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雲瑤先一步看出瞭他的疑惑,拿過銀麟手上的骨刀,撿起一根木枝削瞭起來。
在一根木枝表面挖出一條直線凹槽,將另一根木枝削薄兩邊隻留下一條凸起的線。
兩根木枝互相穿插,就簡單地卡在一起瞭。
古代可沒有一根釘子,但是古建築可以千年不倒。
用的就是榫卯結構,利用木塊凹凸的結構相互結合連接。
木塊之間的面,點,組合,相互制約限制來達到整體建築結構的結實堅固。
復雜的物件雲瑤不會,但搭積木一樣的做小傢具,她覺得沒問題。
如果聰明的大佬學會瞭這個技巧,以後傢裡的所有傢具都不用愁啦。
藤繩固定的傢具都不夠牢固,時間久會風化,失去瞭韌性,傢具就塌瞭。
“可以用木頭來做更長的骨刀,就不再需要用藤繩纏繞刀尾。”
銀藍色的豎瞳緊盯著兩根木枝,銀麟忽然冒瞭一句,像是一句舉一反三瞭。
雲瑤笑著點頭,手上被細藤繩纏繞的骨刀很短,使用不小心就容易割到手。
如果能用木頭做柄,挖槽,將刀敲進去固定,肯定更輕便更好。
也許是兩人討論的東西過於復雜,正在搓藤繩的兩個女人都一點沒聽懂,幹笑起來。
快到中午,太陽把地面曬得滾燙,雄性們扛來大捆大捆的竹子,雌性的藤繩也都搓好瞭。
大傢開始圍籬笆。
豹族部落外圍也是類似這樣的籬笆,也有獸人傢為瞭防止幼崽亂爬會建籬笆墻,所以眾人配合起來都很熟練。
不過前院的范圍實在是有點大瞭,還得另外搭養雞棚,因此三個男人以及兩個女人都忙到下午才完工。
銀麟也不小氣,給她們一人多加瞭一個貝晶。
當然想出去捕獵的計劃也泡湯瞭。
雲瑤趁著剩餘的竹料和藤繩不少,自己忙活出一個類似竹筏一樣的東西。
算是小拖板吧。
去集市采購的時候可以帶著,總比用肩膀扛著沉重的食物強多瞭。
幹完活,雲瑤和另外兩個雌性去河邊洗手的時候。
亞夏的雌性香香“咔嚓”一下將生長在河邊的一顆粗壯的黑皮禾樹撇斷。
隨後“咔咔”啃去外表黑皮。
豪邁的姿態愣是嚇瞭雲瑤一跳。
“你們這裡竟然有甜根樹,怎麼不吃?冬天可就沒瞭。”
香香再次伸手將半截粗壯的根撇瞭下來,掰成兩半,一半遞給雲瑤,一半遞給蘭花。
雲瑤接過所謂的甜根樹道瞭聲謝。
隨後愣瞭下,這不是“甘蔗“嗎?
穿瞭個黑鐵似得馬甲,沒瞭竹節,她竟然就不認識瞭!
“別客氣,之前我以為你是個蠢笨的雌性,沒想到你竟然能勇敢的教訓大紅,真厲害。”
香香朝著雲瑤豎起大拇指。
說的也是心裡話,大紅平時得罪的人可不少,對誰都趾高氣昂的,看不慣她的雌性可多瞭。
“大紅他們太不把族長放在眼裡瞭!要不是族長,我們部落每年還得給金豹族和黑狼族送好多食物呢!”
蘭花啃瞭口甘蔗,語氣裡頗有打抱不平的意思。
“金豹族和黑狼族也都是中級部落吧?我們為什麼要送給他們食物?”
