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盛傢人還覺得,可能真是誤會。
可現在盛陸寒這句話,無疑是坐實瞭宋雅的罪名!
宋雅!
簡直就是個悍婦!
就是個潑婦!
她都敢用花瓶砸盛陸寒的腦袋!
那麼對盛老太太動手!也不是沒有可能!
而這邊盛老太太更是氣的再次顫抖起來。
盛陸寒腦袋受傷,她是知道的。
她之前問過盛陸寒。
盛陸寒就輕描淡寫說沒有什麼事,別的就不說瞭。
而見盛陸寒不想說,再加上確實沒有什麼大事,盛老太太也就沒有繼續追問。
卻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隱情!
又是這個宋雅!
她寶貝孫子的腦袋!竟然是被宋雅砸的!
盛老太太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她怒聲對著盛霆深道:“今天別的話我也不想多說瞭!霆深!我就一句話!你今天必須和宋雅離婚!若不離婚!那麼我就按照盛傢的傢法!將你驅逐出盛傢!”
明顯,盛傢人是贊同盛老太太這話的。
要不然至少會有人站出來勸慰一下盛老太太。
但此刻,沒有一個人說話。
就連蘭夫人都沒有站出來說話瞭。
蘭夫人倒不是和別的盛傢人一樣,贊同盛老太太這句話,而是看出瞭事態的嚴重性。
商界的事,盛霆深懂。
但貴族這彎彎繞繞的傢事,蘭夫人可就比盛霆深懂得多瞭。
雖然現在還有些弄不清到底怎麼瞭,但蘭夫人已經看出瞭,盛老太太怒不可擋。
若說之前還有回轉的餘地。
她勸一勸,別的人再勸一勸,還能夠消消盛老太太的火氣。
可現在,盛陸寒這麼一句話,那是已經勸不瞭。
因此蘭夫人是拼命對盛霆深使眼色。
她示意盛霆深,先妥協盛老太太,
服個軟。
將老太太的火氣消瞭再說。
然而盛霆深對盛老太太的火氣視而未見,他直接開瞭口:“老太太,為什麼宋雅會砸盛陸寒,你自己問問他到底是什麼原因。”
話音剛落,一道女聲忽然響起:“是他自己活該!活該被砸!”
說話的人是祝采薇。
祝采薇這會才趕來。
結果一進病房,恰好就聽到瞭盛霆深這句話。
雖然沒頭沒尾。
但祝采薇也聽出來瞭。
這應該是盛陸寒跑到盛老太太面前告狀瞭?
要不然盛霆深怎麼會這樣說?
所以這盛陸寒還有臉告狀瞭?
祝采薇也是醉瞭!
她張口就將那天的事情說瞭出來:“盛陸寒掐住我的脖子,掐得我都快要死瞭,所以宋雅應該不應該砸他?宋雅沒錯!她這叫見義勇為!”
盛陸寒面色冰冷。
他既然將宋雅用花瓶砸他的事說瞭出來,就不在意將宋雅為什麼砸他的原因告知眾人。
隻是偏偏這原因從祝采薇嘴裡說出,就是讓他不舒服。
盛陸寒陰惻惻看著祝采薇:“我為什麼要掐你脖子,祝采薇,你難道不知道原因嗎!”
祝采薇挑釁看著盛陸寒:“原因?所以你要不要當著大傢的面說說?正好大傢都在,你好好和大傢說一說!”
盛陸寒的臉一下就黑瞭!
他恨不得將祝采薇給掐死!
這女人!
是故意的!
難道要讓他當著大傢的面,說他老婆公然用那玩意來侮辱他?
他怎麼說得出口!
這該死的女人!就想讓他難堪!
而這邊,眼見盛陸寒和祝采薇要吵瞭起來,盛老太太不悅道:“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無論是什麼原因!都不能夠抹殺宋雅用花瓶砸陸寒的事實!”
“所以沒有必要追究宋雅為什麼要砸陸寒!她就是拿瞭花瓶砸我孫子!這才是最重要的!”
“今天我叫大傢來,也不是聽你們兩口子吵架!你們就給我安安靜靜站在這,都別給我說話!我今天是要讓霆深和宋雅離婚!除瞭他們,其餘人,通通不要多話!”
聞言,祝采薇一怔。
盛老太太突然進瞭醫院,還召集瞭所有盛傢人,竟然是要逼盛霆深和宋雅離婚?
這?
這怎麼會!
