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安心想都不想,直接拒絕。
男人的眉毛皺成瞭毛毛蟲,她到底在氣什麼?
回到傢,安心自顧自換鞋往臥室走。
男人盯著她的背影,眉宇間沉斂的鬱氣盛不下,徹底爆發。
“安心,你究竟在氣什麼?”他上前一步拽著她的胳膊,想把人拽回來面對他。
誰知手下力道一時有些失衡,女孩根本不是被拽回來,而是被甩回來。
臉砰一聲撞在他胸口,堅硬的胸膛如同巖石,痛的安心捂著鼻梁眼睛都紅瞭,生理性的淚水掛在眼睫上。
陸應淮顯然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見她痛的弓著身子,手足無措的道歉。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
話還沒說完,女孩已經紅著眼眶瞪過來,“陸應淮,我為什麼生氣你自己心裡沒數?算瞭,跟你說不清楚。放手,我要去收拾東西回醫院。”
陸應淮隻覺無比頭疼,他突然發現自己一直不願意找女朋友或結婚,很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女生實在太難懂瞭。
他如安心所說的松開手,一言不發。
安心瞠瞭下眸子,不敢置信的瞪瞭他一眼。
她說讓他放手他就真的放手瞭?
她說要收拾東西回醫院他就真什麼都不說讓她回瞭?
這是真覺得她的存在打擾到他瞭吧?!
是吧?
是吧!
好,如他所願。
小脾氣上來瞭的安心忿忿轉身往臥室走,每一步都走出很大動靜。
甚至等她拎著小包袱從臥室出來,男人連影子都看不到瞭。
安心覺得自己剛因為買新車的感動簡直像個二傻子。
悶悶的攥瞭攥手上的包帶,安心開門離開。
門板關上,身後陸應淮舉著手機出來。
大半夜被吵醒的韓松盡職盡責的充當起臨時情感分析師,但他不懂,陸總既然沒想到讓安小姐成為真正的陸太太,又何必在意她究竟為什麼生氣呢?
又不是熱戀中的男女吵架,非要爭出個對錯輸贏,刨根究底。
抱怨歸抱怨,韓松還是語氣恭敬的分析,“我覺得,應該還是拉黑這事兒的餘波。要不,陸總您找安小姐道個歉?”
讓他道歉?
陸應淮的眉頭一下子蹙瞭起來。
他陸應淮從小到大,跟誰道過歉?!
……
因為生悶氣的緣故,安心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不出意外的晚起瞭。
醒過來的時候護士長正第四次過來查房,看見她醒瞭朝她露出一個溫柔笑容,“你終於醒瞭,再不醒你男朋友該把咱們醫院給點瞭。”
“嗯?”安心有點沒反應過來。
護士長笑著說,“你男朋友,來好幾次瞭。見你一直睡不醒,還以為出什麼問題,拽著醫生給你檢查好幾遍,連院長都驚動瞭。最後還是院長再三保證你隻是睡著,他這才放心。後來接瞭個電話,似乎是處理事情去瞭。”
安心愣瞭愣,想到昨晚的不歡而散,怎麼都想不通陸應淮為什麼一大早就來給她送早餐。
他不會根本不知道她在生氣吧?!
想到這種可能,安心心裡有些憋悶。
見她悶悶的不說話,護士長不由得多看瞭她兩眼,記錄過她的體溫之後問,“怎麼?跟男朋友吵架瞭?”
“也……不算吧。”說不定是她自己在這兒生悶氣,而男人可能根本不知道她在生氣。
護士長抿唇笑瞭下,“兩個人相處拌嘴很正常,我看他還是很在乎你的。”
害怕她出事,把院長都薅過來瞭。
如果不是真的放心上,不至於一點小事鬧出這麼大動靜。
安心抿笑瞭下,沒有說話。
護士長也不是閑聊愛八卦的人,見她不願說也就轉瞭話題,“主治醫生給你開瞭幾項檢查,你這會兒醒瞭我帶你去做吧。”
“好。”
跟護士長去做瞭檢查回來,安心剛進病房,就聽見電話在響。
幾步過去,拿瞭手機看。
陸應淮打來的。
安心本不想接,但想到護士長說的那些話,莫名又想聽聽看他到底想說什麼。
於是滑動接聽,手機貼在耳邊,沒有說話。
電話那頭又筆在紙上寫字的沙沙聲,除此外再無別的聲音。
安心聽著,唇瓣逐漸抿緊。
陸應淮在簽字,有幾份重要文件需要處理,還有一個合同的細節需要他看。
所以電話撥通之後就免提放在旁邊,低頭忙事情。
反應過來手機彩鈴不知道什麼時候停的已經是十幾秒鐘以後,他瞥瞭眼顯示接通的手機屏幕,這才把手機拿起來放在耳邊。
“安心?”
安心本來已經準備掛瞭,聽到這聲停住動作,抿瞭抿嘴角,“嗯”瞭一聲。
“怎麼不說話?”陸應淮皺眉,“哪裡不舒服?”
安心無語,她就不能是不想說嗎?
但教養不允許她說什麼難聽的話,而且她覺得對著這個直男她突然就沒瞭訴說怒氣的欲望,“有事?”
她的語氣冷淡,陸應淮再遲鈍也聽出來瞭。
他蹙眉,“你怎麼瞭?還在因為我把你拉黑的事情生氣?我們不是達成瞭協議,我送褚茜茜回傢,你把這事兒翻篇?”
安心,“……”
所以,現在是她在無理取鬧?!
怒火中燒,安心覺得整個人都麻瞭。
“嗯,翻篇瞭,所以呢……”安心盡力克制瞭,但語氣裡的不耐煩還是能明顯聽出來,“你到底有什麼事?”
電話那頭的男人眉頭皺在一起,隔著電話線,也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冷沉下來。
他可以容忍安心偶爾的小脾氣,但不能接受她一再這樣無理取鬧。
“你醒瞭就好。”男人說完,直接把電話掛斷。
安心愣住瞭。
繼而火上心頭!
他居然……掛她電話?!
安心隻覺得心肺都被怒火充斥,明明是他做錯瞭事,現在還沖她甩臉子,狗男人,真以為她好欺負?!
安心怒瞭。
真的怒瞭。
手機砸在床上,氣的在病房裡來回轉瞭兩圈,深呼吸做瞭十幾個,才把脾氣克制下去。
算瞭,人傢不把她當回事也正常,契約婚姻罷瞭,誰又該把誰放心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