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夕若幾乎是氣紅瞭眼。
這是她一天之內第二次聽到這句話。
敏感的神經終於在這一刻崩碎。
狗東西,真是瘋瞭!!
百裡鴻淵暗暗嘆瞭一口氣,目光卻肆無忌憚地掃過自傢小媳婦兒又羞又怒的臉。
說起來,兩回的反應可當真是不一樣。
面對自己的原身時,自傢小媳婦兒表現得多淡定啊。
結果一到晚上就這般跳腳。
百裡鴻淵瞇瞭瞇眸子,難不成是其中的緣由是……
想到某個點,百裡鴻淵眼睛都亮瞭,語氣卻是說不出的惡劣:“怎麼,不想給我生,難不成打算給你那個廢物夫君生?他能生得出來嗎?”
鳳夕若此刻已經處於暴怒的邊緣,聽到這個男人居然還如此不要臉的堂而皇之說此事,恨不得一掌劈死他。
可偏偏這人像是早就有所預料一般,死死地擒住她的手腕,讓她無法用上半點勁兒。
深深吸瞭一口氣,鳳夕若冷冷一笑,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生不生得出來,你不知道嗎?要是你行,我現在不早就懷上瞭?”
百裡鴻淵:“……”
得,小媳婦兒徹底跳腳瞭。
但話都說到這裡瞭,作為男人,他怎麼能不行?
磨瞭磨後槽牙,百裡鴻淵將懷裡的人兒再次往身體裡一攬,二人原本尚有的一點距離瞬間被填滿。
將某處重重往上一頂,百裡鴻淵語氣十足的輕佻:“王妃覺得我不行,不若你我再試上一試,真一次不行,那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
說到最後,他還在鳳夕若耳畔輕柔且曖昧地吹瞭一口氣,“夜夜如此,勤勤播種,總是會有收獲的。”
鳳夕若瞬間寒毛都豎起來瞭。
這個狗東西,是在和賤骨頭比誰更死變態嗎?
深吸一口氣,鳳夕若沉聲道:“我喝瞭避子湯。”
這句話一出,百裡鴻淵頓時一怔,“你居然喝瞭那個東西?”
“不然呢?”鳳夕若嗤笑一聲:“寡婦懷孕?”
這句話,比之前的嘲諷意味更勝三分。
百裡鴻淵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住瞭一般,某個瞬間竟有種呼吸不暢的感覺。
她的身子這般弱,居然還喝那樣傷身子的藥,她這是不要命瞭嗎?!
和自傢小媳婦兒巫山雲雨的感覺固然好,但若是以她自殘為結束,他又怎麼舍得?
想到這兒,百裡鴻淵就恨不得將百裡青辰那個雜碎給碎屍萬段!
深深吸瞭一口氣,百裡鴻淵強忍住內心的苦澀與酸楚,“罷瞭,你若是不願,那便不生。但你需得答應我,在這床上,須得給我留下一畝三分地,你放心,你若不願,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白日裡無法和小媳婦兒光明正大的恩恩愛愛,晚上他總不能再夜夜獨守空房罷。
鳳夕若本意是想告訴身後這個男人,倘若他當真要做到那一步,自己也會用盡一切法子讓他無法得逞。
卻不想,他居然還真改換瞭口風。
雖說不知其中緣由是什麼,但她卻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好。”深吸一口氣,鳳夕若毫不猶豫地點瞭點頭。
“答應瞭?”百裡鴻淵挑眉,自傢小媳婦兒果然審時度勢。
“我不答應,你就不會過來嗎?”鳳夕若冷笑一聲,想到他的斑斑劣跡,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會。”百裡鴻淵哈哈一笑,那叫一個得意。
鳳夕若:“……”
果然人若不要臉,天下無敵。
“行啦,既如此,睡吧。”打瞭一個哈欠,百裡鴻淵摟著鳳夕若的腰身就往床榻上壓。
鳳夕若神色一動,“你……”
百裡鴻淵:“蘇嬤嬤和溫陽。”
鳳夕若:“明日再說,你今天先離開。”
百裡鴻淵扯下被子先給自傢小媳婦兒蓋好瞭,接著又給自己蓋上:“幹嘛,你廢物夫君會半夜溜進來看你不成?”
鳳夕若:“……”
他麼的,她跟狗有什麼好溝通的。
最後,鳳夕若愣是沒能夠將這人從自己床榻上趕走。
她聽著身邊的男人呼吸逐漸均勻,好幾次想要下手或是摘下他臉上的面具,卻一次又一次失手。
要麼就是他恰到好處地轉個身,要麼就是他機緣巧合地抓住她的手。
雖然眸子一直沒有睜開,可那反應……哪裡像是睡著瞭的樣子?
鳳夕若做瞭幾次,最終還是放棄。
她想,身邊睡著的男人,真是又狗又毒又狠。
到底是白日和百裡鴻淵談判繃緊瞭精神,鳳夕若沉下心後,隻覺得鼻尖又莫名地沁來一股子說不出的味道。
煞是好聞,似有種讓人不知不覺中就凝神靜氣的感覺。
鳳夕若聞瞭好半晌,最終才確認這若有若無的味道是從身邊的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漸漸地,她腦海進入一片混沌,意識慢慢深沉……
當她徹底陷入沉睡時,身邊的男人突然睜開瞭眸子。
夜色中,百裡鴻淵的眼神明亮而又深邃。
哪有半點兒酣睡的模樣。
看著那背對著自己,緊挨著床榻的人兒,百裡鴻淵緩緩轉過身去,伸手想要將這具身體攬進懷裡,卻在看到那即便是在睡夢中,仍舊繃緊的肩頭時微微一頓。
輕輕嘆瞭一口氣,百裡鴻淵嘴角勾瞭一絲連他自己都分辨不出究竟是苦澀更多,還是喜悅更多的弧度。
最後,男人半隻胳膊撐起身體,靠在瞭枕頭上,隻微微一側,便能夠看到那白凈的面容。
於是乎,他將目光從那雙秀氣卻帶著幾分英氣的眉眼漸漸往下落。
因呼吸輕微顫動的的鼻尖兒,如同羊脂玉般白皙的臉頰,緋紅又水嫩的唇……
明明遠在天涯都足夠讓人心悸不已的一幕,此刻近在咫尺時,百裡鴻淵卻不敢瞭。
屋外,夏風起,蟲聲鳴;
他的眸色,比三月春風更加溫柔;心境,亦是前所未有的平靜柔和。
鳳夕若做瞭一個夢。
夢裡,有一個人不停地叫著她的名字。
從娘子,到王妃,從若若到小媳婦兒……
她被這些熟悉又膽顫的稱呼嚇瞭一跳,猛地想睜開眼睛看清楚眼前這敢如此占她便宜的究竟是何人。
可偏偏,不管她怎麼掙紮,始終無法醒來。
但隱隱約約的,她發現,自己其實並不反感這道聲音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