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想瞭下自己帶的那些東西,搖瞭搖頭,“沒關系,我去泡個熱水澡,再睡一覺就好。”
“好。”陸應淮皺眉,點瞭下頭,沒再多說什麼。
安心緩瞭下,起身進浴室放水。
她們定的普通套房,沒有浴缸,她隻能淋雨,幸好酒店的水溫調得還可以。
溫熱的水流滑過全身,安心凍得麻木的神經這才稍微緩和過來,人也長長的舒瞭口氣。
但腦子依舊暈乎乎,整個人感覺說不出的奇怪,總之就是不妙。
在熱水下沖瞭十分鐘左右,安心才想起來自己忘記拿換洗衣服進來,繼而便想起瞭出院那天的事。
臉蛋一下子燒的厲害。
她拍瞭拍自己臉頰,阻止自己繼續胡思亂想,關掉熱水扯瞭條浴袍穿在身上,猶豫瞭一下,先將浴室門打開一條縫隙。
“陸應淮,你還在嗎?”安心喊瞭一聲,沒有人應,她又加大瞭音量,“陸應淮?”
依舊沒有人應,她這才確定男人是真的不在。
明明她心裡也是希望他這會兒不在的,可他真的不在,她心裡又有種說不出的失望。
安心垂眸,咬瞭咬唇瓣,赤腳從浴室出來。
這次她先把門反鎖上,才開始換衣服。
換好衣服之後,正準備去吹頭發,就聽到有人敲門。
她以為是嘉楠回來瞭,趕緊過去把門打開。
門外的人是陸應淮。
身形高大的男人一手拎著外賣盒,一手拎著一口袋藥,看到她還沒說話,臉色先沉瞭兩分。
“頭發怎麼這麼濕?鞋也不穿?怎麼,為瞭不做我女伴往死裡折騰自己?!”陸應淮這會兒是真生氣瞭,說話語氣很重。
安心看瞭眼自己濕噠噠還在滴水的頭發,以及白嫩的腳丫子,抿唇接受批評。
不過她當下也沒想太多,就是想著趁房間裡沒人,趕緊把衣服換上,免得又出現那天那種情況,尷尬得腳趾摳地。
再者,他不是有女伴麼,她做不做他女伴有什麼要緊。
“電吹風在哪兒?”陸應淮拎著東西進來。
“應該在浴室裡。”安心想瞭下,剛才恍惚在浴室裡有看到。
陸應淮把打包盒往她懷裡一塞,“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隨便買瞭點。”
然後轉身往浴室走,邊走邊說,“你先吃著,我給你吹頭發。”
安心抱著外賣盒的手指頓瞭頓,慢吞吞打開。
看到那些菜的時候愣瞭下。
辣雞雞丁,虎皮青椒,剁椒魚頭。
一眼看過去,青紅一片,全是辣菜!
他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雖然她喜歡吃辣,但也不用幾個菜全是辣的吧。
男人這會兒拿著電吹風出來瞭,見她盯著飯菜發呆,解釋,“你淋雨受瞭寒,吃點辣椒發發汗。”
大概是沒想到他居然會想到這些,安心短暫的怔忡一下後,扶著筷子緩緩說瞭聲,“謝謝。”
陸應淮嘴巴動瞭動,不知道想到瞭什麼,聲音突然軟瞭下來,“快吃吧。”
安心點點頭,低頭扒拉飯菜。
男人動手將她的頭發全部攏到腦後,將吹風插上電源,開始緩慢且細致的幫她吹頭發。
也幸好簡安跟宋克木出去走訪瞭並沒有回來,否則看到這樣一幕,大概又要狠狠編排她一番瞭。
男人大概從來沒幫人吹過頭發,下手不知輕重,有時將安心頭皮扯得生疼,有時溫度滾燙得她感覺頭皮都要起泡瞭。但安心什麼都沒說,慢吞吞的吃著,任憑他折騰。
陸應淮將她的頭發吹幹後,轉身又去給她拎瞭雙拖鞋過來。
安心穿上,就見男人拉過一張椅子在她面前坐下來,眉梢揚瞭揚,“你還有事?”
“沒事。”陸應淮搖頭,但是絲毫沒有要起身離開的意思。
剁椒魚頭和辣子雞丁都很辣,安心吃的額頭沁出瞭細密的汗水,那種渾身跟綁瞭一層無形膠帶的感覺這才算消失瞭,整個人松快不少。
她咬著筷子,腦子裡飛快思索著要找什麼理由把這尊大神送走。
理由還沒想出來,陸應淮就先開口瞭,“我秘書有事提前回海城瞭,今晚的宴會我沒女伴,自己去未免有些失禮,幹脆不去瞭。所以我有大把的時間,你想睡就睡,想做什麼隻管做,不用在意我。”
安心,“……”
一個人去難道比不去更失禮?
而且,就算他不去參加晚宴,又為什麼一定要賴在她這兒?!
見她一副說不出話來的模樣,陸應淮垂眸斂去眸底笑意,“或者,你陪我去?”
安心抬眸,眸子微微瞠瞭瞠。
感情他繞瞭這麼大個圈子,就為瞭讓她陪他去?!
“我有點累,想先睡一會兒。”她沒拒絕,也沒同意,隻是岔開話題。
陸應淮看瞭眼她沒吃多少的飯菜,皺瞭下眉,“再吃點再睡?”
商量的語氣,但又不全是在商量,安心聽出瞭其中霸道強硬的部分。
她的飯量不算小,但也不知道是陸應淮打包的這傢店本身味道不行,還是她這會兒身體在抗議,總之吃著沒什麼胃口。
但聽到這話,她還是又強撐著吃瞭兩口。
男人起身拎瞭下水壺,發現沒水瞭,便拿起桌上的礦泉水倒在燒水壺裡,燒開水。
等待水開的間隙,把買的藥一樣一樣擺出來。
大多都是沖劑,隻有一個藥片,是目前市面上治療感冒的特效藥。
安心咬著唇,原本還想再吃兩口的,但是看他擺出來的那麼多種藥,突然就一口都塞不下去瞭。
再吃的話,估計就沒法吃藥瞭。
水燒開,陸應淮拿杯子把藥沖好端過來,“喝點藥,預防一下。”
這段時間住院,把安心都主傷瞭,這會兒是真怕自己又感冒,再進去繼續住著。於是乖乖接過來,捧著小口小口的喝。
喝完藥,陸應淮也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瞭,“睡吧。”
感冒藥一般都有安眠的成分,再加上熱熱的藥喝下去,困勁兒立刻就上來瞭。
安心也懶得顧忌他是要繼續留在這裡還是要怎樣,自顧自躺到床上。
意識很快模糊起來,她看著坐在沙發上那道身影,忍不住有些委屈。
“陸應淮,你把我看光光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