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許簫聲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柳不言心裡也頓時舒坦瞭不少。
橫豎不管怎麼樣,女兒的開心最重要!
但是這事兒……
輕輕咳嗽一聲,柳不言壓低聲音:“聲聲,你是如何發現太子殿下身子有那方面的問題的?”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將頭湊瞭過來。
見柳不言儼然一副“你小聲說給我聽,我不會告訴別人”的說悄悄話模樣,許簫聲忍不住抽瞭抽嘴角,也壓低瞭聲音,湊上前去,“我說我是通過看他面相看出來的,你信嗎?”
“醫術還有這門學問?”柳不言聞言,眉頭都挑瞭起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許簫聲嗤笑一聲,心想這下該懷疑瞭吧?
結果這個念頭還沒有落到實處,便又聽到柳不言欣喜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厲害厲害,我女兒不愧是神醫啊!”
許簫聲:“……”
她抬頭望瞭望天,這尼瑪真是離譜他媽給大兒子開門——離大譜到傢瞭。
她算是看出來瞭,這人還真不是故意這麼說來討好她,他是真的對女兒所言確信不疑啊……
幽幽地嘆瞭一口氣,許簫聲猶豫瞭一下是否要告訴柳不言倒也不必如此自信,但轉念一想,她若是說瞭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再說瞭,這本就是事實,她也沒有說錯……
不過現在,似乎不是她想不想找麻煩那麼簡單瞭。
“中年精……你有沒有想過,狗皇……陛下為何會突然與你說起此事。”短短一句話愣是被許簫聲說得磕磕巴巴,看著柳不言不解的眸子,她第一次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瞭臉。
他喵的,差點兒就在真主面前暴露瞭。
但好在柳不言也是個實在人,方才也就是沉寂在瘋狂吹捧女兒的彩虹屁氛圍裡,如今思緒一回籠,便立馬反應過來瞭許簫聲所說的問題。
柳不言瞇瞭瞇眸子,臉色一點一點地變得深沉起來。
但很快,他又開心地笑瞭,“不愧是我的女兒,竟然有如此智慧,得虧你提醒為父,否則為父怕是想不到這一層。”
許簫聲:“???”
她這下是真的驚瞭。
見過誇的,沒見過變著法子這樣三百六十度無死角誇的。
要不是因為她知道柳不言是真心實意,高低得判他一個捧殺!
但現在嘛……
“那我們……走?”許簫聲眨瞭眨眼睛,試探性地問道。
柳不言唇角一揚,重重點頭,“嗯!走!”
看著起身的柳不言,許簫聲挑眉:“你都不用問問我說走是去哪裡?”
柳不言嘿嘿一笑,“知女莫若父,懂!”
許簫聲:“……”
他喵的,她這一輩子的無語怕是都在今天糟蹋完瞭。
於是乎,許簫聲便也就不說瞭,她倒是要看看,這人是不是當真能與她做到“心有靈犀”。
而等到相府的馬車秘密駛入一條她從未見過的道路,卻順利進到攝政王府的那一刻,許簫聲不得不承認——她這個便宜老爹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看著那近在咫尺的書房,許簫聲撓瞭撓頭,“不如你去找賤……百裡鴻……攝政王殿下,我去尋我若兒敘敘舊?”
語氣雖是詢問,但她話音剛落,人的步子也已經朝身後走去瞭。
她一定是今天被柳不言捧得太高瞭,才會出現這種頻頻口誤的局面。
他喵的,果然甜言蜜語害死人,以後這張嘴還是得註意點才是。
許簫聲出瞭書房的院子,就像是脫瞭韁的野馬,在王府裡使勁撒歡,下人們看到她突然出現,一個個都忍不住瞪大瞭眸子,“許姑娘回來瞭?”
“回來瞭回來瞭。”許簫聲蹦蹦跳跳,心裡那叫一個嘚瑟,她現在算什麼?用衣錦還鄉來形容也不算錯吧?
不過嘛……
腳步猛地頓住,許簫聲轉身看向幾個還愣在原地的下人,“以後不要請不要叫我許姑娘。”
下人一愣,當即心領神會,“是,許小姐。”
她們想,既然是相府千金,那自然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瞭,該用小姐稱呼,加之她之前就說瞭自己不姓柳,那叫許小姐準沒錯。
誰知許簫聲一聽這稱呼,眉頭皺得那叫一個厲害,“叫什麼許小姐啊。”
下人:“啊?”
許簫聲唇角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弧度,“乖~叫許神醫。”
說完,許簫聲再一次蹦蹦跳跳跑遠,留下一眾面面相覷,哭笑不得的下人。
等到反應過來後,一個下人忍不住輕笑一聲,“許姑娘如今看起來,頗為意氣風發。”
“畢竟尋到瞭自己親生父親。”另一個下人點頭應和,“雖說王妃之前也待許姑娘頗好,但到底還是要有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所才真正算有底氣。”
“你說得對。”下人們相視一笑,“不過你們忘瞭,咱們如今可不能夠叫人傢許姑娘瞭。”
“哦哦哦,對對對!”幾個人似回過神來,紛紛點頭。
“啊,我忘瞭,之前林小神醫拜托我,說是若許神醫回來,定要告訴他的。”
“那你快去,這林小神醫見許神醫,想必定會十分有趣!”
……
許簫聲哪裡知道自己走瞭之後就成瞭被吃瓜的中心,有一段時日不在王府,讓她看哪兒都覺得很是順眼。
尤其是繞過後院花園,看著那一團團開得如霞似火的菊花,許簫聲更是忍不住直接停下步子,這裡戳戳,那裡摸摸。
但摸著摸著,她就覺得不對勁,怎麼感覺這花她好像都見過啊,尤其是中間那一盆金絲重瓣菊,不正好就是上回被她若若“咔嚓”一下,剪斷瞭花王的那盆?
懷著滿腹疑問,許簫聲撓著頭進瞭秋水院,腳還沒有踏進去便迎面撞上一眾搬著花花草草的下人。
許簫聲挑眉:“你們這是?”
下人們也都和許簫聲混瞭個臉熟,見著她心裡歡喜,也不拘束,熱情地回應,“小的們給王妃娘娘換花呢,王爺囑咐這花一日一換,要日日讓娘娘看到不重樣的。”
說著,又連忙招呼後面的人跟上,“這些帶回來的花,按照老規矩,後花園裡種好啊。”
許簫聲:“嘖,真壕。”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真尼瑪千金一擲為紅顏,玩吧,還得屬這兩口子會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