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眼前英俊得一塌糊塗,至少在這一刻她的眼中真是英俊得沒有一點瑕疵的男人,淚眼朦朧又透著一股委屈可憐,“一直都會像今天這樣嗎?”
她雖然不說,但今天陸應淮出現的那一刻,就好像是天神一樣。
在重重圍困中,以絕對強硬的姿態將她解救瞭出來。
她有點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明明在片場的時候岑導需要她哭,她卻一點眼淚都流不出來,她的情緒一向冷靜自持到一種嚴苛的程度。可是今天,可是在他面前,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哭得不能自己瞭。
這是一種相當負面的情緒瞭。
陸應淮皺起眉頭,看著她的眼淚,心疼得低頭一一吻去,然後低聲嘆息,“乖,別哭瞭,我們不聊這個話題瞭。是我錯瞭,沒有顧忌到你的想法,以後我會更謹慎一點,嗯?”
“不好。”已經捅破瞭,她沒辦法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更沒有辦法裝作沒有這回事,“既然已經說瞭,那就還是說清楚的比較好。以後我會試著多瞭解你一些,你也不要總覺得我需要你保護,沒有你我就活不下去還是怎麼的,別讓我過於的依賴你們瞭。我享受被你保護的感覺,同樣也希望可以作為一個獨立自然的人。”
他說他可能活不到她希望他活的時間,她無法反駁。
畢竟生死是最難料的事情,誰都沒有辦法保證。
她本來可以漂亮,驕傲,瀟灑,無所顧忌的活著。
可現在呢,軟弱,易怒,不講道理,還善妒。
仔細想想,全是負面的情緒。
“陸應淮,以後不管你在做什麼,哪怕沒有做成的你也要跟我說。我不想再像這次一樣,被白老兩句話就挑撥瞭。”顯得她很沒頭腦。
陸應淮低眸看著她,半晌沒有言語,唯獨瞳眸細細裂開的紋路彰顯著他此時此刻心情的波動。
安心看著他,可他不說話,隻是定定的回望著她。
然後在她滿懷期待的眼神中,緩慢而堅定的點瞭下頭。
最後,安心還是抱著陸應淮把該流的不該流的眼淚都流完瞭,抽氣也徹底停下來瞭,她才咬著唇,低著腦袋道,“我回去卸妝,洗澡瞭。”
因為參加晚宴的關系,她破天荒化瞭妝,而且非常精致,凸顯她五官的特點。
現在哭瞭這麼久,妝肯定早花瞭,不知道多醜。
她從他身上下來,他也順從的松瞭口,嗓音低啞的道,“嗯,去吧。”
她哭得有點累瞭,神思恍惚又失魂落魄的,從陸應淮大腿上下來,雙腿發軟一時沒站穩,直接往旁邊一歪,好在陸應淮眼疾手快,迅速的起身摟著她的腰。
安心扶著他的手臂站直瞭身體,想要往後退兩步然後轉身自己離開,結果下一秒就被男人直接打橫抱瞭起來,嗓音低啞蓄滿擔憂,“我抱你回去。”
安心原本想拒絕,說沒事,但看瞭他一眼,想到他之前說的那些話,又抿著唇把話咽瞭回去。
她覺得他們之間通過這次談話之後,有什麼變得不一樣瞭。
陸應淮一言不發的抱著她回瞭臥室,將她放到瞭床上,俯身替她把鞋子脫掉後才直起身子道,“我去替你放水,你去拿換洗的衣服。”
“好。”
安心悶著腦袋隨便拿瞭條睡裙和貼身穿的衣服出來,進去浴室的時候剛好遇到放完水從裡面出來的男人。
他抬手摸瞭摸她的腦袋,語調透著一股溫柔的寵溺,“我去書房處理點公事,你洗完澡早點睡覺,不用等我回來。”
安心抬頭看他的臉,可他神色如常看不出任何的異常,好像今天的談話隻對她一個人造成瞭起伏一樣,但她知道,這隻是那個男人內斂的表象。
於是她點頭,又說瞭個好字。
她走進浴室,反手帶上門,很快就聽到瞭外面男人離開的動靜。
安心在門口站瞭好一會兒,直到臥室門傳來關門的聲音,她才嘆瞭口氣,抬手將身上的衣服都脫下,赤身進入浴缸,躺入溫熱的水中。隻是無心享受,靠著浴缸失神起來。
胡思亂想的泡瞭一會兒,她就起身擦幹身子出來瞭。
也沒心情做別的事情,連拿手機跟童晚發消息聊天的心情都沒有,手機屏幕上亮起方宇在微信上跟她打招呼,問她在不在,她也隻看瞭眼,沒回。
就這麼躺在床上發呆,一直等到差不多十點的樣子,平常這個時間,他就算沒睡覺,也會回臥室洗澡。
她偏頭往窗外看瞭眼,突然看見車燈亮起,她猛地坐直瞭身子,翻身下床來到窗邊,打開窗戶正好聽見引擎的聲音。
這麼晚,他還要出去?!
想也沒想,她赤腳就打開陽臺的門走瞭出去。
俯首就看到正駛出別墅大門的車,車燈正好落在黑色的雕花大門上。
安心已經止住的眼淚突然一下子又湧瞭出來,視線被眼淚渲染得模糊,連光線都是模糊不清的。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
站在陽臺上重新吹瞭一會兒的冷風,直到臉蛋都有些木木的,她才重新轉身回到臥室裡。
*
陸應淮一邊開車,一邊撥瞭個電話出去。
電話那端過瞭好久才接通,威廉現在對他很不耐煩,語氣惡劣得很,“這個時間你不抱著小師妹安安心心的睡覺,給我打電話幹什麼?”
陸應淮,“……”
他本來不想提這茬,但也不避諱,淡淡的道,“那女人怎麼著你瞭,這麼暴躁。”
威廉暫住在雲城最高的酒店建築裡,臨江而立,落地窗外就是繁華的城市燈火,滿是人間煙火的熱鬧,反襯的這昂貴考究的酒店格外的清冷安靜。
隻有一隻胖嘟嘟的白色肥貓蜷縮在他的腳下的地毯上,高貴又慵懶的樣子。
他瞇起眼睛,冷嗤,“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個地方?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陸應淮不溫不火的道,“你上次幫白瑜一個忙,我這次也算是回報你。”
威廉,“……”
“我他媽都跟你說過瞭,上次是意外,你這麼不依不饒,甚至還算計我?你一個大男人,心眼是不是要跟針眼比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