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不冷不熱的“哦”瞭一聲,抬手往沒骨頭一樣倚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胳膊上薅瞭一把,“人傢說的話,你聽見瞭嗎?”
“嗯?”陸應淮配合的抬起頭,視線又冷又厲的在仇凌菲身上掃過,隨後瞪著安心,“我說的話,你又聽見瞭嗎?”
安心緩緩抬眸,看向仇凌菲。
後者臉白成一片,差點控制不住當場變身。
“噗嗤。”薑欣沒忍住,一下笑瞭出來。
有些人啊,真是上趕著送臉給他們打。
不過陸應淮這次的表現,勉強算是及格。
“走瞭,回去瞭。”陸應淮頭重新靠回安心肩膀上,不耐煩的催促。
仇凌菲的臉色更難看瞭。
但她還是強行忍瞭下來,略帶著無奈的聲音,復雜又欲言又止的眼神,看著安心,“安小姐,應淮胃不好,這次過來得匆忙,他應該沒有準備胃藥,麻煩安小姐待會兒買一點備著。另外他宿醉第二天早上起來會頭疼,你送他回去之後,記得讓酒店送一碗醒酒湯來,讓他喝瞭再睡。”
安心垂著眸,神情諷刺。
身為名正言順的陸太太,卻要一個外人來提醒她應該怎麼照顧她自己的丈夫?
多可笑!
她看瞭眼靠著她肩膀的男人,沒說什麼,隻淡淡回瞭一個好字。
直到他們走遠,仇凌菲才擰眉收回自己的目光。
一扭頭,發現薑欣還站在原地。
抿瞭抿唇,輕聲開口道,“這位女士,是還有話要說嗎?”
“沒有。”薑欣睨著她笑,“就是覺得,仇小姐如果把這演技發揮在專業上,大概早就混到一線,拿到影後瞭吧。”
“可惜瞭。”
……
安心覺得,喝醉瞭的陸應淮真是半點紳士風度都沒瞭,跟個大爺一樣,全程路也不好好走,靠著她跟個軟骨動物一樣。
她好不容易“馱”著他進瞭電梯,就直接把人往電梯壁上一推,讓他靠著電梯壁站著。
男人睨瞭她一眼,沒說話,單手揉著太陽穴,蹙眉明顯不太舒服的樣子。
安心掐瞭掐掌心,忍著沒過去扶。
“你訂房間瞭嗎?”電梯數字一個一個往上升,安心突然想起來,“我訂的那個套房隻有三個房間,你要住可能不太方便。你如果沒訂的話,我現在去給你訂?”
男人靠著電梯壁沒說話,閉著眼睛安靜得像個石雕。
安心面無表情的等瞭一會兒,見他沒有要開口的打算,才又道,“你不說,那就算瞭。我有點累,先上去休息。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低頭往他微信轉瞭一筆錢,然後掐滅手機,垂眸站到電梯門前。
身後有熾熱目光落在她背上。
安心知道,那是陸應淮在盯著她看。
但她沒回頭,也沒抬頭往電梯門上看。一直垂頭看地,就好像地上有錢等著她找似的。
聽到手機響,陸應淮掏出來看瞭眼,心頭燃瞭點火苗,但他捏著手機忍住瞭。
電梯叮一聲到瞭最頂層,安心抬腳就要往外走的時候,肩膀上突然多出一隻手,按住並往後一拉。
旋即一抹高大陰影壓瞭過來。
背抵著冰冷的墻壁,男人雙手撐在她肩膀兩側,將她壁咚。
黑沉的眸子有星星點點的火苗在跳躍,盯著她看的時候隱隱斂著情緒。
“你確定,要當著洛夫人跟薑副總的面,跟我分房睡,讓她們覺得我們夫妻感情不和?”
安心目光閃瞭閃,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攥緊。
倒把這茬給忘瞭。
但是……
跟他睡一間房,她又辦不到。
也是為難。
見她蹙眉為難的樣子,陸應淮黑沉的眸子裡鬱氣更重,偏女孩輕咬貝齒的模樣,又讓人心軟得不行。
他隻能再退一步,“我可以打地鋪!”
安心慢吞吞的抬起眼睛,“放著舒適柔軟的套房大床不睡,到我房間打地鋪,陸先生是個什麼癖好?”
陸應淮聞言目光閃瞭下,“什麼套房大床?”
他是臨時決定過來的,訂房間也是下面人處理的事,她是怎麼知道的。
安心輕笑一聲,帶著淡淡的諷意,“沒什麼,既然陸先生想睡地鋪,那就睡吧。”
見她答應,陸應淮臉色稍霽,松開手去抓她的胳膊,“走吧。”
安心閃身避開,從他身邊擦過。
“房間裡隻有一床被褥,陸先生要打地鋪的話,自己打電話讓酒店的人送被褥過來。”
陸應淮看著她無情的背影,“我都可憐到睡地鋪瞭,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
明明對誰都溫溫柔柔好說話得很,偏到瞭他這兒,就各種鐵石心腸。
安心抿瞭抿唇,沒說什麼。
走到房間門前,拿房卡開門,然後徑直進入一間臥室。
其實,她說累想休息,並不是敷衍,而是真的累。
山上氣溫很低,她淋瞭那麼久雨、吹瞭那麼久風,雖然回來之後第一時間泡瞭熱水澡也喝瞭薑湯、吃瞭感冒藥預防,這會兒還是開始不舒服瞭。
腦袋昏沉沉的,四肢一陣一陣的發冷。
不出意外的話,她怕是要發燒瞭。
不過她沒說,隻擺出一副冷淡像是不待見陸應淮的樣子,進瞭房間後就拿瞭睡衣進浴室。
換好衣服後出來,一句話沒說就往床上躺。
陸應淮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進進出出,“醒酒湯。”
安心本來就不舒服的腦子裡瞬間像是有一枚炸彈直接炸開瞭,“想喝自己不會叫?!”
陸應淮,“……”
好好的怎麼還生氣瞭呢?!
他好像也沒說什麼吧。
果然,女人心,海底針。
陸應淮摸瞭摸鼻子,自己拿房間座機撥打瞭總臺的電話,“麻煩送一碗醒酒湯過來。”
“好的,先生。”
“對瞭,再拿兩床被褥。”
總臺那邊接機的人明顯愣瞭下,反應瞭兩秒才反應過來,“好的,先生。”
陸應淮掛瞭電話,看瞭眼窩在被子裡沒有動靜的人一眼,在心裡嘆瞭口氣,走到一旁沙發上做瞭下來,整個人都靠在瞭沙發背上,疲倦的閉上眼睛。
醒酒湯和被褥送來的時候,門鈴響瞭好幾下,安心都沒聽見動靜。
她有些暴躁的睜開眼睛,“陸應淮你……”
單人沙發上,歪斜在上面的男人雙眸緊閉,呼吸清淺,竟是睡著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