雲瑤好奇的問道,部落的局勢她也不是很清楚。
蘭花知道雲瑤是前不久剛加入部落的,想瞭下說道,
”我們花豹族之前為瞭爭奪這塊領地和白狼族戰鬥過,雖然贏瞭,但老族長戰死瞭,部落裡損失瞭很多戰士,是谷雨帶領我們在這裡穩定下來的。”
“但是我們人少,剛開始總是被金豹族和其他中級部落欺負,還好有族長帶領的護衛隊將他們打敗。“
一旁的大塊頭香香跟著補充道,
“你的雄性銀麟還是族母大人在外面撿回來的,可惜族母前幾年冬天病死瞭,也就是那個時候,金豹族派給我們一位巫祝。“
“但我也不覺著他很厲害,每次大傢生病都是自己扛過來的,扛不過來的都死瞭。”
蘭花聽到香香這麼說,連忙用胳膊肘懟瞭下她,急聲道,
“別胡說,要是被她們知道瞭,明天你就得挨揍!”
香香不以為意啃著甘蔗,看瞭一眼雲瑤,反駁道,
“雲瑤是我們自己人,有什麼不能說的。”
她的意思就是,雲瑤和大紅她們不對盤,不會泄露出去。
雲瑤朝著她倆幹笑瞭幾下,心下無語:為什麼你們吃甘蔗不吐渣,我是為瞭合群配合你們咽下去,還是吐出來?
得,先不吃吧。
“再說瞭,我的亞夏可不像青羽那麼沒用。“
香香信心滿滿的回頭看瞭眼正在和銀麟說話的亞夏,繼而神秘兮兮的低聲說道,
“昨天晚上那個叫月葉的雌性差點被大紅打死瞭,青羽都沒敢吭聲!”
雲瑤心裡咯噔一下,月葉不會那麼慘吧?
難道是因為沒毒成她?
心裡頓時不是滋味,大紅實在太可惡瞭。
蘭花聽瞭輕嘆一口氣,頗為憐憫地說道,
“她昨天到我傢來買蛇藤草呢,我傢沒有,我讓她去鹿塔傢買瞭,真可憐啊。”
香香聽瞭“哎呀”一聲,
“我說她怎麼敢去鹿塔傢!月葉就是在鹿塔傢門口挨打的!鹿塔和大紅和好瞭,又開始巴結著她,兩個人合起夥來揍她。“
蘭花沒想到好心做瞭壞事,敢情是她瞎指路瞭,急得拍瞭拍大腿,
“那我等會去看看她吧,你傢還有蛇藤草嗎,我給她送點。”
香香聳瞭聳肩,手裡的甘蔗也啃完瞭,回瞭句,
“有啊,你自己去送,我可不去,你是豹族雌性不怕招惹她,我一個低級浣鼠可不敢得罪大紅。"
雲瑤拉瞭拉蘭香的袖子,掏出一枚貝晶塞進她手裡,
“大姐,你再幫我帶點食物送給她吧,我和她都是一起進的部落,算是朋友挺擔心她。”
蘭香和香香愣瞭下,沒想到雲瑤心眼也這麼好,收下貝晶爽快的笑瞭笑,
“好,我給她帶塊肉。”
香香上下看瞭雲瑤一遍,心裡算是挺認可她仗義的行為,
“雲瑤你人還不錯,你以後有事我們還給你幫忙。”
也許是父母亡故的原因,雲瑤不怎麼會交朋友,但也不排斥交朋友,朝著她們微笑瞭下,
“嗯,下次有機會我請你們吃飯!”
香香的眼睛唰一下就亮瞭,急切地回瞭句,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耍賴,你早上做的那個食物,香的我在門外流瞭好久口水。”
雲瑤笑得溫柔甜美,點瞭點頭。
收拾完瞭,來幫忙的獸人都回去瞭。
雲瑤便繼續在河邊找甘蔗。
甘蔗唉,榨成汁在鍋裡煮幹可以做成紅糖的。
糖的用處就大瞭,多弄點用來當小零食、調料都不錯啊。
野生的甘蔗生長在河邊茂密的水草灌木裡,雲瑤一頭鉆灌木裡的時候與一條青色水蛇打瞭個照面。
一開始雲瑤還沒認出那是個什麼東西,就瞧著一團棕綠的玩意成卷盤在黃褐色的淤泥上。
察覺到來人,碧綠的蛇頭從腹部抽出,警告地吐出鮮紅的蛇信子。
雲瑤猝不及防地與冰冷的蛇目對視,大概是一秒後,或者是兩秒,猛然反應過來。
恐懼迅速蔓延全身,汗毛豎起!
