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燭火下,兩個人的氣息交融在一起,勾動著彼此的心弦。
陸雲鴻傾覆下來的一瞬,王秀伸手摟著他的脖子,湊上瞭自己的唇瓣。
她還是很喜歡他的,喜歡到……就算心裡有那麼一絲絲顧慮,但現在都微不足道瞭。
現在的陸雲鴻對她來說,就是她特別想要珍惜的人。
炙熱的吻纏綿悱惻,好像永遠也親不夠似的。王秀隻覺得大腦有些空白,她喘息著,仿佛沉溺在海水中,每次像要浮上水面時都會被陸雲鴻狠狠拽下。
“不要……”
陸雲鴻吻得更用力瞭,唇瓣擦過她的臉頰,落在她的耳畔。
灼熱的氣息逼來,王秀忍不住戰栗著,抓緊瞭他的胳膊。
“不要什麼?”
陸雲鴻循循善誘,很快便親瞭親她的頸窩,試圖讓她放松下來。
察覺到陸雲鴻的吻都變輕柔瞭,王秀忍不住伸手,抱緊瞭他的身體。她的手指拂過他的輪廓,墨發,肩膀,最後落在他的腰上……
陸雲鴻眉眼泛紅,難耐地低吼出聲,很快重重地吻在王秀的唇上。
胸腔裡都是激動澎湃的聲音,灼烈得像一隻兇獸,迫不及待地想要王秀知道,他還想將她拽去深淵一樣的地方。
王秀隻覺得身體一涼,還來不及反應,便痛呼出聲,幾乎是本能地抗拒著,拼命往後縮去。
燭光在她眼前跳躍著,窗外的夜色沉靜如水,她僵硬的身體動彈不得,連眼睛都泛著水汽。
陸雲鴻寸步難進,隻得俯身溫柔地擁著她,難耐地問道:“怎麼瞭?”
王秀赧然,咬著唇瓣搖頭。
空氣中都是他的氣息,她被蠱惑著,哪怕因為疼痛,可拒絕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隻是死死地掐著他的手,盡可能地縮著身體。
而她誘人的粉頰也逐漸變得慘白,看樣子的確不太好。
陸雲鴻的眸色更深瞭,泛著醉人的紅,也有難以抑制的狂,像跳躍的燭光,簇簇而烈。
他知道自己壓得很重,刃器都染上瞭情欲的紅,卻始終再難以推進一分。
這才是第一夜而已……總不能讓她就這樣怕瞭。
陸雲鴻的吻落在她的肩上,緩緩地放慢瞭動著,就好像平靜的水波被風吹動,蕩漾著一圈又一圈的水紋,在溫和的燭光下,魚兒戲謔著,時不時露出瞭水面。
王秀感覺沒有那麼疼瞭,迷迷糊糊的還松瞭口氣,可她始終抱著陸雲鴻,像落水的人抱住瞭浮木一般,怎麼都不肯放開。
後半夜,燭光微微。
王秀裹著被子,躺在床上喘息著,像條死魚。
她看著陸雲鴻忙碌著,換瞭被褥,給她擦拭著身體。
她僅剩的理智也就是看瞭一眼自己的身體,那上面的紅痕曖昧極瞭,像是揉搓出來的,又像是掐的。
不過……好像沒有落紅。
她是醫者,自然知道不會每個女子都有落紅,可陸雲鴻知不知道呢?
他總不會以為,她跟別的男子……
陸雲鴻抬首,溫柔地拍瞭拍她的肩膀道:“睡吧,已經很晚瞭。”
王秀閉上眼,艱難地吞咽著:“我想喝點水。”
陸雲鴻聞言,提著茶壺準備下樓去,王秀道:“我聽見有水聲的。”
陸雲鴻道:“冷瞭,等一會吧,我馬上回來。”
說著,提著茶壺匆匆下樓去瞭。聽見他急急的腳步聲,王秀靠在枕頭上,抿著唇笑瞭起來。
她想,她應該用不著跟陸雲鴻解釋瞭。
很快,陸雲鴻倒瞭熱茶回來,王秀喝瞭一口,很快便沉沉睡去。
陸雲鴻看著熟睡中的她,握住瞭她的手吻瞭吻。他其實一點都沒有滿足,可今夜再想碰她卻是萬萬不能的瞭。
平時看起來不拘小節,誰知道在這種事情上那麼嬌嬌弱弱的,一旦有一點不舒服,恨不得強行停止。一雙眼霧蒙蒙,惹人憐愛又叫人心疼。
他是人,有那麼一刻真恨不得化身為禽獸。
偏偏又舍不得傷到她,就隻能潦草收場。
陸雲鴻嘆瞭口氣,心想隻能徐徐漸進瞭。
……
天亮以後,王秀在陸雲鴻的懷中醒來。
她沒有睡好,因為天才剛亮,迷迷糊糊就感覺到一隻大手很不規矩。
王秀的手緊緊地捏著陸雲鴻作怪的手,眼睛都沒有睜開,隻是不滿地哼哼:“你別動瞭,我好累的,讓我再睡一會。”
陸雲鴻吻瞭吻她的頸窩,湊著身體幾乎和她貼在一起。
感覺到又蠢蠢欲動的某人,王秀忍不住在心裡嘆瞭一聲。
果然,女人若是對男人起瞭憐憫之心,那受傷害的就該是自己瞭。
眼下陸雲鴻開瞭葷,要想讓他一直吃素是不行的瞭。再說瞭,兩個人成天朝夕相對,又睡一個被窩,憋久瞭對陸雲鴻的身體也不好。
還是得準備一副長期喝的避子湯才行,盡可能減輕副作用,還有便是……不能讓陸傢的人察覺。
等書院建好瞭,陸傢別苑和園林都修繕完瞭。到時候如果她和陸雲鴻相處得像現在這般融洽,也沒有什麼爭執,她再考慮生孩子的事情吧。
陸雲鴻抱著王秀,身體不知不覺僵硬瞭些,連氣息都被他壓制著,似有若無的。
他伸手摟著王秀的腰,突然感覺自己的欲望沒有那麼強烈瞭。
她是一個異世之魂,對生孩子的慎重恰恰是對生命的負責,這些他都能理解。可避子湯畢竟是有副作用的,她卻還考慮到他的身體。從大獄醒來到如今,她明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卻始終沒有排斥他,厭惡他。而是一直嘗試著瞭解他,理解他的所作所為。
上一輩子,當他被請上高堂,坐在首輔那把太師椅上,就有無數的人想利用美貌的女人來接近他,掌控他。
因此他也見過瞭各色各樣的女人,她們或冷艷,或妖媚,或楚楚可憐,但他都無動於衷,因為他深知她們那一張張面孔的背後,藏著無盡的欲望和算計。
他不甘心,也從不妥協。
他隻是冷眼地看著,看著她們殘敗,腐朽,直至歸於塵土。
而他由始至終,瞭無牽掛,就算是到死的那一刻,他心中藏的,也不過是少年時那口被拋下的怨氣而已。
可是現在,那股怨氣沒有瞭,散得一幹二凈的。
因為他有王秀,有他的妻子,有疼惜他的人。
陸雲鴻摟著王秀的腰,摟得緊緊的,既是有瞭疼惜自己的人,那自己也應該疼惜她才對。
可他大清早還想著什麼再戰一回,舒爽饜足的美事。
陸雲鴻拿著王秀的手往自己臉上招呼瞭一耳光。
“啪”的一聲後,王秀驚瞭。
問道:“你拿我的手打你幹嘛?”
陸雲鴻悶悶地道:“我突然發現,往常媳婦打我都打輕瞭。”
王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