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選秀之事已迫在眉睫,群臣甚至已經顧不得手上原有的工作,輪番上陣勸慰蘇容廣納後宮。
蘇容能敷衍群臣,可回瞭後宮見到自己的母後便沒有辦法再躲瞭。
“陛下為何遲遲不應選秀,可是有什麼顧忌?”秦太後並不願幹涉兒子的私事,可蘇容的後宮幹凈得如同和尚廟,這也著實有點說不過去瞭。
蘇容捏瞭捏眉心,世人都覺得做皇帝好,誰又知道做帝王的迫不得已。
“母後,兒臣不想讓後宮像父皇的那般。”
秦太後默瞭默,她做為太後自然比誰都清楚先帝的後宮何等烏煙瘴氣。
“母後知道你的顧忌,但我們也不能因噎廢食啊。
你與寧王年歲相仿,他都已有子嗣而你身邊卻連個知冷暖的人都沒有,何況你還是大越的帝王。”秦太後耐心的循循善誘著。
蘇容作勢思忖瞭一番,想瞭想開口道:“母後,兒臣倒是有個兩全之策。”
“哦?說來聽聽。”
蘇容頷首溫聲道:“兒臣不願重蹈覆轍,不希望後宮中充滿陰謀算計,是以兒臣隻想擇立一位皇後,不納妃嬪。”
“這……”秦太後猶豫蹙眉,“此事隻怕眾臣會有異議。”
他們關心皇嗣社稷是真,但又豈無沒有將女兒送進後宮為傢族謀一份榮耀的心思。
皇帝納臣子的女兒為妃,臣子自會更加盡心竭力,同時也能得到更多的榮耀與機會,這本也無可厚非。
可一旦妃嬪皇子多瞭,待皇子長大難免會生出奪嫡之心,屆時又會衍生出新的麻煩。
蘇容斂眸,徐徐開口,“可若這位皇後的身份足夠高貴,是其他貴女都無法比擬的,眾臣自不敢生出非議。”
秦太後認真思忖著,身份高貴到足以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倏然她眼睛一亮,心底有瞭主意,“陛下,我倒是想到瞭一個人選。”
“何人?”蘇容似漫不經心的隨口問道,眼底卻閃著光亮。
秦太後絲毫沒察覺自己被親兒子帶進瞭溝裡,笑著道:“整個大越唯有一人擁有獨一無二的尊貴身份,那便是你平樂姑母的昌平郡主。”
昌平郡主是長公主獨女,是蘇容的親表妹,如此身份豈是他人可及。
更何況平樂長公主在宗族中地位甚高,哪有臣子敢與整個皇室為敵。
秦太後越想越滿意,那個孩子她見過,相貌自然沒得說,眸光清亮純粹,看得出是個好孩子。
蘇容裝模作樣的想瞭想,旋即點點頭,聲音淡然的回復道:“如此也好,那母後何時有空便與平樂姑母透個口風,看看她……她們可願?”
秦太後笑著應下,心裡覺得此事定八九不離十。
昌平郡主身份雖高,但畢竟平樂駙馬早逝,公主府全靠平樂一人支撐,若昌平能做皇後對她也是一種保障。
秦太後也著急蘇容的終身大事,是以第二日便將平樂長公主召進瞭宮內,兩人關門說瞭半日的話,沒人知道她們說瞭什麼,隻知道平樂長公主離開時臉上是掛著笑的。
……
玉顏閣的一間雅間中雲嫣然幾人正圍在桌案前推杯換盞,這是她坐完月子後幾人第一次相聚。
謝瀾抿瞭口玫瑰花酒,感慨道:“要說這玉顏閣還真是人才輩出,你們兩個一個做瞭寧王妃,一個成瞭郡主,想想都覺得神奇。”
頓瞭頓,她眼睛微亮,笑著問道:“若兒,阿念,之後是不是該輪到咱們幾個瞭,你說咱們幾個會成為什麼呢?”
華若仰頭將杯中酒飲盡,將腰間的匕首放在桌上,“我自然是女將軍。”
宣平帝死後,麗太妃思念先帝成疾,未過多久便因病去世葬入瞭皇陵。
當然,這是對外的說話,實則卻是蘇容還瞭麗妃自由,這把鎖瞭她數十年的枷鎖終於被打開瞭。
而華若的下一個打算就是隨著麗妃去邊關看大漠、看蒼鷹,策馬奔馳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上。
謝瀾看瞭一眼桌上的匕首,訕訕沒敢反駁,喝瞭酒的華若惹不得。
“念兒,那你呢,你可有打算?”
陳念輕輕搖頭,想瞭想又點瞭點頭,“我還想在傢多待些時日,這樣還能幫娘照顧弟弟。”
她自幼沒感受過母愛,金氏的到來讓她體會到瞭傢的溫馨。
金氏與陳念一同養花作畫,兩人一起研究花樣,一同給陳濯做點心。
陳念不似雲嫣然那般雷厲風行,嬌嬌弱弱的她更能讓金氏體會到養女兒的感覺,不像她在雲嫣然面前,總有一種被女兒養的錯覺。
母女兩人相見恨晚,幾乎整日都黏在一起,甚至讓陳濯偶爾都有一種他是個外人的感覺。
陳念覺得這樣的生活美好得像夢一樣,她還沒過夠。
謝瀾翻瞭一個白眼,“沒出息!”
華若睨她,問道:“那讓我們聽聽你有什麼出息?”
謝瀾有些苦惱的長長嘆瞭口氣,雙手撐著臉,滿是苦惱的道:“陛下要選秀瞭你們知道吧?”
幾人彼此交望,阿婉詫然道:“難道你要進宮選秀瞭?”
“進什麼宮啊,你們覺得我這腦袋能在後宮待下去嗎?”
眾人默契的齊刷刷搖頭,謝瀾覺得心口一涼,倒也不必這麼一致,顯得她好像沒什麼智商似的。
“我就是不想進宮才苦惱呀,所以我要在陛下選秀前趕緊找個合適的如意郎君,你們都不知道我最近有多忙。”最忙的時候一天要見三傢公子呢!
眾人一陣沉默,雲嫣然抿抿唇,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你也不必如此逼迫自己,就算參加選秀……也可能會落選啊。”
謝瀾瞪大瞭眼睛,“我會落選嗎?你們侮辱我智商就算瞭,侮辱我美貌就過分瞭啊!”
眾人都被她逗得轟然大笑,幾人推杯換盞好不快活。
離開的時候謝瀾喝的有些多瞭,舌頭都有些大瞭,“咱們幾個王妃郡主都有瞭,要是再出個皇後啥的,那可就真神瞭!”
眾人堵上瞭她胡說八道的嘴,將她推上瞭馬車。
阿婉也乘著馬車回瞭公主府,路上想到謝瀾的醉話還忍不住笑著搖頭。
還想出皇後,是不是瘋瞭。
“什麼?做皇後?”阿婉剛回到公主府便被平樂長公主叫瞭去,待聽到她與秦太後的謀劃頓覺晴天霹靂,酒都醒瞭大半,“讓我做皇後,陛下他是不是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