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應淮率先想到的,就是昨晚安心在病房突然變得冷淡給他下逐客令的樣子。
繼而他想到瞭不久前送她的那輛車……
所以,這二十萬,是買車的錢。
她這是要跟自己劃清界限?!
男人平靜如水,眼神卻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湛黑的眸子落在韓松身上,“你先出去。”
韓松哪敢多留一步,麻溜的開門離開。
辦公室門關上,陸應淮就撥通瞭安心的電話。
那邊響瞭幾秒鐘才接,女孩的聲音稍微帶點喘,“喂,有事嗎?”
說不上冷淡,但……就是讓陸應淮覺得哪裡不太對。
“你給我轉瞭二十萬?”陸應淮開門見山的直接問。
安心兩手拎著東西,歪著頭將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聞言下意識點瞭下頭,手機從肩膀上滑落摔在地上。
啪一聲,屏幕應聲摔得稀碎。
安心趕緊把手上東西放下,彎腰去撿,沒想到屏幕的玻璃炸開瞭,手一伸一塊碎片直接刺進瞭大拇指裡。
安心“嘶”瞭一聲,把手機撿起來,屏幕碎成瞭渣,但系統還算堅挺,保持通話沒有斷。
手都被紮瞭,她自然不敢直接貼臉,所以按瞭免提。
“嗯,你不是幫我買瞭輛車嘛,那個是車錢。”既然看清楚瞭自己應該在什麼位置,她總不好心安理得的讓他花錢,“是二十萬不夠嗎?抱歉,我對車沒什麼研究,如果不夠的話還差多少,我補給……”
“安心!”
她的話再一次被打斷,這回男人顯而易見的發怒瞭,語氣沉而且急。
安心抿著唇沒有說話,把兩個袋子拎到一個手上,一步一挪的往傢走。
“是因為我昨晚說瞭什麼,你在生氣?”
“沒有啊。”安心挪到門前,伸手按瞭指紋解鎖。
“歡迎回傢”的機械音響起,電話那頭的男人聽到,眉眼瞬間陰沉下去,“你回傢瞭?”
“嗯,”安心雲淡風輕的道,“今天血液檢查報告出來,林醫生說我可以出院瞭。”
“你出院,卻沒告訴我?!”男人的聲音肉眼可見的陰沉。
安心換鞋的動作一頓,綿軟的嗓音聽起來輕飄飄的,“又不是什麼大事,想著你要上班,就沒打擾你!”
“安心,我是你的丈夫。”
“嗯,我知道。”她在心裡默默補瞭一句,協議丈夫,“好瞭,先不說瞭,我收拾一下也要去公司復職瞭。”
說完,安心直接掛瞭電話,才發現掌心一片濡濕。
她抿瞭下低垂著的嘴角,站在原地,目光盯著自己被勒出紅痕的手掌看瞭會兒,自嘲的扯瞭下唇踩著拖鞋進瞭浴室。
擰開花灑,溫熱的水從頭頂淋到腳趾,她這才長舒口氣,心裡一直繃著的弦松瞭松。
氤氳的水霧中,她精致的臉全然找不到平常的乖巧溫柔,冷靜得有些木然。
很快洗完,她扯過毛巾很隨意的擦瞭擦臉上和身上的水,拿頭巾裹住濕漉漉的長發,想穿衣服才發現自己進來的時候忘瞭拿。
索性傢裡就她一個人,於是扯過浴巾裹著身子走出浴室。
光腳踩在地板上,公寓安靜得接近於死寂,莫名有些嚇人。
尤其在經歷過昨晚的事情之後,她還真有點擔心會不會突然哪裡就冒個人出來。
所以她快速從衣櫃裡拿瞭一套衣服出來,隨手扯開浴巾,正準備拿衣服穿。
門口突然響起細微的聲響。
安心嚇瞭一跳,條件反射的回頭。
陸應淮清雋挺拔的身形就佇立在門口,深邃冷靜的瞳孔微微縮瞭一下,呆滯在原地。整個人一時間僵硬,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安心呆呆的看著他,足足對視瞭五秒鐘。
驀地,她的神經一下子被火燒瞭般反應過來,雙手護在胸前,白皙的面皮剎那間湧上血色,手足無措的背轉過身子,“你你你你……轉過身去。”
陸應淮看著她赤裸的身子,少女的身體很柔軟,潔白如玉,該挺的挺該翹的翹。弧度算不上豐滿,但卻是剛剛好的程度。
他甚至電光火石間在腦子裡想象瞭一下手摸上去的觸感……
隨後某種沖動不可遏制的從心底蔓延開,身體某處緊繃到疼痛。
女孩羞惱的吼聲將他拉扯回現實,男人慌不迭背轉過身,“抱歉,我不知道……”
幾步退出門口,反手關上房門。
砰一聲,震得安心下意識又回頭看瞭眼,眸子紅紅的。
安心這會兒氣急敗壞的往身上套衣服,她怎麼知道他會突然回來,回來就回來居然一點響動都沒弄出來就直接往她臥室鉆。
剛才她是光著的,連一點遮擋物都沒有,就連一頭長發都被裹著包在頭巾裡,男人的視線幾乎一眼就能看清全部。
她就這樣被他看光光瞭,在她決定跟他拉開距離的時候。
安心幾乎被氣哭。
門外。
陸應淮低垂著頭站著,呼吸急促紊亂,握著門把的右手關節陣陣泛白。
他是真的不知道,她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洗澡,而且沒關臥室門隻裹瞭條浴巾出來穿衣服。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控制不住的清楚浮現出剛才那一幕。
雪白得刺眼的肌膚,修長纖細的腿,胸前雪軟起伏……
他“啪”地給瞭自己一耳光,再想就該遏制不住身體的欲念,做出禽獸行徑瞭。
幾分鐘後,安心穿戴整齊。
外面一直沒有傳來關門的聲音,她也一直不敢開門出去。
根本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剛才的尷尬!
可是陸應淮一直不走,她總不能一直躲著不出去,更何況她還跟總監說瞭要去復職。
算瞭,就當……就當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忘瞭就好。
門一開,走廊空蕩,這讓安心松瞭口氣。
赤腳走到客廳,就看見瞭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
窗外的天陰沉沉的,積雲壓得很厚重,看起來像是要下雪。
聽到動靜,男人轉過身來,就看到穿著白色半身裙灰色毛衣的女孩,半濕的長發垂在腦後,一張小臉白皙幹凈,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濕漉漉的,像隻小白兔。
一眼看去,就很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