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泰嘿嘿一笑,又撓瞭撓頭,“那啥,屬下就想問問……王妃啥時候能回飛虎營啊,王妃這才一段時日沒去,那些崽子們都要翻天瞭。”
這話一出,不等鳳夕若開口,百裡鴻淵的火氣“噌”一下就上來瞭。
眸子一沉:“你們幾個,給本王滾出去!”
這廝是真敢問哪?
雖然知道他們今天來指定也是為瞭這事,但真正聽到這話時,百裡鴻淵還是忍不住。
他好不容易才有點兒機會,可以和自傢小媳婦兒和風細雨地過一段小日子,這幾個人愣是沒有一點兒眼力見要來攪局。
秦泰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麼一句話會被直接罵“滾”,瞬間縮瞭脖子,小心翼翼地看向百裡鴻淵。
那眼神,活像受驚瞭的鵪鶉。
可是,要不是沒辦法瞭,他也不敢說出這句話來啊。
察覺到秦泰求救的目光,鳳夕若大致在心裡明白瞭什麼。
那群白虎,可不是容易應付的。
她一句話沒說就突然消失,秦泰的一句“翻天”都是輕的。
“秦將軍。”在心裡嘆瞭一口氣,鳳夕若轉頭看向秦泰,“本王妃最近身子不適,怕是不好去軍營瞭。”
不用問,她都知道這段時日百裡鴻淵不可能放她出門。
“啊,那……”秦泰一聽,眼睛裡的星星都沒瞭,一副要死瞭模樣。
鳳夕若便又道:“但本王妃可以教你一個手勢,該能定住它們。”
“真,真的!”這句話一出來,秦泰又驚又喜,就差在原地蹦躂瞭,“是什麼手勢?”
鳳夕若見他這般焦急,便也不再耽擱,當場就把那手勢教與瞭他。
這算是她和白虎之間的一個獨有的約定手勢,便不是她,它們也能夠明白。
手勢不難,秦泰很快就學會瞭。
百裡鴻淵在一旁看著,漆黑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深邃。
秦泰此行一是為瞭探望二人的病情,二就是為瞭解這燃眉之急,眼看著目的達成,也就沒有心思再多留。
畢竟,他傢王爺主子方才讓他們滾瞭。
而且能夠說出這中氣十足的話來,想來這傷其實也不算太嚴重。
無怪乎他們會這樣想,實在是沙場上出生入死,什麼樣的傷勢是他們沒有見過的?
可沒有想到,百裡鴻淵居然主動叫住瞭他們。
準確來說,是叫住瞭柳松竹。
“王爺。”柳松竹淡定轉身,其他幾個人原本要踏出門檻的腳也收瞭回來。
“再過七天,你父親的生辰,你還是回去一趟為好。”百裡鴻淵瞇瞭瞇眸子。
二人目光在虛空交織,柳松竹臉色一正,恭敬行禮:“是,屬下遵命。”
“去吧。”百裡鴻淵擺瞭擺手。
幾個人剛出膳廳的門,立馬就跟回瞭池子的魚一樣,死而復生瞭。
秦泰得到瞭想要的東西的,心中的石頭也就放瞭下來,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神采飛揚。
朝左右兩邊看瞭一眼,均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到瞭心照不宣的東西。
於是乎,秦泰一個猛躥,勾住瞭走在最前面的柳松竹的脖子:“小柳兒,你爹過生辰,你怎麼也不和我們兄弟幾個說一聲啊!”
柳松竹身形偏瘦,又似乎在琢磨些什麼,差點兒沒被他撲到地上。
若說過往,這行為定會讓柳松竹薅住他們一頓猛錘,便是這稱呼他都不帶搭理的,但出乎意料的是,今日的柳松竹居然平靜地應瞭。
不僅應瞭,還反問道:“和你們說什麼?”
這話,倒是把其他幾個人問懵瞭。
秦泰撓瞭撓頭:“不是,雖然說我們沒有收到請柬,但他是你爹,你是我們兄弟,這禮數還是不能夠少,我們哥幾個也準備一份賀禮,到時候你給帶回去唄,也算是全瞭我們一份心意。”
剩下的二人也跟著附和。
柳松竹掃瞭他們一眼,嗤笑一聲:“幫你們把禮送回去?”
“是啊是啊。”三人齊齊點頭。
柳松竹:“可我沒有收到我爹的消息。”
說罷,他便推開瞭秦泰繞在他肩膀上的手,獨自一人繼續前行。
這一下,徹底把三個人整懵瞭。
秦泰看看柳松竹漸行漸遠的背影,又看瞭看旁邊同樣一臉茫然的兩人,眼看著人都要拐彎離開視線瞭,終於品出一點味道來瞭。
秦泰:“我說,這小柳兒剛剛那句話的意思,是他爹壓根就沒有想讓他回去?”
許將軍和陳將軍恍然大悟:“我覺得是!”
秦泰當即哼瞭一聲:“呸,啥玩意,以為自己是丞相就瞭不起啊,我們小柳兒以後可是大齊開疆拓土的大將軍!”
“那是。”另外二人連忙附和,“隻是話說回來,王爺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小柳兒他爹不讓他去,但是他又要他去,到時候為難的豈不是小柳兒?”
“你說這話,倒是有道理。”秦泰濃眉瞬間皺瞭起來,但到最後又輕松起來:“但是王爺既然那麼說瞭,必然不會讓小柳兒為難。”
“說的是,王爺何許人也。”陳將軍和許將軍頓時哈哈一笑,豎起瞭大拇指。
秦泰又道:“要實在不行,我們一起去給他柳丞相助助興,我就不信,他還攔得住我們一起,咱們小柳兒,哪裡能讓旁人欺負瞭去。”
這不知不覺間,連人傢親爹都成瞭旁人。
可偏偏,這話還得到瞭另兩人的大力喝彩:“就是就是!”
幾個人自行“想通”瞭前後始末,又是一個箭步沖瞭過去。
這一次柳松竹留瞭個心眼,轉身就躲開瞭。
見他不再這般心不在焉,幾人也就稍稍安瞭心,隻剛剛走進王府花園,便聽到前頭的幾個下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說些什麼。
雙眸一閃,幾乎是不約而同地,幾個人都選擇躲向瞭不遠處的一顆大樹後面。
那些個下人也沒有說太久,不會兒就散開瞭。
幾個人從大樹後面走出來的瞬間,臉上都帶瞭絲絲古怪的表情。
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是王府進瞭細作,想著要不就趁機捉個奸,也算是給今兒個的唐突將功補過。
但是這捉奸捉的……
想到剛剛下人說的,秦泰撓瞭撓頭,唏噓瞭一聲:“不得不說,猛還是咱們王爺猛啊。”
深諳此道的陳將軍跟著點頭:“確實。”
能不猛嘛?王爺的腿不良於行,還受瞭傷,可居然還要讓人送大床到王妃的屋裡。
送床是因為什麼?
那自然是因為原本睡的床不夠大或者壞瞭啊。
為何壞瞭?
那自然是夫妻二人夜裡的動靜太……
最後,許將軍幽幽嘆瞭一口氣:“要不,咱們給王爺打一張結實點的大床吧。”
秦泰和陳將軍同時點頭:“我覺得行。”
柳松竹臉色一僵,轉身就走。
後面幾個人又立馬追瞭上去:“哎,小柳兒,你學問好,告訴我們啥木頭最結實啊,得不晃,幹不穿,還持久的那種!”
柳松竹的腳步走得更快瞭。
媽的,一群臭傻子又想連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