雖然知道宋雅流產後,盛老太太就喊著盛霆深要和宋雅離婚。
但和盛老太太打瞭這麼多年交道的祝采薇再明白不過瞭,那就是盛老太太嘴上喊喊而已。
盛老太太要動真格,不會是這樣。
所以她才會和宋雅說,平時沒事哄哄盛老太太。
盛老太太這個人啊,就是嘴硬心軟。
可現在........
祝采薇的心一沉。
盛老太太,現在卻明顯是動真格瞭!
這到底發生瞭什麼?
老太太怎麼會突然動真格?
祝采薇下意識看向宋雅。
但見宋雅整個人似乎已經被抽去瞭所有靈魂,臉色慘白,眼神空洞,像是失去瞭所有的思想所有的力氣。
這樣的宋雅,是祝采薇前所未見的。
她不由焦急起來。
而就在這時,盛霆深的聲音也響瞭起來:“老太太,我今天也給您一個明確的答復,我不會和宋雅離婚,因為我相信我的妻子。”
“我相信我的妻子絕對不是您口中那樣的人,更相信我的妻子絕對不會動手打您。”
“若您相信您的孫子,那麼您收回您剛剛的話,若您不相信,我現在就帶著宋雅走。”
話音落地,一直沒有反應的宋雅終於有反應瞭。
她整個人一震,隨即愣愣看著盛霆深。
而盛老太太是一張如豆皮的老臉被盛霆深氣得半點都沒有血色瞭!
她萬萬沒想到!
她用傢法來壓孫子!
用驅逐盛傢來壓孫子!
孫子都不為所動。
“你,你,你........”盛老太太抬起瞭手,顫顫巍巍指向盛霆深:“您給我走,馬上走!”
盛霆深卻是先看瞭一眼始終站在盛老太太身邊的醫生。
醫生是負責隨時監視盛老太太身體情況的。
這也是盛霆深給叫來的。
盛老太太情緒穩定後,本來就不需要醫生隨時看著瞭,是盛霆深特地讓瞭一個主治醫生來瞭病房,隨時負責查看盛老太太的情況。
醫生對著盛霆深輕輕搖瞭搖頭。
盛老太太沒事。
就是情緒激動而已。
盛霆深收回瞭目光,他對宋雅道:“我們走。”
宋雅卻還是一臉愣愣。
盛霆深就握住瞭宋雅的手。
冰涼的手被盛霆深的大手握住後,一股暖意傳來。
宋雅下意識跟著盛霆深走出瞭病房。
待走到電梯口時,兩個人卻氣喘籲籲追瞭過來。
一個是祝采薇。
還有一個就是蘭夫人。
兩個人追上來時已經商量好瞭。
一個和宋雅說。
一個和盛霆深說。
因此追上來後,蘭夫人直接將盛霆深拉到一旁:“霆深!你到底怎麼瞭!我給你使眼色你沒有看到嗎!”
蘭夫人很是錯愕。
在她心中,兒子不是那麼不知道變通的人啊!
“我知道你肯定不願意和宋雅離婚。”蘭夫人急道:“但你就先哄哄老夫人啊,就先答應和宋雅離婚,等老太太這種口氣消瞭再說。”
“媽,我可以這樣做。”盛霆深說道:“如果事情隻涉及我一個人的話,但現在是不僅僅是涉及我一個人,還涉及宋雅,所以不行。”
“我若要為瞭先哄哄老太太而答應和宋雅離婚,你讓宋雅怎麼想?又是將宋雅放在哪個位置上?”
“在她被人污蔑,在她最孤立無援時,她的丈夫,應該是陪在她身邊和她共進退,這才是我作為一個丈夫的職責。”
蘭夫人道:“你可以和宋雅先商量好,先演出一場戲給老太太看啊,讓宋雅提前知道,你不是真拋棄她,隻是先演給老太太看,到時候等老太太氣消瞭,再和宋雅和好就可以啊,何必鬧得這麼僵啊!”
在蘭夫人看來,此事實在沒有必要鬧成這樣。
但在盛霆深看來,卻隻有這麼一條路。
他道:“首先,老太太弄瞭這麼大陣仗,這是氣極瞭,您認為這氣她可能自己會消嗎?”
蘭夫人自然知道不會。
她說道:“你要老太太自己消氣那是不可能得,這不是老太太誤會瞭宋雅要打她嗎,到時候你想辦法解釋清楚誤會不就可以瞭,這氣不就消瞭嗎!”