脖頸和後背更是涼颼颼的!
倒是想拔腳就跑,奈何半截小腿還陷在河泥裡。
“大佬救...命~”
她很怕驚到這條開始朝她腿邊遊動的蛇,因此聲音不算太大。
當危險距離自己越近,反而強迫自己鎮定。
“銀麟....你快來......”
眼瞧著長蛇輕而易舉的爬上她的小腿,冰涼的蛇鱗觸及皮膚帶起一股讓人頭皮發麻的滑膩觸感。
雲瑤嚇得小腿肚子打戰,渾身脫力,快忍不住嗓子裡的恐懼尖叫出聲瞭。
“小雌性,站著別動。”
猶如救世主般的低醇嗓音從她身後響起。
下一刻。
大佬的胸膛貼在她的被汗水打濕的背上。
雲瑤的手不由自主的往後摸,慌忙失措的抓住他的衣裳。
終於敢低頭去看腿上還在爬動的長蛇。
青色的蛇纏繞在她膝蓋位置,扁平的蛇頭貼著她細嫩的肌膚。
小眼睛泛著滲人的綠光,紅色蛇信不斷伸吐,隱約可以看到那滿嘴的毒牙,像是隨時都會給她一口。
“我..該怎麼做?這蛇有沒有毒?”
雲瑤說話有些結巴瞭,此時她小手緊張揪著,將全身重量都倚靠在銀麟胸口。
因為銀麟來瞭,她沒有剛剛那麼恐懼,但還是害怕的不行。
“沒事,別動就好。”
雖然這麼安慰著雲瑤,但銀麟此時臉色嚴峻,銀瞳緊縮,精致的眉眼凜如霜雪。
在野外的時候遇到這種水蛇他隨手就能將其撕成兩半。
擁有強大感知力的獸人不容易被蛇鼠靠近,在蛇面前,他們才是凌駕於食物鏈之上的獵殺者。
銀麟此時意識到,他的小雌性不具備一點保護自己的能力。
銀麟屏息,微微彎腰,單手緩慢下移,嘗試徒手抓住水蛇。
被這種水蛇咬人並不會死,但會傷口皮肉會潰爛好久。
嬌嫩的小雌性如果被這東西咬上一口,可以想象她會委屈成什麼樣子。
銀麟從容不迫模樣讓雲瑤微微放松一些,可見他徒手靠近蛇頭,也沒個手套什麼的,心臟犯憷,弱弱說道,
“你也小心點,別被咬到瞭。”
“嗯。”
男人清冷的側臉輕貼著她的脖頸,從鼻腔裡發出攜帶著尾音的回應出人意料的溫柔。
雲瑤緊張地望著大佬的手指距離蛇頭僅有分尺之遙,心跳加速,眼睛都不敢眨。
剎那間,銀麟靈活的手指飛速夾住蛇頭,拇指緊掐蛇顎。
極輕的一聲脆響。
毫無溫度的蛇血淋漓飛濺在她腿上,爆開瞭。
....
就那樣直接被大佬掐爆頭瞭....!!
望著大佬手裡的翻皮的紅色碎肉、蛇眼珠子。
雲瑤沒忍住驚悚感,渾身發毛的“啊”瞭一聲!
