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隨即又安慰我:“這是警察的事,不歸咱們管,睡覺吧。”
他說到這裡眼神變瞭,大手撫摸上我的腹部,聲音啞瞭:“我隻關心咱們的孩子……”
我撇撇嘴:“你最關心它什麼時候夠三個月吧……”
他被我揭穿瞭,竟然一本正經地耍賴:“香香,你這小丫頭滿腦子都想什麼,一個女人傢真好意思。”
“咦,你怎麼做到說假話一點不臉紅的?難道是因為臉皮厚加黑嗎?”
“你個小娘子敢這麼取笑為夫,以為為夫不敢對你下手嗎!”他說著張大嘴朝我咬來。
我們抱著笑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我還在懶床,門就被敲響瞭。我睜眼一看趙凌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瞭,我正要起身下床,聽到蘭蘭問:“誰呀?”
“是我,大師,昨天來求仙傢找閨女的老婆子。”
我坐起身來。
蘭蘭說:“不好意思奶奶,我們堂口還沒到開門時間,您在外面等等吧。”
“蘭蘭,讓人進來!”我下床來。
那白發婦人看見我就雙手合十作揖,“大師呀,我昨個查到瞭,三年前我閨女不僅買瞭縣裡的火車票還買瞭我們鎮上的汽車票,她確確實實來瞭呀,她沒死在外面。”
我疑惑地問:“那她都到鎮上瞭怎麼會不回傢呢?難道在鎮上被人害瞭?你報警瞭嗎?”
白發婦人說:“我哪能不報警呀,可是都過去三年瞭,警察都……”
說的也是,都三年瞭,就是有證據也早被毀掉,比大海撈針還渺茫。
白發婦人這是耗上我們瞭,她給我作著揖哀求:“大師,我老婆子走投無路瞭,隻能求大師您瞭,求您幫幫我吧,我死瞭也感謝大師和仙傢呀……”
我扶她坐到椅子上,說:“奶奶,您別激動,這事既然我們已經接瞭,那我們就幫您查到底,放心就是瞭。”
我心裡苦笑:這也不是我們堂口該幹的事呀!
可誰叫我耳根子軟心腸軟呢,全當行好吧。
我說:“奶奶,您先坐好,我問問我仙傢怎麼辦。”
我走到蘭蘭和賽潘安的臥室,關好門問賽潘安:“美男子,你說老太太這事該怎麼辦?”
賽潘安躺在床上玩手機,外面的話他聽到瞭。懶懶地說:“都三年瞭,要是正常死亡也該投胎瞭,但是她被害橫死就不一定瞭,魂魄也許還會逗留在某個地方。這樣吧,幫她招魂試試。”
白發老婦人聽說替她閨女招魂,她更是感激不盡,又拿出錢來上供,被我攔住。我說:“奶奶,錢你已經付過瞭,我們堂口不收兩次錢,你這就領我們去你傢吧。”
老婦人傢在離菏澤市不遠的一個村子,她騎電動三輪來的,我和賽潘安開車跟在她後面慢慢走。
老太太領著我們到傢,我詢問起她一些生活情況,又問她跟她兒子傢住多遠,兒子平時孝順不,兒子傢條件好不。
白發婦人一一回答:“兒子傢跟她住很近,就隔一個胡同,兒子很孝順,這幾年日子也過好瞭,去年還把平房翻蓋成樓房瞭。”
寒暄一會,我開始招魂。
讓她拿出閨女曾經穿過的貼身衣服,然後用蠟燭擺好招魂陣法,把她閨女的貼身衣物放在陣法前面,我開始念動咒語:“蕩蕩遊魂,何處留存,三魂早降,氣魄來臨……”
一道道魂魄來瞭,但是都不是白發婦人的閨女。
隱身在旁邊給我護法的賽潘安手一揮,把蠟燭熄滅,那些魂魄都走瞭。
我抱歉地對白發老婦人說:“對不起奶奶,沒能招到您閨女的魂魄,也許,她已經轉世投胎去瞭。”
白發老婦人呆呆地坐著,忽然崩潰瞭,往地上一滑,發出像狼嚎一般的哭聲,“嗷嗚……嗷嗚”聽得我心跟針紮似的疼。
我抱住她勸:“奶奶,她轉世投胎瞭是好事,勝過她魂魄在人間遊蕩,您節哀順變吧。”
“大師呀,你是孩子,你不懂當娘的心呀!娘肚子裡掉下來的肉,心連著心,肉連著肉,她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當娘的死不瞑目啊……”
我哪能不懂,可是實在無能為力呀!
我愧疚地說:“奶奶,我們真的無能為力瞭,要不你再找高人吧。”
白發婦人哭著搖頭:“大師,連你都看不瞭的事,這個世上沒人能看得瞭啦,我就隨我閨女去吧,我到那一間問問下面的官差,也許能打聽到我閨女到底是咋死的,是誰害死的……”
“哎呀奶奶,您可不能這麼做,您還有兒子孫子呀,他們需要您。而且萬一您走瞭,兇手又給找到瞭,那您不是看不到兇手被懲罰瞭嗎。”
我的話令她身子一震,她渾濁的淚眼看著我,顫顫巍巍地問我:“大師,你說,我閨女跟我們鎮上沒仇人呀,俺老兩口也沒有,誰會害瞭俺閨女呢?”
我能怎麼回答她呢?
從白發婦人傢裡出來,我心裡不是滋味。問開車的賽潘安,“你說,她閨女的魂魄到底去哪瞭?去沒去陰間投胎呀?”
賽潘安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忽然靈機一動,“美男子,那說我招來鬼差問問行不行?”
賽潘安沉思一下說:“倒是個好主意,像這種橫死的鬼魂,鬼差帶走是有記錄的,因為到底下投胎程序不一樣。”
我說:“行,那就這樣,如果鬼差把她帶走瞭,那就告訴老太太,讓她把這一頁翻過去吧。如果沒有,那就讓她繼續找吧,不然她死不瞑目,這就是一個母親的執著。”
我讓賽潘安在一個沒人的十字路口停車,我站在路中央,念動咒語召喚鬼差。
一條漆黑的路上,走來兩個鬼差,我們相互問候過後,我說出瞭白發婦人閨女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說她是三年前橫死的,問他們有沒有接她去過陰間。
兩個鬼差同時搖頭說沒有接過這個人的魂魄去地府。我又確認一遍:“你們不會弄錯?”
鬼差表示絕對沒有錯。
看著鬼差消失在那個漆黑的路口,我迷惑瞭,那白發婦人閨女的魂魄到底去哪瞭?
我一籌莫展地問賽潘安:“你說,咱們怎麼跟老太太交代?”
賽潘安問我:“你覺得連咱們都無能為力的事情,還有人能幫到老太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