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大牢裡,一股股臭氣襲來,熏得鄭思菡幾欲嘔吐。
她扶著牢門,看著不遠處那些差役湊在一起說話,那目光時不時看向她,裡面滿是鄙夷嘲弄。
想到這些嘍囉都可以這樣看她,鄭思菡就氣不打一處來?
小舅舅怎麼可以眼睜睜看著她受欺凌?他可是安王啊,隨便打一聲招呼,這些人恨不得跪下來給她提鞋,又怎麼敢?
鄭思菡的手死死地捏著門框,恨意在眼中翻湧。
就在這時,牢頭進來,身後跟著一個身著長衫,面色清俊的男子。
不知道是誰“咦”瞭一聲,然後驚訝道:“還真這麼像啊?怪不得好多人都認錯呢!”
說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攏過來。
乍一看,還以為是陸雲鴻來瞭。
牢頭冷冷道:“這位是劉青,劉秀才。他來接他媳婦出獄的,不過咱們大人說瞭,為瞭以防作假,他們夫妻二人還需在這裡住上一夜才行。”
其他差役聽瞭,頓時就笑瞭起來。
隻聽其中一個道:“這樣正好,下次再有人誤會,咱們也都是證人瞭。”
還有些附和著笑,目光卻充滿瞭嘲弄。
劉青紅著臉,袖子裡的拳頭一再緊握,心裡百般不適。
等走到那牢門邊上,鄭思菡頓時怒斥道:“怎麼是你過來?我爹呢?還有,我小舅舅是不是不準備救我瞭?”
已經在外接連碰壁的劉青聽瞭,頓時冷笑道:“你都知道還問?”
鄭思菡頓時緊蹙著眉,沒好氣道:“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牢頭打開牢門,直接將劉青推瞭進去,並道:“你們兩個最好小聲點,別忍不住弄出什麼動靜來?我們這裡雖然是大牢,可誰出去不是堂堂正正做人的?”
差役們哄堂大笑,小聲裡滿是嘲諷和鄙夷。
鄭思菡惱羞成怒,因為無法發泄,她抬手就要往劉青的臉上打去。結果被劉青一把捏住手腕,狠狠地推出去。
鄭思菡猝不及防,險些摔到在地。因為太過震驚,她甚至於一度沒有反應,隻是傻愣愣地看著劉青。
而劉青則冷笑道:“鄭思菡,你醒醒吧!你以為現在還是你對我趾高氣昂的時候?”
“我告訴你,如果不是你爹求著我進來救你,我才不來!”
鄭思菡不敢相信地道:“我爹求你?”
劉青沒好氣道:“不然呢,蠢貨!”
鄭思菡怒不可遏道:“你才蠢貨!”
“劉青,你最好搞清楚,如果不是我,誰會認識你?”
“現在你還靠著我爹,你有什麼好囂張的,等我出去……看我不叫人殺瞭你!”
劉青目光一沉,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逝。
鄭思菡看得心驚膽戰,聲音也下意識小瞭。
劉青直接嗆道:“我知道你是個心狠手辣的,你那表哥不是死在你的手上?不過你放心,我若是死瞭,怕是你也活不瞭。”
牢頭和差役們沒有打斷他們,反而興致勃勃地看起瞭狗咬狗?
鄭思菡怕自己做的壞事被揭露,心慌地吼著劉青道:“你閉嘴!”
劉青環抱著手,居高臨下地嘲諷道:“怎麼,你現在知道怕瞭?”
鄭思菡看瞭看外面那些差役,咽瞭口唾沫,低斥道:“你才怕瞭,我什麼都沒有做!”
劉青也不打算拆穿她,忠勇伯許給瞭他兩千兩黃金,有瞭這筆錢,就算京城他待不下去,去任何地方他都可以過好日子。
至於鄭思菡……這個女人一再利用他,把他當奴隸一樣使喚,就連睡覺都有可能挨她的耳光,他真是受夠瞭。
等離開京城,看他不找機會弄死她!
劉青冷哼一聲,找瞭個幹凈的地方坐下,他就是進來住一晚,等明天天一亮就走。
從今往後,隻有鄭思菡靠著他,沒有他靠著鄭思菡的道理。
想明白以後,劉青連搭理都不搭理鄭思菡瞭。
鄭思菡見劉青這樣不給她面子,外面的牢頭和差役都在,便也冷哼一聲,坐到劉青的對面去。
牢頭見他們沒有動靜瞭,也不急著走,反而對著那群差役道:“今天你們沒出去不知道,我可聽說瞭……”
牢頭故意頓瞭頓,一群人的好奇心都被勾瞭起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就等著聽下文。
就連鄭思菡和劉青,也忍不住抬頭看去。
隻見牢頭清瞭清嗓子,壓低聲音道:“我聽說,忠勇伯府犯事瞭……”
劉青猛一個激靈。
忠勇伯府犯事瞭?什麼事?
那許給他那兩千兩黃金……
劉青一下子站瞭起來,面露緊張。
鄭思菡被他的舉動嚇瞭一跳,連忙問道:“你幹什麼?”
劉青陰沉沉地看瞭她一眼,並沒有說話。
與此同時,那邊的牢頭也開始詳說下文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