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沒吭聲。
盛澤又再問瞭數句,宋雅依舊沒有吭聲。
盛澤也不問瞭。
他嘆瞭口氣:“我去找醫生,讓他給你辦入院手續,既然你覺得自己有病,那麼就先在醫院住著吧。”
.........
翌日來到。
厲名莊從臥室裡出來瞭。
昨天熬的小米粥已經被夜朝州倒瞭。
他今早又重新熬瞭新的小米粥。
見厲名莊出來,夜朝州立即將小米粥給端來:“大小姐,這小米粥熬得特別軟爛,你嘗嘗看。”
厲名莊拿起瞭勺子,出神看著眼前的小米粥。
小米粥確實熬得很好。
米油都給熬瞭出來。
但厲名莊卻是沒有瞭胃口。
“大小姐,如果不喜歡喝也沒關系,你看看你想吃什麼,我都給你做。”夜朝州道:“或者去外面吃也可以。”
夜朝州是刻意不提昨天的事!
想要盡量淡化。
然而夜朝州不提,厲名莊卻提瞭。
她說道:“周叔,我昨晚一夜沒有睡。”
夜朝州察覺出來瞭。
厲名莊的氣色很不好。
而且還出現瞭黑眼圈。
“大小姐,那就去補一個覺吧。”夜朝州說道:“等睡醒後再吃。”
厲名莊搖搖頭。
她嘆瞭口氣:“周叔,我睡不著。”
夜朝州明明知道厲名莊為什麼事而睡不著,可依舊刻意不提。
他道:“現在年輕人確實很多失眠,這不奇怪,大小姐你也別急,要不我陪大小姐出去走走,等走累瞭就想睡瞭。”
厲名莊依舊沒動。
夜朝州又道:“那大小姐,你就在這裡坐坐也好,發發呆,到時候困意就上來瞭。”
“南林呢?”厲名莊突然問道。
“他走瞭。”夜朝州臉不紅心不跳。
其實是被他強行推出去的。
推出去後,南林還敲瞭很久的門。
夜朝州就權當沒聽到。
最後南林估計死心瞭,才回去瞭。
“我要謝謝南林。”厲名莊喃喃道:“是他給瞭我看那張報紙,讓我全部都想起來瞭。”
夜朝州的心一緊。
厲名莊全部都想起來瞭?
就在夜朝州口舌有些發幹時,厲名莊又道:“我想瞭起來,我為什麼會變成植物人,都是因為夜朝州,所以我自己給自己腦袋上來瞭一槍。”
說罷厲名莊忽然伸出瞭右手。
她將右手比成瞭槍,隨後沖著自己太陽穴來瞭一下。
“砰!”
厲名莊的紅唇微啟,發出瞭一個音節。
夜朝州看得心驚肉跳。
聽得心驚肉跳。
同時心更如同掉入瞭萬丈深淵。
厲名莊連這個都想瞭起來。
那和他的一切過往,也應該全部都想瞭起來。
夜朝州嘴巴動瞭動。
他想要說些什麼。
可不知道怎麼開口。
最後夜朝州隻能夠沉默。
而在他沉默時,他清楚聽到瞭他的心跳聲。
他的心臟,跳動得特別厲害。
這讓他心悸。
讓他不安。
“周叔,你說我多麼傻啊,竟然會去自殺。”厲名莊幽幽道:“我那麼年輕,那麼貌美,怎麼就會自殺?還是因為一個男人而自殺?你說我是不是傻?是不是全世界第一大傻瓜。”
厲名莊的這句話,讓夜朝州的心頭酸澀。
他說道:“所以大小姐,這樣的男人不值得。”
“對啊,不值得。”厲名莊眼睛一紅,眼淚卻是掉瞭下來。
那眼珠從白皙的臉上滑落下來的樣子,讓夜朝州看得心疼極瞭。
“大小姐,既然不值得,你還哭什麼。”夜朝州隻想讓厲名莊將眼淚止住。
厲名莊的眼淚,如同刀子一般。
她每掉下一顆眼淚!
