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芹面目猙獰起來,本就兩眼猩紅,此刻兩眼紅得滴出血來,舌頭也伸瞭出來,嚇得四周的人捂住瞭眼睛。
“用繩子,還是用我自己編的那條繩子,就從我傢麥囤上拿的……”
我問:“那條繩子在哪呢,你說出來我們去找。”
水芹一指井下,“就在井底,他們把繩子也扔到井裡瞭。”
這是殺人毀證呀,他們以為這就萬無一失瞭。
我哄她說:“那你把繩子找出來,不然沒人信吶。”
她沒有猶豫,直直下沉到井裡瞭。
四周萬籟俱寂,眾人都大瞪著雙眼,屏神靜氣地盯著水井口。
我也緊張地盯著井口。
忽然一道黑影竄瞭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一塊黑石頭扔進瞭井底,伴隨著一聲大罵:“臭娘們,死瞭還不消停,給我魂飛魄散吧。”
眾人都愣住瞭。趙凌雲和賽潘安也沒料到這一著。
而更氣的是,水芹丈夫扔的那塊石頭竟然是黑曜石,專門驅邪的。
水芹的丈夫猖狂地哈哈大笑,指著我說:“你個攪屎棍,這下你沒法再攪屎瞭吧,我這就報警讓他們來抓你。這是文明社會,你這種裝神弄鬼的惡人是要做牢的。”
說著他當真掏出手機報警瞭。
我一時有些緊張,看向趙凌雲。
趙凌雲輕輕環住我,說:“有我在。”
他這句話在我身上屢試不爽,我心立馬定下來瞭,微微靠在他肩上。
在眾人眼裡,我這身子就是靠在空氣裡……好在沒人分析這個。
趙凌雲伸出手,在空中念瞭句什麼,兩個鬼差就出來瞭,他們朝趙凌雲跪地一拜,就走向井口輕飄飄下去瞭。
我正不懂這是何意,緩緩地,那兩個鬼差架著身形很淡瞭的水芹出來瞭,她手裡還拿著那根繩子。
我一陣驚喜。跑過去從水芹手裡拿過瞭繩子,這回證據在我手裡瞭。
而因為水芹身上的陰氣淡瞭,眾人都看不見水芹的鬼魂瞭,所以在他們眼裡我就是從井口上方拿出瞭這根繩子。
他們對我的敬仰頓時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我在他們眼裡就是神仙啊!
而就在這時,警車響瞭,很快呼嘯著從人群裡駛向我。
我神情自若地把手裡的繩子交給瞭大蓋帽,然後請求他們就地辦案。
在全村人的極力呼應下,警察同意瞭。
順理成章,有全村人的作證,還有這根繩子的物證,水芹娘倆承認瞭罪行,迅速被帶走。
而水芹和兒子的魂魄也被鬼差帶去陰間,安心等待步入輪回。
虎毒不食子,一個殺死兒媳婦和親孫子,一個殺死媳婦和親兒子,這種罪行被人詛咒該碎屍萬段。
水芹爹娘傢人跪地謝我,說我給他閨女申冤瞭,讓閨女和外孫瞑目瞭,他們老兩口子甘願給我做牛做馬報答我。
我勸住他們,又向全村人保證,水芹跟她兒子已經奔赴黃泉路瞭,他們村再不會鬧鬼,讓大傢都散瞭,安心回去睡覺。
婦女主任很夠意思,次日一早就來瞭,又送上一筆錢,說是全村人的心意,讓我務必收下。
我不收就不夠意思瞭,就痛快收下,她感恩戴德地給仙傢磕幾個頭走瞭。
我心裡舒服極瞭,頭一回因幹這行有瞭自豪感,不但能享受到替人消災的成就感,且別人給你錢,還對你千恩萬謝,還能幫著仙傢做功德,哪找這麼好的職業去。
不過一大早我就聽到村裡一個大瓜:今天一早,村裡的大姑娘小媳婦租瞭一輛大巴車去省城拜娘娘瞭。
組團去呀!
而且我媽從當街轉一圈回來就掌握瞭更多信息:附近幾個莊裡都有組團去省城拜娘娘的。
她苦笑:“估計去省城的高速路都堵瞭。”
一會我爸從養雞場回來瞭,他帶回來一個更大笑話,“真是可笑呀,剛才咱莊劉嫂子,五十多歲的寡婦都搭車去省城拜娘娘變美瞭。”
我笑噴瞭,都這歲數瞭也跟著湊熱鬧。
不過想想也不覺得好笑瞭,俗話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女人,到老都有顆少女心,都想讓自己是最美的那朵花,等著有人來采摘。
我媽這時候接上一句話:“劉嫂子可是說瞭,最小一個閨女今年都出嫁瞭,她的任務完成瞭,自己哭哈哈守寡快二十年瞭,也想再找一個人好好疼疼自己。”
呵呵,果然是打扮美瞭等郎來。
隻是,綠萼到底用什麼方法讓她們變美的呢,對她們有沒有傷害?
我得一探究竟,如果她用瞭邪術,那我就有理由整治她瞭。
我決定,就今天奔赴省城去一探究竟。
這事先不讓趙凌雲知道,找出破綻再讓他出面收拾那死老娘們子。
我進瞭仙堂,把這事跟仙傢說瞭,問誰願意跟我進綠萼娘娘廟。
山妖第一個說他陪我去,黃小爺成瞭我的隨身保鏢,去哪他都不用喊就跟上,自然也從牌位上下來,說他也算一個。
賽潘安伸瞭一個懶腰,“美男子可是好久沒買新衣服新鞋子瞭,發型也該修修瞭,那我也去吧。”
黃嚶嚶和小灼立刻響應也去。
蘭蘭卻小聲嘟囔:“那咱仙堂豈不是空瞭,來人看事咋辦呢?”
賽潘安立刻說:“哦忘瞭忘瞭,那可不行,這樣吧,你們都去,我自己留下守堂。”
黃嚶嚶和小灼一聽他不去瞭,熱情頓時沒瞭,都說不去瞭。
賽潘安卻竭力讓她們去,還說綠萼娘娘廟今天肯定人山人海,我不好進去,讓大傢幫忙送我進去。
黃嚶嚶和小灼不好再推辭瞭,這是工作。
賽潘安又囑咐眾仙傢:“你們去到廟裡必須隱匿瞭氣息,不能讓那個狡猾透頂的娘娘察覺出來。”
隱匿氣息得有一定修為才能做到,黃小爺,黃嚶嚶,小灼都做不到,隻有山妖能。
山妖就承諾:“大師兄放心,我一定領香香堂主順利進去。”
賽潘安看看我,問:“山妖陪你進去行嗎?”
盡管之前山妖兩次想想吃我,但他如今是我堂口的仙傢瞭,而且他嘴裡戴著嚼子吃不瞭我,我沒什麼不放心的。
就說:“可以,那我們快去吃飯,吃瞭飯就出發。”
吃著飯,我想到瞭昨天馬先生兩口子的事,嘀咕不知道那個馬大老板怎麼處置他父親造下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