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鴻淵也就是因著這一個個的下屬擅自做瞭決定,再加上鳳夕若跟他們有來有往,唯獨不帶上自己才有瞭剛剛那一說。
這一聽到鳳夕若主動過來安撫自己,雖然明知道她是“敷衍”,但心裡那炸起來的毛卻莫名地就軟瞭下去,舒服得不行。
百裡鴻淵抬瞭抬下巴,從嘴裡輕哼瞭一聲,“既然王妃如此說,你們便把它帶去罷,但若是有一絲一毫的損傷,本王唯你們是問。”
秦泰等人頓時大喜過望,忙不迭地道謝,心裡越發的對鳳夕若敬佩不已。
王妃娘娘果真神人啊,方才看王爺的表情,他們都以為這事兒要黃瞭,誰知道王妃娘娘居然這麼三言兩語就給解決瞭。
可見王爺是真真被王妃娘娘拿捏得死死的!
一時間,幾個人的心思就開始活絡起來瞭,看向鳳夕若的眼神越發毫不掩飾的火熱,直勾勾地盯著她,唇角都快咧到耳後根去瞭。
百裡鴻淵的表情瞬間又黑瞭。
柳松竹在一旁瞧著,恨不得把自己眼睛戳瞎,要不是某個人難得過來軍營,他此刻一定不會在這群憨包裡面。
看過沒眼力見的,沒看過這麼沒有眼力見的。
這幾個人是壓根不知道他們傢王爺為何生氣啊!
好在明白這裡頭真正暗流湧動的不是柳松竹一個人,鳳夕若將頭微微一偏,揉瞭揉暈暈欲睡的小面具腦袋,“我這貓兒生性怕生,還請幾位將軍多多擔待一下。”
秦泰愣瞭愣,這一下倒是像突然被打通任督二脈似的,嘿嘿一笑道:“無礙無礙,我們皮糙肉厚。”
說罷,就打算上前來撈小面具。
百裡鴻淵眼皮子一沉,“秦泰!”
秦泰腳步一頓,“啊?王,王爺咋啦?”
百裡鴻淵深吸一口氣,才忍住沒把自己這部下那隻伸出來,離他小媳婦兒不過寸許的爪子給剁瞭的沖動,轉頭看向鳳夕若,“若若,把它給本王。”
鳳夕若雖然知道百裡鴻淵顯然又是在發瘋,但不管給誰反正都是要給出去的,也就沒和他計較。
小面具自然是不樂意從它娘懷裡出去的,察覺到瞭動靜後,立馬瞪大瞭眼睛,“喵!”
小面具:我不去,我的娘,你不要我瞭嗎?
可當它一看到過來撈它的人是誰後,立馬又縮瞭腦袋,慫瞭。
它忘不瞭被某隻手扒拉著灌湯藥的場面。
於是乎,帶上痛苦面具的小面具從喉嚨裡咕嚕瞭幾聲,就被百裡鴻淵托進瞭懷裡。
修長的手指在貓兒腦袋上拍瞭三下,百裡鴻淵看著熱切的秦泰,唇角勾瞭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照顧好王妃的貓。”
秦泰嘿嘿一笑,拍瞭拍胸脯立下瞭個軍令狀,“王爺放心,屬下一定會做到。”
陳將軍在一旁補充瞭一句,“屬下也保證,秦將軍就算是被撓花臉也不會傷害王妃的小寵的半分。”
秦泰小雞啄米地點頭:“對對對!”
等到他發現身邊的人都在笑的時候,這才反應過來。
不對……這不是他們一起要做到的嗎?
怎麼成瞭他一個人的鍋瞭?
可百裡鴻淵卻不管這些,在他眼裡今日的罪魁禍首就是秦泰,當即把因某個熟悉的拍頭手法而還處於愣怔中的小傢夥,大大方方地送到瞭秦泰的手裡,“有勞秦將軍。”
得瞭貓兒的秦泰,黝黑的臉上都露出瞭幾分激動的紅,道瞭謝後,抱起小面具帶著兩個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往飛虎營後方跑去。
柳松竹餘光看瞭眼鳳夕若,發現對方並沒有看自己,咬瞭咬牙,也就拔腿跟瞭上去。
雖然他很不想去,但是直覺告訴他,留下來的危險性更大。
畢竟打翻瞭醋壇子的男人,隨時會炸。
一時間,原本熱鬧不已的營帳裡,就剩下鳳夕若和百裡鴻淵兩個人。
喧囂過去,百裡鴻淵心裡這才覺得舒坦幾分,轉頭看向鳳夕若,“若若可想去看看?”
鳳夕若挑瞭挑眉頭,淡定地拒絕。
她要是此刻去瞭,還怎麼如願以償地完成計劃?
見她搖頭,百裡鴻淵唇角這才又露出些許弧度,“那若若可否陪本王四下走走。”
“好。”鳳夕若沒有拒絕。
初夏的天已有幾分燥熱,但因飛虎營整個營盤都在山上,比之皇城多瞭幾縷微風,故而也不覺得燥熱。
鳳夕若推著百裡鴻淵在營地的空地處走著,耳畔時不時傳來一聲聲蟬鳴,在空闊的山野顯得格外嘹亮,伴隨著士兵操練時發出的陣陣口號,像極瞭戰場廝殺時的奏章。
鳳夕若情不自禁地瞇瞭眸子,身體裡的血液開始微微沸騰。
她非好戰,但刻在骨子裡記憶,卻早已成瞭抹不去的印記。
可很快,這樣的感覺就被坐著的男人一句話打破。
“若若,太子妃有瞭身孕,你怎麼看?”百裡鴻淵目光投向遠方的青山,聲音溫柔而清洌。
鳳夕若怔瞭怔,到瞭沸點的血液瞬間降至冰點。
她覺得,真比起“狗”來,百裡鴻淵和那個人不遑多讓。
天下第一“狗”和天下第二“狗”的位置,二人絕對是輪番坐陣。
那個人是明知道她不爽什麼,還明目張膽地說什麼,做什麼。
而百裡鴻淵則是,或有意或無意戳中她的雷點。
但對於二人,鳳夕若是不同的,
比如那個人她可以打直球地罵回去,討回來。
而百裡鴻淵,更多的是要和他虛與委蛇。
可眼下,被擾亂瞭心境的鳳夕若多少有些不甘,深吸一口氣,她道,“王爺想說什麼?”
百裡鴻淵微微一怔,他想過很多種回答,或是跟他打馬虎眼含糊其辭,或是惱羞成怒直接拒絕,唯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會回到自己身上。
可是,既然回到瞭他的身上……
左手的大拇指輕輕拈瞭拈袖口處的暗紋,百裡鴻淵緩緩開口,聲音喑啞低沉:“我也想和若若生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