就如同一刀狠狠紮在瞭他的心上。
“我知道我不應該哭。”厲名莊吸瞭吸鼻子:“可周叔,我忍不住,你就讓我哭吧,痛痛快快哭一場吧,也許等我哭痛快瞭,我就忘記瞭這麼個人。”
夜朝州沒有再說話瞭。
他將目光別瞭過去,不忍再看。
而厲名莊的哭泣聲一直在傳來。
也不知道過瞭多久,這哭聲才停住。
然而厲名莊雖然哭瞭一場,但依舊還是沒有忘記夜朝州。
因為她開瞭口,談論的還是夜朝州。
厲名莊喃喃道:“他這個人沒有心啊,一點心都沒有,我為瞭他而自殺,而成為瞭植物人,可他就這麼走瞭,消失得幹幹凈凈,你說他這個人,還有半點心嗎?”
夜朝州沉默。
他並沒有走。
他一直守在厲名莊身邊,照顧著厲名莊。
但這件事情,不能告訴厲名莊。
厲名莊繼續道:“所以哪怕我自殺成為植物人瞭,他都不為所動,這樣一個人,真是不值得!”
再次吸瞭吸鼻子,厲名莊做出瞭決定。
她告訴夜朝州,不要再去找“夜朝州”瞭。
“我不想找他瞭。”厲名莊道:“這麼一個傷害我如此深的人,我難道還厚著臉皮去找他,問他一句為什麼不愛我嗎?不,我這是自找欺辱!”
“我已經找瞭這麼多年的恥辱瞭,我不能夠繼續給自己找恥辱瞭。”
“大小姐,忘記他吧。”夜朝州開瞭口,聲音澀然:“徹徹底底忘記他吧,他根本尋不到任何蹤跡,可能已經死瞭,何況就算沒有死,也就當他死瞭吧。”
厲名莊點點頭,卻又低低道:“可周叔,我好難過啊,我想我會成為植物人,也許是上天看我都不忍瞭,上天都覺得我好可憐瞭。”
“所以老天讓我成為瞭植物人,然後又讓我醒來,這就是給瞭我第二次生命,讓我徹底大徹大悟啊!”
“.........”
這一天,厲名莊都在說夜朝州。
就在夜朝州以為,厲名莊雖然說要忘記他,說他不值得,卻終究還是忘記不瞭他時,第二天,厲名莊卻閉口不談夜朝州瞭。
她穿瞭一件漂亮的裙子,還化瞭一個妝容,掩飾瞭臉上的憔悴。
“周叔,幫我打電話給南林吧。”厲名莊說道:“我想,我應該接受一段新的戀情瞭,迄今為止,我隻談過一次戀愛,但這個戀愛,已經是上輩子的事瞭。”
“現在我從植物人醒來,相當於老天給瞭我第二次生命,這就是我的下輩子,而我的下輩子,怎麼也應該再談一段新的戀愛。”
說到這,厲名莊停瞭一下。
她像是對夜朝州說,又像是自言自語:“南林挺好的,知根知底,而且對我這麼多年都念念不忘,他對我這麼癡心,我應該給他一次機會不是嗎?”
夜朝州聽瞭,心痛如麻。
他慶幸,厲名莊能夠想開。
又痛苦,厲名莊能夠想開!
因為厲名莊想開,就要開始新戀情瞭!
而想到厲名莊要和別的男人戀愛,夜朝州就痛得不能自己!
盡管一開始他就告訴自己,這是早晚的事。
他也想要厲名莊有新的戀情!
有幸福傢庭!
等到瞭老瞭,兒女承歡!
可真等到這麼一天,他又從心底接受不瞭!
但終究,夜朝州還是打瞭這麼個電話。
而南林是被夜朝州上次給打怕瞭。
因此接到夜朝州的電話後,南林還不安說道:“周叔啊,你不會上次打我還沒有打夠吧,你不會想叫我過去再次痛打我一頓吧!”
上次夜朝州對南林的暴打,是給南林留下瞭深刻陰影!
到現在,南林還沒有緩過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