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聽說蘇昭回瞭府中,心裡早已打好瞭草稿,等蘇昭來看她時便將昭郡王妃的惡行盡數道來,讓他給自己一個公道。
雖然的確是她誤會瞭昭郡王妃,可她還懷著郡王的孩子,她怎麼能當著下人侍衛的面對自己那般呵斥。
聽到院中傳來聲響,宋安然以為是蘇昭來瞭,撐著腰身便走瞭出去。
可幫邁出房門便見有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正拽著韓氏往院外走。
“住手!你們在做什麼!”宋安然大怒,連忙走瞭出去,指著兩個婆子道:“這是我的院子,豈容你們在此撒野!”
韓氏見宋安然出來,腰板也硬瞭,厲聲道:“我是側妃的奶娘,你們誰敢動我!”
兩個婆子卻隻是冷笑,全然不懼怕宋安然的威勢,“我們奉的是郡王爺的命令,前來緝拿這多嘴多舌挑撥是非的惡奴!
郡王爺說瞭,咱們府中容不下這等惹是生非之人,杖斃之後立刻拉到亂葬崗去!”
宋安然的臉色一下子變瞭,搖著頭道:“不可能,你們一定是在騙我,一定是郡王妃讓你們來的對不對?”
婆子呵笑出聲,“郡王爺已經回府瞭,若沒有他的首肯,誰敢來您院中拿人是不是?
對瞭,郡王爺不僅讓我們處死這個長舌的賤婦,還有一件事得讓您知道。
郡王爺說瞭,郡王妃懷著身孕呢,容不得府上有人尋恤滋事,您就好生在院中安胎,不要出去打擾郡王妃瞭!”
“什麼?”宋安然身子陡然一晃,“郡王爺要禁我的足?為什麼?”
他明明很喜歡她,對她極盡寵愛,曾經還與她花前月下吟詩作畫,更何況她還懷著孩子,他這麼可能這麼對自己!
這兩個婆子都是昭郡王妃的人,自然不吝嗇在宋安然的傷口上撒鹽,“是,您腹中還懷著郡王的孩子,可那能與郡王妃腹中的嫡子相比嗎?
郡王妃的父親是吏部尚書,能輔佐郡王,您的父親呢,一個該死的罪臣而已!”
宋安然臉色慘白,纖弱的身子已經搖搖欲墜,婆子恍若未見,繼續道:“若您與寧王妃姐妹情深,估計郡王爺還能高看您一眼。
可人傢已經改瞭姓氏,與您劃清瞭界限,您說說,您對郡王爺來說還有什麼用處啊!
若您安分些日後郡王妃還會賞您一份顏面,若您不識抬舉,呵呵……”
婆子冷笑著不再說話,連拉帶拽的將都抖若篩糠的韓氏拉走瞭。
韓氏是宋安然身邊最後的親信,她見狀要去追趕,可腹部卻忽然一痛,定是動瞭胎氣。
她不敢再亂動,隻能簌簌落淚,眼看著她們將哭喊不休的韓氏拉走。
“奶娘,奶娘……”
宋安然顫抖著嘴唇喃喃輕語,倏然隻覺一陣天旋地轉暈死瞭過去。
她陷入瞭一個長長的夢,夢中她穿著無比華貴的宮裝,與登基為帝的蘇昭執手登上城墻眺望天下。
她成瞭新帝的貴妃娘娘,娘傢得勢,她又得帝王歡心,可與皇後分庭抗禮。
夢中的雲嫣然沒做成王妃,那張可惡的俏臉被她劃花瞭,醜得不堪入目,雲嫣然被侍衛拖入大雪中,如條狗一般扔在她腳下。
她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雲嫣然,心中滿是暢然。
可突然宮中傳來刀劍錚鳴之聲,有人高喊寧王造反逼宮,讓她盡快逃離。
她未來得及消化這個噩耗,爛泥一般的雲嫣然突然暴起,用骯臟的身子抱住她沖向瞭執劍的侍衛。
利劍貫穿瞭她們兩人,高貴如雲的她竟與低賤的雲嫣然死在瞭一處。
她沒來得及享受尊榮,沒來得及執掌六宮,就那般無聲無息的死瞭。
畫面一轉,雲嫣然穿著大紅錦衣挽著蘇鈺的手嫁入瞭寧王府,她扶搖直上成瞭高高在上的鳳凰,而自己卻被她打壓到瞭塵埃中。
恨!她好恨!如果不是雲嫣然她豈會如此!
強烈的恨意讓宋安然陡然睜開瞭眼睛,可旋即她隻覺腹中劇烈一痛,有種熟悉的感覺蔓延至她是身體。
她顫抖著手摸向自己的下身,粘膩的觸感讓她身體瞬間冰冷。
她顫顫巍巍的抬起手,入目一片猩紅。
“啊!!!”她撕心裂肺的尖叫出聲,“來人,快來人!”
蘇昭祈雨有功,宣平帝恢復其親王之位。
與此同時慧妃與獻王弒君之罪證據確鑿,賜毒酒一杯,錢府上下滿門抄斬。
蘇昭重新換上親王朝服,下朝之後他站在蘇容身邊,眸光冷戾隱有寒光閃現,“太子,如今長安便隻剩你我二人,輸贏各憑本事吧!”
蘇容眼簾微動,偏頭淡淡看瞭蘇昭一眼,唇角輕輕彎起,淡聲道:“好,那本宮便拭目以待瞭。”
日月爭輝,天地動蕩,風雨欲來風滿樓,長安似被無形的陰雲所籠,壓抑的讓人喘不上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