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宋畫忽然站瞭起來。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向霍妄給撞瞭過去，卻被霍妄緊緊給抱在瞭懷裡。
宋畫想要捶打霍妄。
可手卻被絲巾綁住瞭。
她低頭就用口去咬絲巾！
竟是要將絲巾硬生生給咬爛！
而看到宋畫這樣，霍妄黑眸露出瞭悲哀，他說道：“宋畫，你看到這些白骨，就認定是我所為嗎？就認定是我將酒店參加婚宴的人全部都殺瞭嗎？”
聞言，宋畫一怔。
她猛地抬眸看向霍妄，呼吸急促：“這些白骨到底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啊！不是酒店的人！又是誰的！”
“全部都是老人的。”霍妄道。
宋畫一愣。
“你好好看看這些白骨。”霍妄道：“骨齡很長，年輕人的白骨不是這樣，都是些老人瞭。”
宋畫腦袋“嗡嗡”作響。
她不懂看骨齡。
但意識到，霍妄既然帶她來瞭這裡，那就沒有理由欺騙她？
所以這到底怎麼回事？
都是老人的白骨？
猛地，宋畫忽然想到瞭之前霍妄帶她去看的老人們。
那一個個老人，臉上都是笑顏。
那是安享晚年的笑顏。
而這裡，卻堆積著這麼多白骨.........
一股寒意，從宋畫的心底鉆出。
她死死盯著霍妄：“霍妄！這到底怎麼回事？”
“宋畫，你往山腳下看一看。”霍妄沒有答宋畫的畫，卻是道。
宋畫下意識將目光轉向山腳。
這山實在太高瞭。
這麼往山腳看下去，隻能夠看到模模糊糊一大片綠色。
這山腳下，應該是一處村莊。
就在這時，霍妄的聲音再次響在瞭宋畫耳邊，驗證瞭宋畫的想法：“這山腳下面，是一片農田，有村民居住在那，他們不和外界接觸，世世代代以耕田為生。”
宋畫一愣。
在城鎮化如此發達的年代，還有村民不和外界接觸，以種田為生？
但想想也不奇怪。
畢竟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在人類文明已經高度發達的今天，都有原始部落，甚至是食人族，所以有耕田為生不和外界接觸的村落真不算稀奇。
隻是這村落，和這山頂的白骨又有什麼關系？
而霍妄給瞭宋畫答案。
這個答案，讓宋畫毛骨悚然！
讓宋畫不敢置信！
她無法相信！這世上竟然有這樣的事發生！
霍妄的聲音很低很沉，像在講述一樁故事一般：“因為世世代代都以耕田為生，不和外界接觸，所以這個村落的人一直很貧苦，因此村落裡有人老瞭，喪失瞭勞動力瞭，就會被送到這山頂來，任他們自生自滅。”
畢竟以耕田為生的村落來說，一旦喪失瞭勞動力，就是失去瞭所有價值。
而這還不僅僅是失去瞭價值。
老人，還需要耗費口糧。
甚至還需要人照顧，因此又是讓傢中少瞭一個勞動力。
這才讓村落瞭有這麼一個習俗。
人老瞭，就被送上這山頂。
聞言，宋畫的臉一下就白瞭。
她想要說話。
可因為強烈的錯愕，竟是讓她喉嚨如同被堵住一般，一個字也發不出！
“你不相信對嗎？”霍妄看出瞭宋畫在想什麼：“可宋畫，這是事實，這些老人都是由他們的兒子背上來的。”
宋畫張瞭張嘴。
話語，終於沖破瞭她的喉嚨：“這些老人願意嗎？”
“不願意，誰又願意被送到這裡來等死，”霍妄嘆息一聲：“但不願意，也沒有辦法，這已經是村落不成文的規定瞭。”
“若哪個老人不願意，傢中會鬧，村莊的人會指指點點，而老人也不願意拖累一個傢庭，而為瞭美化他們的行為，在這個村落，甚至有個傳說。”
霍妄抬頭，目光看向天空。
他的眼眸很深。
深到仿若望不到盡頭。
“村落裡有傳說，這個山上有神，當將老人送上來後，神就會來迎接他們，將他們接去西方極樂世界。”
這個傳說，讓宋畫覺得又悲涼又諷刺。
神？
這世上哪有神？
這山上哪有神？
這裡隻有禿鷹。
在老人快要死時，身上散發的腐爛臭味會吸引禿鷹，然後將他們給生吞活剝。
而迎接這些被拋棄老人的不是西方極樂世界。
而是地獄。
一想到這裡，宋畫遍體生寒。
她曾經看過，在古代時，遭遇饑荒。
人們為瞭活下來，會吃人。
而現在這個年代。
雖然不至於吃人。
卻有為瞭自私，為瞭生存，將沒有勞動能力的老人給拋棄的村落。
就在宋畫被身體散發的冷意包裹時，霍妄的話語再次傳來：“你在小鎮看到的老人，就是送到山頂本應該等死的老人，在被我發現有這麼一個山頂後，我將他們都給送到瞭小鎮。”
宋畫一震。
她錯愕看著霍妄！腦中浮現得卻是在夢這個小鎮上看到的一幕。
依山傍水。
老人們歡聲笑語，安度晚年。
和這山頭令人膽寒的一具具白骨，形成瞭鮮明對比！
所以那些老人，本應該都死在這山頭，是被霍妄給救瞭？
“宋畫，在你心中，我霍妄是個惡人。”霍妄又低低道：“甚至是這世上最惡的男人。”
“可在他們心中，我確是神，將他們迎接到西方極樂世界的神，所以你告訴我，什麼是惡，什麼又是善？”
霍妄的質問，讓宋畫愣住瞭。
.........
與此同時，北都。
宋雅和雅夫人離開後，厲震霆還繼續留在瞭北都。
繼上次咖啡廳後，厲震霆沒有繼續跟著林芝瞭。
他在北都購置瞭一處別墅。
厲震霆想要在北都度過最後的生命。
當初來到這座小城，是因為林芝。
可來瞭後才發現，這裡氣候宜人，而且地廣人少。
最重要得是，還有他最愛的女人在這裡。
厲震霆就想要留在這瞭。
他已經見過瞭最繁華的城市。
僅剩的一點時間，留在這麼一個小城也很好。
而雖然沒有跟著林芝，但厲震霆卻查到瞭林芝的銀行賬號，給林芝打瞭一筆錢。
上次在咖啡廳，他給林芝支票。
林芝拒絕。
但厲震霆不可能就此作罷。
他雖然和林芝沒有可能瞭，但不願意林芝辛苦。
而厲震霆本以為，打給林芝卡上的這筆錢，能夠幫到林芝，卻沒想到，給林芝帶瞭瞭一場風波。
一場林芝和現任丈夫結婚後，最大的風波。
.........
林芝收到來款短信時，正在算著傢中還能不能減少一點開銷。
兒女都大瞭，處處需要錢。
每個月的開銷，能夠省一點都省一點。
看到林芝摳摳搜搜的樣子，丈夫站在一旁默然無聲。
男人的無能。
才會讓一個女人這麼摳摳搜搜。
丈夫很內疚。
而也就在這時，手機短信提示聲來瞭。
丈夫聽到聲音，目光看瞭過去：“銀行發短信過來瞭。”
林芝奇怪。
她銀行卡很久已經沒用瞭，銀行發短信過來做什麼？
林芝就要丈夫幫自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