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寒霆：“.......”
雅夫人：“.......”
雅夫人剛要解釋厲寒霆是如何“死而復生”，厲寒霆已經提前開口道：“你記憶混亂瞭，過去的事情你就別多想瞭，就當睡瞭一個很長的覺，現在醒來瞭，好好生活。”
“至於我，我既然現在好好站在你面前，我就沒有死。”
對厲名莊而言，成為植物人之前的一段時間，都是痛苦不堪的記憶。
若能夠遺忘，最好遺忘。
沒有必要和厲名莊去多說。
甚至若有可能，厲名莊最好忘記瞭夜朝州這麼一個人。
畢竟夜朝州以後即使陪伴在厲名莊身邊，也不會以真實身份瞭。
厲名莊有些渾噩點點頭。
她腦子很亂。
無數碎片一般的記憶，在腦中飛速閃過。
“對瞭，現在局勢不同瞭。”厲寒霆又道：“我們現在的處境都很危險，所以需要有一個人時刻在你身邊保護你。”
厲名莊：“.......”
“現在處境很危險？”厲名莊有些糊塗：“什麼意思？
厲寒霆沒解釋太多，他隻道：“你沉睡這段時間，發生瞭太多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反正你知道，得有個人在你身邊保護你就好。”
說完厲寒霆朝著門外喊瞭一聲：“周叔。”
隨即一個男人走瞭進來。
他戴著一副銅面具，看不清面容。
厲名莊再次一愣。
厲寒霆又道：“周叔是部隊出身，所以以後他負責照顧你保護你，以後就讓他留在你身邊。”
厲名莊：“.......”
她美目睜大：“讓一個男人留在我身邊照顧我？這不太方便嗎？”
厲寒霆道：“你又不是沒有自理能力，有什麼不方便？不方便的事情你自己可以做，又不是不能夠穿衣服上廁所，非得女人才能夠留在你身邊照顧你。”
厲名莊：“.......”
望著眼前的厲寒霆，厲名莊對這個弟弟記憶更加清晰起來。
她開始醒來時，隻記得眼前的男人是自己弟弟。
而後碎片記憶閃過。
又模模糊糊想瞭起來。
弟弟好像是死瞭。
這會因為厲寒霆這句話，讓厲名莊對厲寒霆記憶更鮮活瞭！
弟弟！
是個無比毒舌的男人！
說話，能夠氣死人不償命！
“你剛剛醒來，先好好休息一下。”厲寒霆看瞭一眼周叔，隨後壓低瞭聲音：“周叔就留在這裡，你有什麼事的話，隨時吩咐周叔去做就好。”
說罷厲寒霆目光看向雅夫人。
雅夫人有些遲疑。
厲寒霆不動聲色沖著雅夫人微微點點頭。
雅夫人這才跟著厲寒霆離開。
走出房間外瞭，雅夫人有些不安道：“寒霆，這樣可以嗎？名莊真認不出嗎？”
厲寒霆反問道：“母親，他現在這個樣子，你認得出嗎？”
雅夫人啞然。
她是認不出。
曾經的夜朝州，是美男子。
長相是足可以和兒子一較高下的。
可現在.......
無論是戴上銅面具，或者不戴上，都辨認不出瞭。
“我就怕夜朝州聲音會泄露。”雅夫人又有些不安道：“畢竟容貌辨認不出來，聲音能夠辨認。”
厲名莊醒來後，沒有提過夜朝州。
雅夫人也不知道，厲名莊到底記不記得夜朝州。
但她想著，就算厲名莊現在不記得，早晚也會想起的。
到時候萬一聽出瞭夜朝州聲音怎麼辦？
厲寒霆道：“夜朝州會改變聲音。”
“我知道他會改變聲音。”雅夫人道：“但人總有疏忽大意時，特別是看著自己愛的女人，總會有情不自禁的時候，總會有忘記偽裝的時候。”
雅夫人就擔心，夜朝州一不小心會用本來的聲音說話，被厲名莊察覺。
聞言厲寒霆臉上閃過瞭沉痛。
這點，他母親能夠想到，夜朝州自然也能夠想到。
而夜朝州，已經想瞭辦法應對瞭。
他低低道：“母親，你的擔心，也是之前夜朝州的擔心，所以他特地用濃煙熏啞瞭嗓子，這樣永遠不會冒出原聲瞭。”
雅夫人一震。
厲寒霆沉痛道：“所以他現在叫周叔，因為嗓子被熏啞瞭，讓他的聲音如同一個老男人一般，他是真不想讓厲名莊知道他是誰，所以才將事情做絕瞭。”
雅夫人心口一縮，手微微攥緊。
她沉默瞭良久後才道：“寒霆，我本以為等名莊醒來，她和夜朝州會成為一對佳偶，卻沒想到.......”
