一直下的能力。
毒雨……或許隻是一個媒介。
“青青，是村長。”明佩蘭遞給陳青青對講機。
村長說小王和張揚已經找到瞭。
小王拼死一搏，殺瞭張揚。
好消息是小王現在還活著，跟沒事人一樣。
壞消息是他的眼睛上已經蒙瞭一層淡淡的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