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下意識地朝著門口胡亂射擊。
瞬間塵土飛揚。
墻面更是被子彈射得千瘡百孔。
電話另外一頭的秦時崢在聽到不絕於耳的槍聲後,瞳孔猛地緊縮。
白文瑾顯然這時候也聽到瞭那激烈的槍聲。
可他們這邊明明還沒有下令進攻,根本不可能引起沖突。
所以能引起沖突的隻能是……
嫂子?!
一想到這裡,他臉色大變地看向自傢五哥。
就看到向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秦五爺此時手握緊成拳,整張臉更是冷得駭人。
“行動。”
白文瑾當即點頭,“好!”
臨走前,他看到自傢五哥正在不斷接通衛北的信號。
握著無線電的那隻手竟有些……微微發顫?!
這讓他驚訝不已。
畢竟長那麼大,就算當年五哥雙腿殘疾,都沒有這樣過。
看得出來,簡慈對他真的很重要。
當下他不敢再浪費時間,帶著人前去支援。
要抓克羅本就不難,再加上擔心簡慈會出意外,這一仗打得迅猛之極。
也就短短五六分鐘的時間,外面的人就全部被抓瞭。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這麼幾分鐘的時間,此時屋內早已分成兩派。
克羅看著眼前從天而降的人,一度以為是自己出現瞭幻覺。
誰都沒想到,剛才踹大門的舉動不過對方的聲東擊西罷瞭。
實際上,一群人直接從天窗上速降瞭下來。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瞭,重要是的是……
“簡?!”他像是看到鬼一樣,“你還活著?!你居然沒死?”
簡慈身上的海水還未幹,冰冷的水珠順著發絲低落,整個人被寒意籠罩,“你在說什麼?”
克羅看她對自己神色漠然,沒有半點起伏的樣子,不禁神色古怪瞭起來,“你不認識我瞭?”
簡慈半瞇著眼眸,看上去有些茫然。
見她如此反應,克羅不禁哈哈大笑瞭起來,“你居然不認識我瞭?!哈哈,難道是那場大火把你的腦子給燒掉瞭嗎?”
大火……
簡慈握著槍支的手倏地握緊。
她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起那個夢境。
頭,開始疼瞭起來。
克羅看到她臉上的表情有瞭細微的變化,便惡劣一笑道:“你如果不記得我,那是不是也就不記得你那個姐妹瞭?!”
簡慈隻覺得自己的大腦裡的一根弦被繃緊。
姐妹……
“我記得當時你為瞭她,可是豁出命去瞭。”
豁出命……
“如此姐妹情深,可惜瞭……哈哈……太可惜瞭……”
克羅的笑聲就像是一把鋸子在她的腦子裡來回地鋸。
那熟悉的疼痛開始加重。
“哐當——”
突然,倉庫的大門被撞開。
那令人心驚的聲音讓眾人渾身一顫。
就看到逆光下,秦時崢被緩緩推瞭進來。
他第一時間就將目光看向瞭簡慈。
在確定她完好無缺地站在那裡的時候,他那心底深處的恐慌才稍稍平復瞭下來。
他面色冷峻地道:“克羅,你已經無路可逃瞭,投降吧。”
“是嗎?”
克羅可沒有錯過秦時崢看簡慈時那關切的眼神。
於是沖著他邪冷地笑瞭一聲後,突然身形暴起,猛地撲向瞭簡慈。
眾人心裡一驚。
正想要拔槍射擊,卻被秦時崢阻攔瞭下來。
他怕誤傷到簡慈。
但也因此,讓克羅鉆瞭空子。
盡管簡慈下意識的想要躲開,但到底還是慢瞭一拍,被克羅成功用槍抵住瞭腦袋。
在那一瞬間,秦時崢臉色幾乎是瞬間鋪天蓋地地沉瞭下來,語氣裡透著令人心驚的可怖,“克羅,你想幹什麼!”
克羅笑得很是得意,他用槍口指著簡慈的太陽穴,嘖瞭一聲,“簡,為你賣命的男人可真不少啊,之前是Y國,這次是Z國。”
簡慈壓著此時一跳一跳的太陽穴,冷聲問道:“你剛才說的姐妹、大火是什麼意思?”
克羅笑得玩味兒,“想知道?”
簡慈毫不猶豫道:“對。”
克羅看她不似作假的樣子,笑得越發深意瞭起來。
沒想到這人竟然真的將一切忘記。
不過隨後一想覺得也對。
當年的事對自己來說或許玩兒得很有趣,很盡興,但對她來說可是慘烈異常。
精神崩潰到刻意忘記,也不是不可能。
既然她想要再崩潰一次,那他也樂意成全。
隻不過,就是不知道這回她能不能撐過去瞭。
“幫我離開,我就告訴你。”克羅笑得惡劣。
簡慈想也不想地點頭,“好。”
克羅看著她乖乖上鉤的樣子,笑得別提多得意瞭,當即對秦時崢說道:“姓秦的,不想她死,最好讓我出去。”
秦時崢自然不會多糾結,立刻一聲令下,“放他走。”
隻是渾身縈繞起的低氣壓下,是徹骨的冷。
瞬間,倉庫內外的人全部整齊劃一的往旁邊靠去,給讓出瞭一條路。
克羅有瞭簡慈這王牌在手,別提多囂張瞭,“簡,你可真好使。”
說罷,就用槍抵著她的腦袋,帶著人大搖大擺地就走瞭出去。
很快,一行人全部上瞭船。
那些人怎麼都想不到,事情會有這樣的反轉。
心裡別提多激動瞭。
“克洛少爺,我們安全瞭!”
克羅將簡慈擋在自己的身前,看著那些還在岸上待著的人,以及左右暗處正在待命的幾艘船隻。
隨即嘴角泛著一抹邪笑,“簡,我真的很高興你還活著,未來的日子,我們慢慢玩兒。”
說完,他一把將人推進海裡。
“噗通”一聲。
簡慈瞬間沉入海中。
冰冷的海水再次將她包圍。
岸上的人頓時慌亂瞭起來。
克羅趁機讓船隻啟動離去。
原本要去追的船隻立刻變成搜救隊。
很快,簡慈就被帶瞭上來。
隻是此時人已經暈瞭過去。
這下秦時崢哪裡還有什麼心思抓人,直接帶著人就去瞭附近的醫院。
好在檢查出來並沒有什麼大問題。
隻是被海水嗆瞭幾口,人有些發燒,需要打點滴。
於是這一打,直接打到瞭晚上。
白文瑾幾次向來換班,都沒成功,秦時崢始終守在簡慈的床邊。
直到深夜降臨。
秦時崢趴在床邊漸漸睡瞭過去。
床上的人這才緩緩睜開眼睛,清明的眼底完全沒有昏睡過的跡象。
她看瞭一眼秦時崢,然後拔掉瞭針頭,起身就悄無聲息地走出瞭醫院。
“人呢?”
她打通瞭電話,對著另外一頭的人問道。
“在倉庫。”
得到準確消息後,她頭也不回地走進瞭夜色中。