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已經盯著昭郡王妃許久瞭,這幾日她神神秘秘的,甚至還在前院收拾出一間廂房讓空明大師住瞭進去。
對於宋安然來說,空明大師已經不再是她的救命恩人,當他幫昭郡王妃也懷上孩子後他們便是敵人瞭!
宋安然心知肚明,沒有一個人男人能忍受被自己的女人背叛。
就算她懷上瞭孩子又如何,隻要郡王對她腹中的孩子存有懷疑,這個嫡子便不再值錢,甚至還有可能成為昭郡王妃的催命符。
宋安然理所當然的想著,可當她抬起頭時,她並未從蘇昭的臉上看到怒不可遏的表情,他反是冷冷的看著她,眼中不復方才的溫柔。
“你想與我說的便是這些?”蘇昭聲音冷然。
宋安然一時有些慌瞭,連忙起身,咬著嘴唇喃喃道:“妾身萬死,妾身並非想說這些事讓郡王煩心,實是乍然聽聞此事心驚不已,害怕郡王被人蒙蔽,這才……”
蘇昭怒拍桌案,凝眸瞪著宋安然,眸光盡是冰冷,“我看是你想來蒙蔽我吧!”
宋安然臉色一白,泫然欲泣,可憐兮兮的望著蘇昭,“妾身不敢,妾身說這些都是為瞭您好啊……”
“哼!”蘇昭冷哼出聲,嫌惡的從宋安然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袖,冷冷道:“不知安分的東西,旁的幫不上我便算瞭,還整日隻是拈酸吃醋,弄這些醃臢勾當!
你是什麼東西,郡王妃也是你能隨口攀咬的!
滾下去,若我日後再聽到類似的傳言,我拿你是問!”
蘇昭語落,便不耐煩的將人將宋安然趕瞭出去。
這與宋安然的預料簡直大相徑庭,郡王難道不該追問她細節和證據,然後怒氣沖沖的去尋郡王妃算賬嗎?
為什麼他非但連問都不問,竟還疾言厲色的訓斥瞭自己一番?
她當然不知道蘇昭夫妻兩人正在合謀一件大事,昭王妃為瞭避嫌,特命蘇昭的親衛守在空明大師所在的別院中。
空明大師的行蹤蘇昭瞭然於心,自然不會相信宋安然的挑撥離間。
而且宋安然現與昭郡王妃也完全沒有可比性,一個是能扶持自己的正妻,一個是隻能有床笫之樂的妾室,孰輕孰重蘇昭分得很清楚,隻有宋安然自己還不明白。
宋安然委屈不已,與韓氏抱怨道:“奶娘,郡王他是不是瘋瞭?他為什麼連問都不問我一聲便對我如此?以前他對我明明不是這樣的。”
韓氏也想不明白,隻能一個勁兒的寬慰她。
“阿彌陀佛,施主還是未放下心中執念啊。”
宋安然猛然轉身,便見空明大師正站在不遠處含笑看著她。
“你怎麼在這?”
花腰面上慈悲,心中卻冷笑不已。
同為姐妹,這宋安然的腦子怎麼就與寧王妃差那麼多?
若不是寧王妃交代過她們兩個既有瞭身孕,便不必再針對她們,將註意放在昭郡王身上便可,她略施些手段便能讓這宋安然自尋死路。
“先前我便與施主說過,不要太執拗於眼前得失,如今您懷瞭身孕,該安心養胎才是。”
宋安然若平安誕下一個皇孫,姑且還能有立足之本,否則隻憑她如何與昭王妃鬥,如何與數不盡的新人鬥。
宋安然卻想不到此處,目光兇狠的瞪著花腰,“少在這裡假惺惺的,最好別讓我們逮住你們,否則……哼!”
宋安然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花腰在無人處冷冷的勾瞭勾唇角,旋即拂瞭拂衣袖回瞭自己的別院。
再過七日便是寧王妃所說的降雨之日,那一日真的會來嗎?
宋安然氣得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也未能入睡,天色漸亮才剛有睡意。
迷迷糊糊間她做瞭一個有些久遠的夢,夢中她嫁給昭王做側妃,而雲嫣然嫁給瞭沈流。
父親完全掌控瞭金傢,以金傢的財力扶持昭王爺一步步登上瞭那個位置。
後來父親入瞭內閣,她成瞭新帝最寵愛的貴妃,金傢滿門被以謀逆罪處死,雲嫣然被她囚進瞭地牢中,一切都是那麼圓滿幸福。
可惜她醒瞭……
她坐起身,緩瞭半晌才從那美好的夢境中抽離出來。
方才那一切隻是夢嗎?
可它為什麼那麼真實,仿佛曾經發生過一般。
她突然緊緊抓著錦被,無力的抽泣起來,淚珠大顆大顆的落低落在錦被上。
“父親,我好想您啊……”父親在時有他為自己謀劃,自己一直過得順風順水,何曾有過如此孤立無援的時候。
她哭瞭許久,終於發現再也不會有人因她哭泣而手忙腳亂,再也不會有人為她費心籌謀。
她停下無用的哭聲,眼中皆是恨意。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雲嫣然,若不是她自己不會淪落至此。
她一定要讓雲嫣然也付出同樣的代價!
蘇昭動身去瞭皇陵,蘇容也帶著一列車隊,裝著避暑之物去瞭行宮。
薛貴妃知道後面上沒什麼表情,她隻要控制住皇帝一人便好,其餘的人都不重要瞭。
“母妃!”慧昌公主歡天喜地的邁進殿中,近來她心情甚好,臉上每天都掛著笑。
薛貴妃抬眼淡淡掃瞭她一眼,漫不經心的開口道:“日頭正盛,你怎麼跑過來瞭?”
“兒臣來給母妃請安啊。”慧昌公主脆生生的答道,眼中閃著明亮的光。
薛貴妃勾唇冷然一笑,“有話直說,少與我來這套!”
慧昌公主不好意思的垂首抿唇,手指交疊著揉搓瞭半晌,才細聲細氣的問道:“兒臣就是想問問母妃,兒臣與……與金寒時的婚期定在何時?”
薛貴妃怒其不爭的瞥瞭她一眼,但還是耐住瞭性子,淡淡道:“我已讓欽天監算瞭日子,你們兩個的八字不大合,唯一的吉日在花朝節。”
“花朝節?那豈不要等到明年!”慧昌公主的臉色一下子垮瞭下來。
薛貴妃鳳眸掃向她,語氣變得冰冷起來,“這怪得瞭誰,我早就說過你們不合適,難道不是你非要堅持的嗎?
若也覺得麻煩,那便不要成親好瞭!”
慧昌公主一下子蔫瞭,再不敢多說,忙討好的笑著溫聲道:“一切都憑母妃做主,兒臣本也是不急的,還想多陪母妃一段時間。”
她的話薛貴妃自是一個字都不信,但也懶得理會她,隻道:“既已快成親,便好生在宮中繡你的嫁衣,不要再到處惹是生非瞭。”
慧昌公主乖乖應下,“是,兒臣知道瞭。”
雖然還要再等半年之久,但花朝節也好。
每年花朝節都會舉辦盛大的祭祀活動,以祈求一年風調雨順,在一個盛大的節日裡嫁給自己最喜歡的男人,被天下所有人恭祝,或許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