厲寒霆沒接口。
夜朝州會變成這樣回來，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所以霆深，月有陰晴圓缺。”雅夫人道：“人有悲歡離合，這是永恒的定律，永遠不可避免，這世上不會有事是事事順利。”
“天若有情天亦老，老天啊，就是會折磨人啊。”
說到這，雅夫人聲音更低瞭：“寒霆，我想夜朝州成為周叔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確定這輩子徹底和名莊沒有可能，他要如同一個長輩一般，一直照顧著名莊。”
聞言，厲寒霆瞳孔猛地一縮。
.......
病房內。
厲寒霆和雅夫人走後，厲名莊就坐在床上。
她似乎在搜羅記憶。
那成為植物人後，失去的記憶。
一旁周叔道：“大小姐，有什麼可以吩咐我。”
厲名莊看瞭一眼說話的男人。
她奇怪道：“你為什麼要戴著面具。”
周叔低下瞭頭：“我年輕時遭遇瞭一場大火，所以臉被燒毀瞭，嗓子也被燒啞瞭，怕嚇到瞭人，所以戴著面具。”
厲名莊想起記憶裡那如同鬼一般的人臉。
她愣瞭下。
難道，是真的？
她記憶中的鬼臉，正是周叔沒有戴面具的樣子？
厲名莊心弦一震。
那確實要戴上面具。
因為那張臉，真是有些嚇人。
厲名莊沒再多想，繼續回憶。
她努力想將腦中碎片一般的記憶聯在一起，但一想腦袋就吃痛得厲害。
最後厲名莊隻能夠無奈看向周叔：“我是成為瞭植物人？我為什麼成為植物人你清楚嗎？我不太記得瞭。”
剛剛弟弟和母親在時，厲名莊有問。
但弟弟和母親明顯不想多回答，就一筆帶過。
現在厲名莊這隻能問周叔。
然而周叔也沒有給厲名莊一個準確的答案，他也隻是含糊說道：“一場意外吧，也許是車禍，也許是疾病，應該是意外。”
車禍？疾病？
厲名莊搖搖頭。
她伸出瞭手指。
那手指如蔥白一般皎潔。
她的手指按瞭按腦袋：“不，我好像是因為一個人成為植物人，可我想到那個人我的腦袋就痛瞭起來，就怎麼也想不起來瞭。”
說著說話，厲名莊另外一隻手又捂住瞭胸口。
她低低道：“不，不僅僅是腦袋，還有心，心臟也跟著痛瞭起來。”
一抽一抽地痛。
痛得厲名莊想深入去想，那疼痛就會立即制止她。
周叔眼底閃過瞭一道漣漪，如同蜻蜓點水，很快消失不見。
他去倒瞭一杯溫水遞給瞭厲名莊：“大小姐，先喝杯水。”
厲名莊接瞭過來喝下，隨即眼中閃過瞭一道訝異：“五十五度的水，你怎麼知道我最喜歡喝五十五度的水？”
厲名莊很挑剔。
就連喝水都是這樣。
太熱瞭不喜歡喝。
太冰瞭，也不喜歡喝。
一定要一個合適的溫度，喝瞭才舒服。
而五十五度，是厲名莊最喜歡的溫度。
聞言，周叔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