盛霆深低嘆瞭口氣。
他的母親,想得太簡單瞭。
盛霆深道:“老太太這麼堅決讓我和宋雅離婚,並不僅僅是因為她誤會瞭宋雅要對她動手,她對宋雅還有別的誤會,”
“再多誤會也可以解釋清楚啊!”蘭夫人插口道。
“是可以解釋清楚,但您認為老太太今天弄瞭這麼大陣仗,這麼多盛傢人也在場,到時候就算老太太知道自己是誤會瞭,又會為宋雅而低頭而認錯嗎?”
聞言,蘭夫人一震。
她才知道,兒子遠比她想得深得多瞭!
不會!
以老太太的性格,即使知道自己對宋雅誤會瞭,她也不可能因為宋雅而低頭,而認錯。
老太太對宋雅本來就不喜歡。
能夠讓老太太低頭,讓老太太承認自己錯瞭,隻有盛霆深這個孫子。
老太太是不可能舍得將盛霆深這個孫子驅逐出盛傢的。
所以日後誤會解釋清楚,老太太一定會自己給自己找個臺階,到時候說都是一場誤會,讓盛霆深帶著宋雅回來。
可若盛霆深今日是和宋雅離婚瞭,那麼日後老太太即使知道是誤會,也有可能會不認賬。
畢竟宋雅回不回盛傢,對盛老太太沒有那麼重要。
老人傢也不可能會因為宋雅放下顏面,承認自己的錯誤。
“還有媽,演戲給老人傢,讓老人傢開心,我認為是可取。”盛霆深道:“但要分情況,可現在這樣的情況,我無法讓宋雅陪我一起演戲。”
“這樣的臟水潑下來,宋雅整個人已經要發瘋瞭,這個時候的她,怎麼陪我演戲?”
“還有這麼多盛傢人也在,若我現在和宋雅離婚,那麼就是坐實瞭宋雅的罪名,哪怕日後解釋清楚,還會有閑言碎語,宋雅還會無法抬頭。”
“當然最重要得是,我希望在妻子最脆弱最無助的時候,我將不會考慮任何後果,隻會堅定不移站在她身邊。”
“........”
盛霆深一番話,徹底讓蘭夫人無話可說瞭。
沉默瞭半晌,她才說瞭一句:“老太太和宋雅之間到底發生瞭什麼?”
........
另外一邊,祝采薇也問宋雅發生瞭什麼。
宋雅沒有說話。
一個字都沒有吐。
祝采薇就知道瞭,這一定是難過到瞭極點瞭。
若有人,和你傾訴她的痛苦,和你痛哭流涕,那麼可能還不是最難過最痛苦的時候。
因為最難過最痛苦的時候,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的。
大腦就像空瞭一般。
喉嚨裡也發不出聲音的。
這也是為什麼之前在盛老太太病房,宋雅一言未發的原因。
因此祝采薇見宋雅不說話,也沒有繼續追問瞭。
她隻是握緊瞭宋雅的手,緊緊盯著宋雅的眼:“宋雅,我隻和你說一句話,你他媽的嫁瞭一個好老公!你知道嗎!你他媽的嫁瞭一個好老公!”
不是祝采薇想要說臟話!
隻是她實在不知道,如何表達瞭!
最後隻能夠用瞭國粹!
而在祝采薇說出這句話後,宋雅忽然就流瞭眼淚。
她的眼淚,飛速落瞭下來。
隨後沖著祝采薇用力點點頭!
祝采薇就知道不用說瞭。
千言萬語!
宋雅都懂!
而這一刻,祝采薇忽然對宋雅生出瞭幾分羨慕。
雖然今天的宋雅,被盛老太太當著這麼多人面前,如此教訓!
甚至還命令盛霆深和宋雅離婚!
把宋雅弄得如此狼狽!
可祝采薇還是羨慕宋雅!
因為宋雅有個這麼愛她的丈夫!
這麼護她的丈夫!
若是換成她!
盛陸寒願意這麼愛她,這麼護她!
讓她祝采薇遭多少罪!
她都願意啊!
........
姐妹兩個,各有各的際遇。
這邊宋雅在被前婆婆污蔑,而那邊宋畫終於醒瞭。
她做瞭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這個夢長到宋畫甚至都覺得,再也不會醒來瞭。
睜開雙眼後,宋畫愣瞭下。
她在一間臥室裡。
不算奢華。
卻充滿瞭古香古色,甚至還能夠聞到淡淡的熏香。
宋畫起瞭身。
身體很疲憊,像被重物給碾壓過一般,但好在基本活動還是沒有問題的。
環視瞭一圈後,宋畫確定從未來過這個地方。
所以這是哪?
她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