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欣然明白瞭,怪不得呢。
心裡的猜測得到證實,她嘆著氣道:“太子妃嫂嫂也很難吧,太子妃這個位置也不好做的。”
趙安年道:“是啊。”
“但她已經很好瞭,很勇敢。”
而且還有謀略,上次引鄭長文露餡,就敢豁得出去。
太子還是少些決斷。
趙安年嘆氣:“一開始因為太子對太子妃嫂嫂敬重,現在卻因為太子妃嫂嫂,在努力把太子表哥看順眼呢。”
“仔細想想,也才不過幾年的光景啊。”
陸欣然附和著道:“對啊,也不過才幾年的光景。”
“時間過得真快。”她感嘆。
陸安年卻在此時握住瞭她的手,將她往懷裡帶瞭帶。
陸欣然羞紅瞭臉,沒怎麼抗拒,隻是不好意思地道:“小心被別人看見。”
趙安年抿著唇,眼底宛如黑曜石般,熠熠生輝。
他輕輕地環住她的腰身,在石榴樹下,那陰影遮擋之處。
隻是突然,墻外傳來瞭方嬤嬤的咳嗽聲。
趙安年嚇得一激靈,連忙撒開瞭手。
陸欣然感覺他像是驚弓之鳥一樣,忍不住笑出聲來。
趙安年羞赧,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我不應該過來的,我現在就走。”
陸欣然也紅瞭臉,喃喃道:“我知道的,你不用解釋。”
“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們明天在我哥哥那兒見。”
“對瞭,我嫂嫂有孕瞭。”
陸欣然說,特別開心。
趙安年見她開心,自己也跟著開心。
隻是根本沒有聽明白,出瞭院子,看見方嬤嬤才窘迫呢。
好在方嬤嬤隻是道:“大公子迷路瞭吧,老奴帶您去客房。”
趙安年小聲地應,回頭去看,見欣然站在院門口送他,連忙做瞭手勢讓她回去休息。
他那動作又不敢大,看起來可謹慎瞭,又透出一股關心急迫的心情來,讓陸欣然笑得燦爛瞭些,過瞭一會才回去睡覺。
皇宮裡,知曉一切的皇上還在看折子。
聽說太子和太子妃回東宮瞭,才打著哈欠去睡覺。
皇後一直沒睡著,等他來便問道:“你不去看看?”
皇上道:“看什麼,看他自己蠢到喝毒藥?”
“明擺著的事情嘛,他大姑姑都動怒瞭,為什麼?”
“我沒被他氣死就算好的瞭。”
皇後也不說瞭,皇上今天心情很不好。
隻是皇上都睡下瞭,突然爬起來道:“我記得他小時候不是這樣的,特別乖!”
皇後道:“你別動怒就行,明天我去看看太子妃,她應該知道內情。”
皇上又擺手道:“不用看瞭,太子肯定是不中用瞭,廢瞭吧!”
皇後知道他在說氣話,便道:“你自己的兒子,你自己決定,不要跟我說。”
“但你隻要下這道旨意,朝臣能跳腳,你案板上的折子能多三倍不止,說不定還會有人死諫。”
皇上瞬間黑臉,拉過被子,惡狠狠地道:“睡覺!”
皇後看他這慫樣忍不住失笑,都一把年紀瞭,誰不怕麻煩?
都怕麻煩,不僅皇上怕,朝臣也怕。
真要換儲,那可是大事呢。
光是做準備都得好幾年,當開玩笑的嗎?
還馬上就辦,馬上個屁!
皇後從後面摟住皇上的腰,臉頰貼著他的後背道:“多大點事嘛,陸雲鴻就不像你這樣,他很沉得住氣。”
皇上冷笑:“他怎麼沉不住氣?太子中用,身邊的能人多瞭,未必容得下他,他趁早跑路,還落得個好名聲。太子不中用,身邊的渾水摸魚的人也多,就像今天一樣,他也可以裝作心灰意冷離開,不知道多少朝臣和天下舉子要為他痛心疾首,立生祠都是小事。”
“這個陸雲鴻啊,精明一輩子,連自己的後路也要算計,我服瞭。”
皇後悶笑,覺得皇上也是被折騰服氣的。
畢竟小小一個鄭長文怎麼會折騰出這麼多風浪,還不是因為……沒有人管嗎?
皇上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後來想管已經看見陸雲鴻的套瞭,他或許也是想看太子真正的抉擇吧?
可惜,還是讓他失望瞭。
皇後道:“兒女都是債,認瞭吧,這才是老大呢。”
“以後老二,老三……你不得哭啊?”
皇上的脊背僵瞭僵,看起來孤寂又落寞,顯然也沒有想好,將來兒女長歪瞭要怎麼拉回來。
皇後也就是想分散他的精力,不然一晚上都在想太子的事,皇上估計就睡不著瞭。
後來她還偷偷起來,叫宮人點瞭安神香。
直至後半夜,皇上的呼吸才綿長些。
皇後卻沒有什麼睡意瞭,這次的事情長公主這麼生氣,陸傢卻沒有什麼動靜,顯然已經是做好打算瞭。
她一直記著當初薑傢出事,陸雲鴻伸手幫忙。還有王秀醫治祖母,開解她的人情也沒有還,如果他們真的想出京的話,她會幫忙的。
畢竟……陸雲鴻為瞭大燕出力也有二十年瞭,現在退雖然年輕瞭點,但他兒子還在,朝堂的事情就不可能不管,隻是多給年輕人一些機會而已。
皇上一直隱忍不下,不也是想著,強留陸雲鴻會適得其反嗎?
皇後深深地舒瞭口氣,她看瞭看枕邊的男人,看著他鬢角冒出來的白頭發,也暗暗在祈禱,希望太子可以早日成長起來,擔起大任呢。
太子在太子妃的安慰下,睡到巳時才起。
隻是醒來的時候,太子妃並沒有在身邊,而是去忙東宮的事情瞭。
花子墨帶著皇長孫和小郡主過來請安時,太子的心情瞬間就好瞭起來。
不過等兩個孩子被奶嬤抱下去瞭,花子墨就說鄭長文昨夜被押送入宮瞭。
太子立即蹙眉,冷色冷肅道:“梅興生呢?”
花子墨道:“駙馬那邊傳話說,昨晚廢瞭,還要好好教訓一通。”
末瞭,小聲地道:“說是留給長公主出氣用呢,昨晚就被打得很慘。”
太子瞬間明白過來,想到昨晚大姑母那麼生氣,便道:“那就不用管瞭。”
“鄭長文那邊,說瞭什麼沒有?”
花子墨皺眉,臉色不太好。
太子的臉色冷如寒霜,很快就道:“他說都瞭什麼?”
花子墨道:“來東宮沒說什麼,聽說在公主府招供瞭,說那藥是給安年公子喝的,叫囂著,喝瞭又怎麼樣?他還想對陸二小姐圖謀不軌。”
太子猛地砸桌,怒吼道:“混賬!你去把人給我帶上來!”
竟然想害安年和陸傢撕破臉,還像傷害欣然。
“等那畜生來我就殺瞭他!”
太子叫囂著,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