轉身就撲進銀麟懷裡,跳腳的像無尾熊一樣纏在他身上。
剛剛那一幕,太太太....惡心瞭,頭皮都麻透瞭。
銀麟不知道小雌性為什麼反應這麼大,倒是淡定的單手托著她的PP,從茂密的水草裡走瞭出來。
他步伐穩健的走到河邊,然後將雲瑤放在溫暖的大石上,默不作聲的洗手。
“謝謝你銀麟。”
雲瑤吶吶說道,她這會兒心有餘悸,看什麼都像蛇,身子軟的都不敢下水瞭清洗瞭。
但大佬都把她抱過來瞭,再不洗等大佬走瞭她還敢來嗎?
隻好忍著心頭的慌張,挪到石頭邊,一點點用手掌舀水清洗腿上的淤泥血污。
也許是見她這樣洗太費事瞭又或者瞧出瞭她此時的害怕。
銀麟看瞭她一眼,皺瞭皺眉。
驀地將她單手抱起來,踩著鵝卵石走到河溪裡。
雲瑤揪著他腰上的獸皮衣,坐在他胳膊上,任由銀麟給她幫忙洗泥巴。
兩截白的發光的小腿沒在清澈的水裡,晶瑩流動的水波像是嬉笑劃過腳心,血污泥垢沒一會兒就急促的河水沖洗掉瞭。
夕陽西下。
雲瑤抬頭凝視著大佬沉靜無波的銀眸。
“謝謝你...銀麟”
她絕美的杏眸裡還泛著水漾漾的霧氣,誘人一親芳澤的嬌唇輕啟,皙白的臉頰柔紅一片。
這份嬌弱無辜的美麗足以讓男人為之失魂蕩魄。
水面上斑斕的光彩映照在銀麟的冷俊的臉龐上。
他低頭凝視著她的臉。
暮光透過他纖長濃密的睫毛,照進猶如彎月般的冰眸中。
明與暗於他眸中混淆交雜,聖潔的光明與貪婪的黑暗都肆無忌憚的在他眼底嬉戲。
事實上雲瑤都不好意思再謝瞭,一天得謝大佬多少回。
可大佬這回兒的眼睛,唯美極瞭,讓她看的有些失神。
大佬為什麼要這樣看著她?
不等她多想,她的腰被大佬另一隻手抱住瞭。
角度轉變,忽然就直視上他的冷俊的正臉。
他呼吸聲近在咫尺,心跳清晰可聞。
惑人的櫻色薄唇就那樣直勾勾地貼瞭過來。
貼上她的唇。
緩緩地摩挲,輕柔地舔舐。
唇間柔軟摩擦的電流感讓雲瑤感到目眩迷惘。
小嘴被侵犯的瞬間,思維在頃刻崩盤。
小手無力的推瞭他一下,然後就...意亂神迷地隨之沉浮。
腦袋裡不斷有絢麗的煙花炸開,一簇一簇,燦爛不止。
河面氤氳起薄霧朦朧,撩人心弦的曖昧交纏不息。
也許是初窺門徑不得章法,又或者是旁的什麼原因。
他的呼吸越來越雜亂,手勁兒越來越大。
原本無端沉溺的雲瑤,立刻感覺自己的腰被禁錮疼瞭。
但他的眼睛裡帶著亦正亦邪的柔情,在親吻著她,安撫著她。
“疼....抱太緊瞭”
雲瑤紅著小臉,委屈巴巴地輕嘶一聲,大佬手臂稍稍收緊,她的骨頭就要斷瞭。
“小雌性,你不能勾引我。”
他手臂微僵,緩緩閉上眼睛,隱忍的嗓音低迷醇和。
發絲間的獸耳竟可憐兮兮地聳拉立著,好似是雲瑤給他受瞭委屈。
在銀麟看來,雲瑤用泛紅的小臉,對他表現出那種猶如小獸般濕漉漉的乖軟眼神和雌性求愛無異。
雲瑤覺著自己什麼都沒做,明明是大佬莫名其妙先動的手!
莫名其妙氣氛到瞭,感覺說來就來,怎麼就成瞭她勾引他?!!
換成別人真的要甩大耳刮子過去的好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